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樊珑珑
樊珑珑的人生，只有一道光。讀蕶蕶尐說網
记忆中的幼时，只有毒打，呵斥还有厌恶的眼神。自己的那位后娘看不惯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她总是被关在小房子中。漆黑的世界里，只有饥饿在噬咬着她的神经。
这种情况一直到她的外公出现，将她带回樊家时才有所好转。尽管这时的她虽然仍然不被重视，但是至少可以吃饱。她因为营养不良，身体很瘦小，所以常被欺负，不过尽管如此，她的人生多少还是好了些。
记得那时候，尽管她与樊家本家一系的血缘关系已经淡薄到几乎不存在了。但她作为重归樊家的子弟，还是要回本家前去拜祭先祖。
在本家，她看到了樊尘。
是夜，在那个安静的小花园里他被四五个小孩围着毒打。周围的仆人看见了，都躲得远远地，樊珑珑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
对方的拳头很重，可是樊尘并没有气馁。他小小的拳头使劲的挥动，时不时打中了，口中就会发出得意的笑声。远远的看去，他的脸上有着不少的淤青，在月色中看起来很是恐怖。
最后，当那群孩子骂骂咧咧的离开时，他已经站不起来了。樊珑珑大胆的上前看了看，此时的樊尘似乎已经昏过去了……双眼紧闭着，小小的脸上，眉头皱得很好看。
“为什么要反击呢？反击了也没有用的，那些人还是会打，越打越凶……”樊珑珑坐到他的身边，有些无力。想起那个日夜酗酒的男人和难以相处、尖酸刻薄的女人。
他们就是那样，若是反击，只会有更加凶暴的毒打在等待她。
“即便弱小……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践踏我的尊严……”那孩子挣扎着说话，眼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
他看了一眼樊珑珑，没继续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打算离开。
“你别走啊！”樊珑珑拉住他，看着那些青紫的伤痕，迟疑的道“我给你上点药，你看这里都紫了呢！”
樊尘犹豫了一下，看着眼前莫名出现的少女，水水的眼睛里面带着些羞涩，但是也有很多的关心，他原本不习惯同人接触的，这时的他却没来由点了头。
两人回到樊珑珑的房间里，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拍打药酒的声音。
良久，樊尘挥了挥手，发觉原本很痛的地方已经好了不少，他想到少女熟练的手法，不由有些奇怪的道“你拍药酒怎么会这么熟练？”
“习惯了。”樊珑珑笑笑，又岔开话题道“你怎么会被他们打？”
“这个啊？我记不清楚了，反正自小那些家伙就整日欺负我。”樊尘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暗，他因为天资的原因不能变强，但是为什么原本是一家人却要欺负他？
两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说话间大门却被踢开，樊青峰一脸傲然的喝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不听我的话，帮这个下贱的樊尘？”
当他的眼光触及樊珑珑和樊尘时，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哼了一声，随即立即大步上前，一记飞腿踢出，直攻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少女。
“啊！”
樊青峰只觉自己踢到了人，可是一看之下，才发现居然是樊尘？
“你自己找死！”樊青峰怒喝着，立于房外的两名家丁走进房中，谨遵着自家少爷的命令——打！
樊尘大叫了一声直直的冲了上去，挥动着已经无力的拳头，眼中满满的都是战意。
樊珑珑看着他，心上一突，那是什么？他不会痛吗？不会认输吗？这种明显打不赢的战有什么必要继续？
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些什么。那是她从未拥有过的东西，看着那些光芒，她的眼神开始迷离。曾经的曾经，她也勇敢过，但是那些勇敢全被自己的父亲毁于一旦。
“即便弱小。”樊尘大吼了一句，眼睛充血。
樊珑珑刹那间似乎看到了一道光照在樊尘的身上，就连一点点的汗水挥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即便弱小，我也有我的尊严，我不能纵容任何人践踏着我的尊严行走。
即便弱小，我也带着我的勇气，我的骄傲，谁都不能带走上天给予的，最为美丽的礼物。
即便弱小，我也不愿低头。即使面临着残酷艰险的未来，我也绝不低头！
即便弱小……
宁愿死，不受辱。
樊珑珑想着，也朝着一名家丁扑了过去，通红的眼中有泪水在打滚。她被家丁打飞，再扑，再飞，再扑……
“青峰少爷，您的父亲在找您。”记忆中，这是那夜最后的声音。
樊珑珑醒来之后，樊尘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外公心疼的看着她。
自此，她学会了坚强，学会了战斗，也学会了怀念一个人。
……
“你叫樊珑珑是吧？有什么事情吗？”
不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面容……但是，那是一个熟悉的人。樊珑珑看着樊尘扭捏着道“是，我叫樊珑珑，樊尘少爷。”
“我们以前见过吗？”樊尘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顿住了，这、这、这，若是搭讪的话，这也太老套了吧？
“怎么回事？这个姑娘身上居然有你的木樨花的花香，你之前见过她吗？”花朵朵奇怪的说着，引得樊尘也奇怪了，木樨花花香沾染到别人的身上？那可是极其亲密或是很有关系才会这样的，这姑娘……
真没什么映像啊……
樊珑珑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此时的她脑袋似乎有些不好使。紧张之中，没接樊尘的话头，只是小声的道“若是可以的话，我想跟随您……”
周围的人同时一窒，这是什么剧情？他们怎么有点看不懂了？居然有人想要投奔第一纨绔手底下？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难不成这姑娘脑子不好使？
“跟随？”樊尘反复念了两遍，随即坚持的问道“我们认识吗？”
樊珑珑这时才听到樊尘的问题，急急忙忙的说“我、我不是来捣蛋的，我是真的，真的很想跟随大人，大人很厉害……”她停了一下才发觉自己说得不对题，急忙又道“我们应该……认识吧……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大人想毕记不清楚了……”
樊珑珑声音低下去，头也有些低垂，完蛋了，这一次表现得这么差，樊尘大人一定会觉得她很笨，说不定就让她追随左右了……
“真是不错啊，小时候见过就带着你的香味，这姑娘应该执念很深啊……”花朵朵嘻嘻的笑着，从樊尘的脑袋上飞下来，飞到少女鼻尖，大声道“你这小家伙，说要追随尘少爷又什么都不做，你不知道尘少爷身边不收你种款的，少爷要的是女人，不是打手哦……”
暧昧的声音中，樊珑珑的脸愈发的哄了。
身边的人们也开始喧闹起来，这樊尘不会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自家的表亲吧？果然不愧是第一纨绔……
诶，等等，这个小小的东西又是什么品种？嗯……应该是樊尘不知从哪儿收集来的女奴吧！居然还会飞！不愧是第一纨绔啊……
若是樊尘此时听得到在场众人的心声，怕是要气得半死，不过他可不知道，他只是拉回花朵朵，对樊珑珑道“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你了。还有就是追随什么的……你还小，应该好好锻炼自己。”说罢，他便带着小狼等人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少女有些出神，半晌了才大声的嚷道“我今年跟你同岁，都是十四岁你还说什么太小了！真是过分！”
人群之中，一双眼睛闪着光。
……
四季阁，冬厅。
把玩着手上娇嫩的梅花，林莫言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
“樊尘啊，看来这一次事情解决得很顺利嘛！”林莫言转身坐下，将正在烧煮的酒倒了四杯出来，道“来尝尝这酒，可是好东西，鱼年前不久带来的，我这只有一两坛，便宜你们了！”
“看来那个鱼年很对你心嘛！”樊尘笑了，坐到桌边，小小的嘬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在口中激荡。
“啊！好辣！”凌暗大呼了一声，急忙把这酒给推开，舌头不断的伸出来吸收冷气。真是好辣的酒……
“哈哈，是你这小家伙不懂欣赏好东西！”林莫言笑骂了一声，又回答“鱼年这个家伙虽然所学驳杂，但是有大用，几乎什么事情都会一点，很好！难得你这甩手掌柜还会做点好事。”
“我上次不是事出突然吗……”翻车嘿嘿笑了了又嘬了一口小酒，这小日子倒是过得好。
林莫言也没继续说话，也喝起酒来，场面登时安静下来。几巡酒之后，凌暗忍不住了“这都是在干什么？话都不讲还这么凝重，难不成还有什么大事没有解决？”
“他们只是在想下一步要怎么办而已。”小狼再次赏给凌暗一个爆栗。
“下一步？什么？我们的事情不是完成了么？”
“所以再想完成了之后，我们该去哪里。”樊尘抚了抚凌暗的头发，可是刚离开凌暗的头发，樊尘不由怒了“你这货，多久没洗头，愣是搞得我的手上一层油啊！”
“也没多久，一个月来的吧……”
……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