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天残十八子
不大的房间里，满满当当的挤满了不少的人，疯子和金寒各自坐在长桌的两端，相对于疯子时不时流露出来得担忧的神情，金寒可就显得放松舒适多了，他这一生怕是什么大起大落都经历过了，这样的小场面简直是不值得一提！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他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哪里还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更何况这个小姑娘的命还攥在自己的手里，谅他们也不敢耍什么花样！悠然地吐出一口烟圈，金寒的手始终是若有若无地贴在刘夏的后腰上，那银亮的刀刃不知道被他动了什么手脚，在暗处发出幽蓝幽蓝的光芒。
“不知道金爷要怎么比！”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拿着刀威胁着，想也不用想，疯子的脸色肯定不怎么好看，说起话来自然也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只差没用眼刀把金寒给杀死！
“好说，老头子别的本事没有，对于这赌桌上的规矩嘛，还是知道一点儿的！”金寒呵呵一笑，“难得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胆色的年轻人了，我们就来比最简单的大小好了！”
金寒的一席话说的豪气冲天，何萧却是皱紧了眉头，谁都知道这赌桌上的规矩是千变万化，小小的一颗骰子到了赌桌上那可就是决定命运的东西，看似不起眼，可要是真的能把它玩转那也是大师级的人物，眼前的老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赌徒，对于这些东西只怕是手到擒来，相比之下，疯子的胜算又能有多少！
只怕是金寒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这一席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只是里面有多少水分可就不得而知了！
“好！”疯子回答的也干脆，何萧频频向他使眼色他不是没有看到，但是眼下的情况已经来不及他们做选择了！与其被这个老家伙牵着鼻子走，倒不如背水一战！
“很好，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就拿这‘天残十八子’来决定胜负吧！”金寒阴沉沉一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小巧的木盒子，啪地一声全数倒在了长桌上，顿时十八棵晶莹剔透的骰子倾泻而出，在灯光下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泽。
天残十八子？那是什么东西？何萧和疯子对赌桌上的规矩知道的甚少，当然看不懂这里面的玄机，只是面面相觑地看着那滴溜溜地在桌子上打着圈儿的骰子，一时半刻也搞不清楚金寒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然而当那十八颗骰子被金寒抛出来的时候，阿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他悄悄地凑到何萧的身边：“这天残十八子是号称绝对不会作弊的骰子，我看我们还是……”
他在四龙堂呆的时间最久，虽然从来绝少见过金寒，但是对他一手出神入化的赌术还是有所耳闻，传闻说金寒对赌术的痴迷程度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任何赌具到了他的手中都可以演变出异样的光彩，尤其是这天残十八子，竟不知道有多少赌术大师都败在了他的手里。
“这位小兄弟好眼力！”仅仅是凭借着耳力，金寒就确定了一颗骰子的位置，他伸手抓在手里，那明晃晃的骰子就滴溜溜的出现在他的手心里，“这天残十八子可是我耗费了十年的时间才用美玉打造出来的，任何外力的干扰都对它起不了作用！”
换而言之，在这样的骰子面前，任何想要作弊的念头都会付诸东流！原本金寒是不想把天残十八子拿出来的，对付这些无名小辈，自己只要略一出手就可以小惩大诫，但——谁能保证这些人不会像唐彪那样老奸巨猾！稳妥之下，金寒只有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才觉得稍稍安心！
“真是个好东西！金爷也算是有心了！”面对着金寒再三的谨慎，疯子却意外的平静下来，他也学着金寒的样子握了一颗骰子在手上，只是那生涩的动作却是怎么看怎么让人担心，“这么大的手笔，真是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了！”
“你这个年轻人我很喜欢！”金寒哈哈大笑，天残十八子的名声在赌坊上可是无往而不利，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想尽办法想要看上那么一眼，但是这小子竟然不会动心？！这倒是确确实实地勾起了自己的好奇，他倒是要看看，这些毛都没有长全的小子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
“赌坊上先立规矩！”金寒掷地有声，“三局两胜，为了不让别人说我欺负你们这些年轻人，只要平局就是你赢！咱们的丑话可是要说在前面，如果是我赢了，你们不但要安全的把我送出岭南市，还要把手中一半的流动资金给我！如果是你们赢了，这小姑娘我二话不说立即放开，当然，这天残十八子我也拱手相让！”
眉毛高高的挑起，何萧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倒是怪了，只看这天残十八子的风采就知道价值不菲，怕是对于识货的人来说更是一掷千金的宝贝，这个金寒倒是有意思，一开口居然抢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押上了！
“好！就依金爷的话！”疯子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现在满心想的就是怎么把刘夏给救出来，这一场比赛绝对是不能输！相较而言，他才不管那天残十八子究竟是怎么贵重的东西！
“呵，这十八颗骰子跟着我可是有些年头了，以往就是碰到最厉害的对手，我也只是拿出来六颗，想不到今天倒是要把它们用在一起了！”苍老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手中的骰子，金寒开口道，“小子，就让你先选大小！”
“多谢金爷，那我就选小！”疯子懒得跟他啰嗦，任凭这老家伙的本事怎么过人，自己只管横冲直撞，见招拆招！既然金寒让自己先选，那他干脆就痛痛快快的遂了他的心愿！
“很好，那我——”故意拖长了音调，像是存心要吊住所有人胃口似的，金寒啪地一声将手中的骰子拍在了桌子上，“那我也选小！”
众人皆是一愣，两个人都选小，这可要怎么比试啊！谁都知道这赌桌上比大小自然是一个选大，一个选小，既然疯子已经选了小，那么金寒当然应该选大才是！可如今这样的状况，倒真的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听金爷的意思，是要比谁的点数最小了？”何萧微微一笑，果真是只狐狸啊，先不说这次是十八颗骰子一起上手，只怕是没有练过的人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腕力能够控制，金寒的这些话看似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不过是为自己的奸诈留下后路！
“正是！三局两胜，小兄弟认为呢？”金寒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虽然听出了何萧话里的嘲讽，却是哈哈一笑，根本就不以为然。赌坊之中，各凭本事，哪里有真正的公平可言！这些年轻人可是生嫩着呢！
“公平的很！金爷，这次就让您先来！”满口的白牙差点儿咬碎，疯子结果身后的小喽啰递过来的骰钟，啪的一声先拍在了金寒的面前。
“那老头子就不客气了！”一手仍然握着刀子放在刘夏的腰部，另一只手则是毫不客气地用力往长桌上一拍，耳朵在捕捉到骰子蹦跳幅度的瞬间，抓过放在自己面前的骰钟顺时针一收，十八颗骰子毫无遗漏的全部都被他收了起来。
手腕一动，清脆的声响噼里啪啦地响彻整个房间，速度从慢到快极有规律地变化，在场的人全部都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金寒看不到，但是他的听觉却是难得的敏锐，这要是换成一般的牌局或是别的赌术肯定会有所限制，但是对于比骰子的大小——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从金寒的手腕晃动的那一刻起，何萧和疯子的眼睛从头到尾就没有离开过他手中的骰钟，毫无疑问，每一颗骰子见发出的碰撞都是难得的信息，有经验的人绝对能够从中捕捉到不少的蛛丝马迹，他们两个人不懂赌术，但是从金寒的表情之中还是能多多少少有一些根本入不得台面的了解。
转眼之间，那骰钟运转的速度已经变得极快，尽管何萧的眼力过人，此刻也不过是只能看到一个灰色的影子在来回的晃动，而金寒的脸上，再一次出现了耐人寻味的笑意。
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清脆的声响，那枯瘦的右手握着骰钟重重地扣在了红杉木质地的赌桌上，在闷响发出来的同时，金寒已经不失时机的收回了手——
十八颗骰子在光滑的桌面上依旧保持着告诉的运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疯狂的转动之间不乏两颗骰子之间的摩擦，十几双眼睛都紧紧地盯着桌面上的动静，甚至连何萧也都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
骰子分为六面，最大是六点，最小是一点，既然两个人压的都是小，那就看谁的点数最小。但按照赌桌上的规矩，从骰钟离开桌面的那一刻开始计时，如果在一分钟之内骰子还保持着高速的运转，那这颗骰子就是零点，毫无疑问，零点绝对是超越一点的最小点数！但能够做到这么苛刻要求的也是少之又少。
骰钟的空间原本就是那么大，十八颗骰子装进去，只怕是连运转都变得极为艰难，若非有过人的腕力，只怕是让这十八颗骰子转动都是天方夜谭，更不要说在一分钟之内还要保持着高速的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