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区域夺回1
清尘被止墨教育并罚站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被允许出来吃饭。
当时，夜色已经很黑，不过，纯子倒是很体贴地帮清尘把晚饭留了一份，她就那么安静地坐在清尘身边，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区域夺回战继续进行。
日本的将士们见到清尘时、倒是没对昨天的事情说些什么，不过，他们的眼神有点奇怪，也有点害怕，个别人甚至还有一点激动与欣赏的神情，各种表情、尽在其中。
虽然日本方面的人们表情很丰富，不过清尘却没什么心情去搭理这些。
清尘回想了一下昨天的情形，清尘确实是很清楚地记得，昨天自己的意识虽然有点恍惚，但没有暴走、彻底失控的倾向，所有的动作其实都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虽然有些动作以人类的角度来看，是有点不可思议。
出发前，止墨没有再做例行训话，只是看了清尘一眼，表情有点复杂，不过清尘还是没有多做理会。
不过今天特别的是，纯子在清尘进入驾驶舱前，特别交代了一句：“凡事小心，不要感情用事。”
一下子，清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或者说根本就是无言以对，纯子又一次点中了清尘的要害部位。
因为昨天的区域夺回作战初见成效，所以，清尘一行人得到的地面的支援火力也多了很多，不过真正让众人在意的是，直到现在，他们一直都没有遇到将领级干尸。
所有人都明白，那些家伙就是压垮日本各方火力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他们没有理由会对正在进行的区域夺回坐视不理。
还是说，对于将领级干尸而言，完成杀戮，就是他们唯一的目的，而地区的占领与否，他们并不感兴趣？
这个问题，也许没有答案。
无论如何，作战总是要进行，而且清尘似乎也在期待着将领级干尸的出现，因为上一次的海战中，清尘知道自己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才战胜那些将领级干尸的，所以总觉得没有什么实在感，而且，清尘也在怀疑，单单靠自己的意识、能不能战胜他们。
没过多久，清尘一行人便遇上了人形干尸，清尘记得很清楚，纯子曾经点名要求所有人都要注意这些家伙手上的激光炮，光线虽细，可一旦被击中，也是非死即伤的处境。
不过，这些人形干尸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们的体型太小，与人类无异，即便是地面部队所装备的小型穿甲弹、也可以给他们造成致命的伤害，而不会遇到那种‘打不死’的状况。
所以，大家都明白，只要注意躲过他们的激光束，并伺机反击，那么情况将对这边有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进行地马虎还算顺利，战况并不激烈，除了地面部队有些死伤之外，其余并无太多状况。
中午，清尘一行人基本将练马区与板桥区之间的通道打通，火力防线的部署也基本完毕。
顺利的区域夺回战、也让清尘的心里产生了疑问：就像众人之前所讨论的，这些干尸的行为确实很古怪，东京以西、以南地带还有很多的工业重镇，如果是战争行为的话，那就应该在进攻东京的同时，也要将这些地方给破坏。
可是，这些干尸只是止步于东京，而且在区域夺回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反击，所有对战的干尸，都是早前与日本的正规军交战时残留下来的，并没有任何兵力补充的迹象，更不见他们有任何要守住这些区域的意思。
种种异象，的确令人匪夷所思，也许真的就像止墨与参谋讨论的那样，这些干尸真正的目的在于报仇。
想到这里，清尘又发觉、自己为什么要记起止墨与参谋长的对话？真是可笑。
中午休息时，清尘依旧是尽可能地呆在纯子身边，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了某个为数不多的依靠。
中午的任务开始之前，止墨单独找了清尘，再次很认真地询问清尘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清尘没有回答，随后，以任务即将开始为借口，走开了。
其实，在与止墨单独相处的时候，有些事情清尘确实是很想问的，只是清尘更加清楚的是，以自己的身份，似乎没有资格询问止墨的私人问题。
一个贵为海军司令，一个只是普通的干尸驾驶员，高低差别、一看便知，
清尘知道，自己之前只是得到止墨高看，将自己带在身边，也因此才知道了很多、本来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该知道的事情，也有了一些本来是不可能会发生的对话与状况。
如今，只是一切回归常态罢了。
海军司令与海军参谋长，听职位的称呼，就知道坐这两个位置的人，至少在门当户对的问题上，是有说服力的。
虽然清尘一直都觉得这个参谋长的相貌，确实不够高端，一张典型的久不上战场的脸，与那个佐藤、还有岸本，都有相当大的差别，白白嫩嫩的，再加上他的确已经不年轻的年龄，让参谋长与止墨在相貌上的差距，有一段不可逾越的鸿沟。
或者说，以止墨那样的阅历，还能有那样妖艳的身段，才是最不可思议的。
清尘想想，无奈地苦笑，摇了摇头，开始了自己的任务。
下午，作战队伍以板桥区为中心，向丰岛区进发，准备乘热打铁，再下一城。
与此同时，航空自卫队继续从练马区派飞机向新宿区进发，形成两翼之势，喷洒药剂，以防可能的疾病与次生灾害的发生，也为大部队的进入做好准备。
根据日本方面的统计与观测，飞行干尸已经在早前的作战中大规模受损，已经很难形成战力，所以在清尘等人执行任务的这些日子里，它们基本没有出现，偶尔被发现的几台，也很容易被发现并击落。
这些日子以来，战斗部队的作战经验都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积累，地面支援的武装力量也越来越庞大，所以丰岛区的夺回，进行地比较顺利。
另外，将领级干尸，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出现，这种反常的情况，也让许多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另一边的药剂喷洒进行地也比较顺利，自然，驾驶员回来后的情绪都不太好，个别被送进了医院。
各方面条件已经基本成熟，联合指挥中心夜间商定，第二天，向新宿区进发。
其实，清尘等人夺回的板桥区与丰岛区，包括他们即将进入的新宿区，都属于东京西北区域，偏外围，根据日本方面的介绍，那些干尸把新宿区变成一片废墟之后，大部队与将领级干尸都已经基本撤离，所以不论是新宿区、还是其他更中心的区域，应该都不会再有大规模的干尸出现才对。
这种状况，对于即将进入新宿区进行清理任务的众人而言而言，是一个好消息。
第二天，也是所有人都不愿意面对的一天——进入新宿区的时间到了。
这片曾经的烟火繁华的圣地，如今的人间的地狱。
当天，作战队伍兵分两路进入，清尘单独带领一队从丰岛区进发，子涵和秦风带领另一队从练马区南下，两翼包围、以尽快完成对新宿区的清理，也队伍过分集中、导致干尸出现时、出现大规模损伤。
清尘率领的队伍才刚刚接近新宿区的边沿，清尘就发现很多人都开始下意识地用手掩住了口鼻，即便他们都已经带着生化防护设备，也许是恐惧心理已经开始起作用。
毫无疑问，日本方面的人将面对自己同胞的惨状，而这种事情，任谁都不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终于，清尘一行人走到了新宿区的边界线上，即便是清尘自己，即便是第二次见到这场景的清尘，也还是无法忍受这种尸体遍地的画面……
一切，真的不是一个惨字了得。
各种高楼被毁坏殆尽，遍地废墟，废墟之上，叠堆着破碎的肢体，血污已经发黑、发干，有些甚至已经渗入进石板和水泥，留下了永久的印记。
堆满大街的尸体上，都铺着厚厚的一层白色粉末，这是航空自卫队从飞机上洒下的大量的消毒粉剂，也多亏了这层白色物体，才让这里没有滋生出大量的蛆虫以及其他有害生物。
但是，个别药剂喷洒不到的角落，其恶心以及令人作呕的程度，就达到了语言无法形容的程度，即便是精挑细选的这些生化队员，也时不时会看见呕吐、甚至直接晕倒的情况。
这种地方，不要说人类，恐怕连干尸自己，都已经不会再感兴趣了。
生化部队在全副武装的状态下，迅速展开了行动，没有人不知道他们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但无论如何，他们是称职的，他们也在尽可能尊重逝者的情况下活动。
清尘和武装部队的任务就是保护他们，保护他们不受可能出现的干尸的干扰。
现场是安静的，已经没有亲属为这些逝者哭泣，因为那些亲属，也基本已经在死亡名单的行列。
没过多久，尸体就装满了好几车，相反，裹尸袋的数量正在急剧减少，减少的速度、甚至达到了后勤支援都有点跟不上的程度。
负责守卫的清尘看见工作中的生化部队的士兵，时不时会有几个晕倒在地，个别人的精神甚至接近崩溃边缘，而后迅速就被同伴抬走，清尘也感觉自己手中的枪比平时重了很多。
也许，就像情报显示，清尘一行人至少还在一个方面是幸运的，这里，这个地狱里，残留的干尸，不多。
也许，就像是清尘所猜想的那样，这里，连干尸都已经不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