第286章 千秋功过
“起来说说事情经过吧！”求败掌门再次吩咐道。
吴长老乖乖的站起来，开始讲述他的经历。当他说到徒子徒孙们因为饥饿自相残杀时，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哭得稀里哗啦的泪水直流。他是一个八级先天强者，也是见过无数血腥的人，能够哭成这个样子，不是因为他脆弱，而是因为他伤心。真的是伤心，太过于伤心！
“呜呜呜，掌门，太惨了，真的是太惨了。我现在一闭上眼睛，我就会见到血淋淋的悲惨场面。我根本睡不着觉，时刻都像在做噩梦。惨啊，真的是太惨了，我生不如死啊……”
吴长老不停的抹着老泪，表现出了他的无尽悔恨。但是，他后悔的太晚了。
求败掌门见到吴长老哭诉的这么凄惨，不禁眼眶中也闪现出了丝丝泪光，心中叹息的想道：“吴长老，你好糊涂啊，你有了这样的心魔，不可能突破九级先天了，我真为你感到可惜啊！”
在听了吴长老一阵儿哭诉之后，求败掌门不想再听下去，打断他的车轱辘话，道：“吴长老，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不要再描述细节了。说说你遇到风松之后发生的事情吧！”
“好。”吴长老强自抑制心中的悲伤，开始说遇到风松之后的情形。
从他被困在石牢开始，到跟着风松逃出来，在寒冰潭分开时为止，讲的是详详细细的。
求败掌门认真听他讲的每句话，发现跟风松讲的没有什么出入。不过，在细节方面，吴长老好多都不了解，就不知道风松是否说了真话，因为好多时候风松是单独行动的。
不知道为什么，求败掌门总有一种直觉，那就是风松一定得到了宝藏，但是不愿意给他实话说出来。可是，从他详细询问吴长老的情形判断，风松真的是没有带出任何东西。
“难道风松真的是什么宝藏都没有找到？”求败掌门怀疑自己可能是多疑了。
但他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
这次……
求败掌门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结论，只能无奈的猜想道：“按照吴长老所说，风松没有带出任何东西。那么，即便他得到了些宝藏，必然也不是实际的东西，可能就是些修炼功法。罢了，罢了，就算他得到了珍贵的修炼功法，不愿意与求败剑派分享也由得他去吧。因为在那种诡异的地方存放的修炼功法一定是深奥无比的，绝对不是一般武者能够修炼成功的，就算得到了也没有什么用处。求败剑派有求败九剑都没有人能够修炼成功，那种超级宝地的修炼功法一定更是修炼不成。风松不愿意说出来，那就不说出来吧。他再怎么贪心，修炼洞府也弄不走的，最后会属于求败剑派。以后凭着修炼洞府的精纯灵气，求败剑派必能培养出大量强者。”
求败掌门最在意的，其实是夺得修炼洞府。至于里面的宝物，倒没有太大的奢望，或者说是奢望也没有用处。他进入过上古修炼洞府，亲自试过石壁上面的符文禁制，凭他的修为丝毫都不能够撼动。假如上古修炼洞府有什么宝物的话，想来也不是他这种人能够使用的。
他想了又想，觉得能够得到修炼洞府，对求败剑派来说就是天大的福气了，以后求败剑派称霸世俗界绝对不是梦。至于洞府里面的其他宝物，倒是没有太大的拥有必要。
事实上，他也不懂得什么是真正宝物，只觉得可能会有修炼功法。但是，无论多么高明厉害的修炼功夫，如果没有悟性资质修炼成功的话，那无异于是一大堆的废话。正如求败剑派的镇派绝学求败九剑一样，从来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参悟炼成，看着就像是一大堆的废话。
经过反复思量，内心平衡之后，求败掌门又询问吴长老，道：“你记得风松带你们出来的寒冰潭在哪里吧？那里是入口，我们要尽快掌控住，就由你带人前去镇守吧！”
“是。”吴长老很是感激掌门仍然愿意重用他。
在转身离去之前，吴长老突然好奇道：“掌门，风松呢？他没有回来？”
求败掌门点头道：“他回来了。不过，他又去宝藏之地了。”
“为什么？”吴长老吃了一惊。
求败掌门轻描淡写道：“因为被困在里面不只是你，还有其他的先天强者，可能仍困在里面。我想让他帮忙将人救出来。对了，等他将人拯救出来之后，你要马上汇报给我知道。”
哗！
吴长老泪水流了出来。
“你这是作甚？”求败掌门很是不解的询问道。
“掌门，你不知道，那宝藏之地真的是太危险了，即便是风松也是很难进出啊！我刚才为了让你尽快了解事情经过，没有给你细说风松突破灵力结界多么艰难。那灵力结界形成强大的威压，即便是以我的修为都不能靠近五百丈内，就会被那种威压逼迫的好像要自爆。风松真的是舍了性命去拼搏，才侥幸的带着我们突破灵力结界的。你又让风松进去，这不是要他命吗？”
吴长老流着眼泪看向求败掌门，既有对风松的担忧，也有对掌门的怨怼。
“没错，风松运气是很好的，经常能够死里逃生的。但是，常在河边走，哪里能不湿鞋？万一他有个闪失，那可怎么办啊？掌门，你这件事情，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做错了。谁的性命能比风松的性命珍贵？你怎么能让风松去救无关紧要的人，而让风松去出生入死的冒险呢？”
吴长老大着胆子质问求败掌门。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因为风松对他的有救命的大恩，他不能不为风松说几句话。否则，他良心难安。
风松已经征服了他，让他对风松很敬仰。
放在十年前，他绝对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因为在十年前，风松只是求败剑派的外门弟子，而他已经是求败剑派的传功长老了。他跟风松的实力和地位相差悬殊，他是高高在上，风松微不足道。可是，不到十年时间，他彻底被风松征服了，变成了他仰望风松了。
这不仅是因为风松比他的实力强了，更是因为风松的强大人格魅力。
面对吴长老的质问，求败掌门有些吃惊。他从来没有见过吴长老因为什么事情对自己这么无礼过，但这次为了让风松去冒生死大险的事情，吴长老竟然敢对他如此无礼。由此可见，风松在吴长老心中的地位，那俨然是已经是超越他的存在了。他都没有风松对吴长老有影响力。
想到这一点，求败掌门不禁有些失落。他敏锐的察觉到，因为这次争夺宝藏的事情，吴长老对他的敬意减少很多。虽然他作为一个宗派的领袖，不惜牺牲别人的性命争夺宝藏，这是他不得不做的事情。但是，显然，这种血腥的残酷，让吴长老对他敬意大减，不像以前那么敬重了。
即便吴长老认为他做的事情没有错，但也不可避免对他不那么敬重了。
很多时候，对的未必就是好的。
比如说，一对狗男女，能够相亲相爱，可能是对的爱人，但丑陋的让人恶心。
可能你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对，别人也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对，但别人就是觉得你很丑陋。
这种理智和情感的差别，那是无人能够控制的。
想到自己的光辉形象在吴长老心中坍塌了，求败掌门不由得感到一种深深的失落。因为他知道，有跟吴长老一样感觉的求败剑派武者绝对不只是吴长老一个人，很有可能大部分求败剑派武者都是一样觉得他不光辉可敬了，只不过是不敢说出来让他知道，或者是他没有机会知道而已。
这让他感到自己从神坛跌落了下来。
即便他仍是求败掌门，但在世人的心目中，已经不如以前骄傲。
“我这样做，自有道理！”求败掌门无奈的叹息一声，没有给吴长老解释原因，也没有因为吴长老无礼而生气，他感到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就连生气的心情都没有。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操心与完胜刀门如何拼杀，几乎时时刻刻都不得安宁，大事小情都要让他拿主意，让他感到极为的耗费心力。他承受了太重太大太多的压力，辛辛苦苦的履行着自己的责任，可是仍然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反而弄得形象大不如前。他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感到好累。
一切，随他去吧！
做好自己的事情，千秋功过，任由评说。
站在了他的位置，就要有这种觉悟。他必须要有心理准备，不能见人就跟人解释。
他解释的过来吗？解释不过来。所以，随他去吧，不要在意。
“你退下吧！”他语气平淡的对吴长老下达了逐客令。
吴长老见到他反应平淡，不禁微微的愣了一下，觉得不像是他的作风。求败掌门虽然沉稳内敛，轻易不会发火的。但是，最是忍受不了别人对他无礼。可是，这次……
“经过残酷的洗礼，人都是会变化的！”吴长老如此想着，心中黯然，默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