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蓄势待发
混乱中，只听秦征大喊：“倒车……后退。”
驾车人醒悟过来，启动熄火的悍马车，挂倒档，踩下油门。车子轰鸣震动，但却一时没能甩开压在车头的中巴车。宽幅轮胎转动，传来刺耳的摩擦地面声响，阵阵冒烟，发出胶皮糊臭。
郭子豪见前方中巴车内涌出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乱纷纷占满车道，车内外人头攒动，估计有四、五十人。有些人在碰撞中受伤，跌跌撞撞爬出来，但依然手持各种器械奔过来，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他们当中只有少数人持枪，大部分都是操着各种冷兵器，有铁棍、砍刀、斧头，还有的甚至拎着长柄铁锤，但都穿着深色衣服，看似统一着装的帮派。
不知他们是否也是受雇佣而来，被高额的赏金诱惑，竟然不要命的冲过来。
几个亡命之徒从破碎的中巴车前挡车窗直接爬过来，五六根铁棍敲打在悍马车头，发出砰砰声响。距离之近，足可以清晰看见他们狰狞的模样，皆是咬牙切齿发出嘶喊。
秦征反应最快，摇下车窗，探出手持枪射击，瞬间打翻冲到最近处的三个凶徒。
血浆碎肉喷溅在车前档玻璃上。
枪声爆起，人翻倒后，这些亡命徒被震慑，纷纷缩身躲避。随即他们有持枪者也开火，子弹如冰雹骤降噼噼啪啪击打在车体上，防弹玻璃炸开一点点的裂缝。
秦征临危不惧，没缩回手，手腕平稳握枪，冷静瞄准最近距离的持枪凶徒射击。一个弹夹打光，射杀对方四个枪手。顾凡的手下人也从车窗探出冲锋枪，连发一梭子，扫翻五六人。这才勉强压制住这些亡命徒的攻势，迫使他们纷纷伏低，找隐蔽位置。
但好景不长，突然间，对面先后扔过来两枚手雷。
一枚扔到悍马车地盘下，顺着斜坡滚下去，落到车后几米远的路面上。
轰然巨响。
手雷爆炸的冲击波震撼车体晃动，弹片横飞击打得车体金属外壳“哒哒”作响。幸亏悍马车壳厚实，没被弹片崩坏。
随后，另外一枚手雷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悍马车头上，往上空弹起来一点后，强光一闪爆炸开。
他们在车内看得分明，下意识地缩身护头。
郭子豪猛然感到震动，听到巨大的爆炸声近在咫尺，耳朵被震得发麻，嗡嗡闷响，头晕目眩几欲呕吐。前挡车窗玻璃随着声浪蓦然爆碎，碎玻璃噼里啪啦击打进车内。
灼热的气浪滚滚袭来。
秦征被一个不知什么的金属部件击中，擦着头皮而过，刮开一道口子，血流而下。
但这一次爆炸也将中巴车头震动掀开。
悍马车的轮胎终于吃住力，猛地往后快速倒退，车门刮擦着墙壁冒出一串火花，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这部悍马十分皮实，性能卓越，在遭受手雷重创下，竟然还能动弹，只是车窗破碎，引擎盖被撕裂。
极短的时间内，车子往后疾退，跟对方迅速拉开十多米的距离。
但对方枪手随之开火，子弹雨点般倾泻而来，横扫在车上。
失去防弹前挡车窗的保护，有数枪打进车内，撕裂车内饰。当中一枪击中驾车人的右胸之上，将他的锁骨击穿，透体而入。
驾车人吃痛，手握的方向盘打偏，悍马车轮急转，车体几乎横过来，轰然撞到车道水泥挡墙上。车停下熄火，车体变形。
他们几人被震得七荤八素，一时懵了，过了会才清醒过来。
郭子豪听到从远至近的喊杀声，纷乱的脚步声，抬头透过遍布裂痕的车窗，见这些亡命徒狂奔过来。秦征踹开变形的车门，喊道：“下车，快！”他查看驾车人，发现其奄奄一息，血流急涌而出，濒临死亡。
之前受重伤那人也没了气息。
顾凡也踢开车门，和仅剩的一个手下跳下车，踉跄后撤。郭子豪和吴斌跟随在后。
秦征对顾凡说：“把枪给我。”
他接过冲锋枪后，以悍马车为掩体，对准来袭的亡命徒开火，用最节省子弹的点射方式，射杀跑在前的凶徒，掩护郭子豪四人撤离。
很快的，弹仓里的全部子弹打光了，秦征扔掉枪，也被迫退走。
他追上来，环视四周，见附近有道安全门，便拉开门，大喊跑向空旷车库的郭子豪四人返回来。
这种情况下，不如走楼梯通道反而还好些，在空间大的地方四面受敌，最容易被人围杀，肯定撑不了多会。而在楼道狭窄处，人多不占很大优势，攻难守易，至少能多坚持一阵。
郭子豪他们依言转身进了安全门，沿着楼梯往上奔走，秦征关上门，反锁住。
但才走了一层半，只听枪弹射击声，安全门被撞开，亡命徒狂追上来。秦征喝问：“谁还有枪？给我。”
顾凡的手下将冲锋枪递给他，说：“还剩半夹子弹。”吴斌则说：“我的枪掉在车上了。”
郭子豪也将手枪递过去，连同最后一个备用弹夹。
秦征说：“你留着防身。”他手持冲锋枪往下走，转过楼梯，对着下面窜动的人影开火。对方也开枪还击，在楼梯间相互交火，枪声大盛。
这一次，秦征没怎么多开枪，隔一会看准了才来一个点射，以诱对方还击为主，消耗其子弹。他边走边打，阻拦着追击的凶徒，以拖延时间。
郭子豪他们四人拼命往上蹿，很快跑到大楼一层的安全门前。顾凡气喘吁吁说：“这个通道可以去到大堂。”他有些体力不支了，两腿发软，随后问：“从这里出去，还是沿楼梯往上走？”
郭子豪见他脸色惨白，满脸汗水，看似再往上跑就要脱力，迟疑下说：“走大堂。”随即推开安全门，进通道。顾凡和吴斌三人跟随他进来。
跑了十多步，转过弯，之见通道前方赫然紧闭一道铁闸门。
顾凡脚步一滞，急声说：“惨了，这是道电子安全门，被锁死了。”
郭子豪问：“你有门禁卡吗？”
顾凡苦笑摇头：“只有一张，我拿给了你的保镖。”
郭子豪心一沉，心想倒霉，竟然闯进死胡同。他瞥眼这道门持枪对准，想把门锁打烂。那不知找寻个遍，却没看到锁头。
顾凡说：“不行的，这是暗锁，电子控制，能防爆破，手枪肯本打不穿。”
吴斌气恼说：“妈的，难道被人来个瓮中捉鳖？”
郭子豪收起枪，说：“走，赶紧往回走。”
他们只得依样返回，还没到楼梯安全门，却见门被推开，秦征闪了进来。
秦征锁上门，见他们往回跑过来，惊讶问：“怎么，没路？”
郭子豪摇头说：“过不去，我们上楼。”
秦征皱眉说：“来不及……”话音未落，只听枪响，子弹打击得门爆响。
郭子豪和吴斌对视一眼，心下皆是升起绝望感。但只要有命在，还得挣扎下去。他们又再次返身回到通道转角处暂避。
郭子豪听到撞门的声响，将手枪递给秦征，惨然说：“最后一个弹夹，还有十五颗子弹，由你来动手，这才不浪费。”
秦征沉吟着，却没接过枪。随后他坚决地说：“你掩护，我近身用刀。”他转而看了看周围，见墙壁上有个消防设施玻璃壁柜，指着说：“你们谁拿消防斧。”
吴斌闻声跑过去，一脚踹碎玻璃，取下消防斧，咬牙说：“拼了，砍死他娘的。”
郭子豪哈哈一笑，大声说：“我们并肩作战。”
他握紧枪，笑声干涩，只为自个壮胆，心想这次难躲过此劫，没退路，也只能放手一搏，尽力拼命。
能跟好兄弟死在一块，也算个不错的归属。
顾凡靠着墙气喘起伏不停，神色惨然，目光有些呆滞，不知在此刻想些什么？
秦征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器物，好似折叠的金属环扣，展开后，却是一对造型奇特的刀具。
他左右手分别各持一柄刀。
这对利刃短小锋利，形如新月弯钩，黑黝黝消光。这是对冷钢虎爪刀，又称哈努曼神爪，可谓近战格斗利器。
秦征双手倒握虎爪刀的刀柄，手肘张开好像老鹰展翅捕食，又呈猛虎伏击之态。
安全门被亡命凶徒冲撞开，通道里响起重重脚步声，快速迫近。
郭子豪后退几步，依靠墙壁半蹲下来，双手托枪对准前方。他克制着呼吸起伏，尽量平缓情绪波动，变得极为专注。
秦征的表面上起没有任何变化，静立在拐角处等候来敌。他浑身的肌肉却是在绷紧、放松，再绷紧又松弛开，如此反复，短时间内已将肌腱的爆发力攀升至最高。
他的目光透出一股浓重的杀机，犹如头嗜血野兽。
吴斌掂了掂手中的斧头，找到趁手的握力点，手指攥紧，站在秦征身后，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