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逾越【求推荐收藏】

沟通阶段，顾名思义，就是炼金术士在冥想期间利用自身念力与需要点化的物质沟通的阶段。要知道，构成物质的粒子虽然称不上拥有意识，但是却拥有近乎本能的喜恶倾向，在沟通阶段，炼金术士首先需要取得物质的认可。因为已经做过点化，所以马丁很快完成了沟通进入疏导阶段。

疏导阶段，炼金术士需要依据物质的本身特性对粒子在物质中的运动加以调整引导，从而激发出新特性。对于岩浆冷却形成的乌铁石而言，就需要加快它的粒子运动速度，使它散发出更大热量。这一过程是对炼金术士实力与经验的双重考验。如果炼金术士的念力不够强大，就不足以支撑完整个疏导阶段。而如果一名炼金术士空有强大念力却不熟悉物质特性，则很可能在疏导过程中无法激发出物质新特性，甚至可能予以毁坏。

而最后的固化阶段，则是使用念力帮助物质粒子维持新的运动方式直到超过弹性限度，所谓弹性限度，如果固化没有超过这个限度，物质可能发生反弹，即逐步恢复原有运动方式而丧失新的特性。

马丁此刻正停留在疏导阶段，意识里，一团代表马丁念力的光芒正引导着一群小光点，这些小光点便是能够产生热量的物质粒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和热量无关的粒子在各自运动，所有这些粒子互相作用从而构成了乌铁石的物质体系。马丁希望在引导热量粒子运动的同时也改造这些剩余的粒子，使它们能够更有助于马丁构筑的运动。

念力光芒扭曲成各种形状，一如马丁的心情：改造物质固有属性，这可是劳心劳力的活。如果不能使之自成体系，那么很可能造成粒子停滞，点化的物质变成死物。

这边马丁凭借着对乌金结构的记忆着力疏通改造，那边广场上又有几名少年高举点化后的乌铁石，在红袍塔师的帮助下走出结界。穆丽儿是紧随纳什之后第二个出来的，看到自己落后一步，气恼地跺脚，随后目光开始在广场周围梭巡。

洛克表现出官府代表应有的姿态，亲切地恭贺每一位通过测试的学子，测试成果经现场红袍法师验证通过后，亚尔曼副院长作为理事副院长会用镏金的羽笔在羊皮纸上亲笔签发沃尔什学院的入学通知书。

拿着通知书的少年们脸上带有不可抑制的喜气，周围的塔师也对他们满意地笑，时间刚过正午，离测试开始仅过去了四个沙漏时，能够在这个时间内顺利完成点化的少年在炼金术方面都可谓天赋出众。而塔师的修行道路上，因为要兼顾魔法和炼金术的修炼，会异常辛苦，此时天赋就变得很重要了，好的天赋往往可以缩短塔师修炼的时间，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午时过后，纷纷少男少女点化完成走出结界。截至目前，通过测试的少年已经达到二十个之多。而属于马丁的那个结界却始终没有动静，而距离测试结束还有不到一个沙漏时的时间，就连洛克也露出沉思的表情，没有再打趣亚尔曼。

以洛克和亚尔曼为首，广场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突然，一个结界破裂，有位少年站起，大家望去，发现并不是想像中的马丁，穆丽儿首先失望地叹了口气。

马丁自己此时却有苦说不出，改造乌铁石本身属性的艰难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大量念力在中途被消耗，经过漫长的三个沙漏时以后，也只实现了计划中的一小半而已。眼看着所剩时间不多，他不得不提前结束疏导。可是要命的是，到了固化阶段，却发现念力竟然不够了。

在点化的三个阶段中，固化所需要消耗的念力是最少的，因为在这个过程中炼金术士只需要维持粒子经过疏导后的运动。马丁已经预留了比正常多一倍的念力，不想这些念力仅堪堪够维持被改造的物质粒子不反弹而已，再没有余力保证热量粒子的高速运动，经改造后的粒子速度也由最初疏导后的飞速运动逐渐降低为现在仅能和未经改造的运动相持平的情况。考虑到马丁的念力不足，还可能降至更低。

尽管如此，马丁仍在咬牙坚持，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念力输出一边试图补充念力，可是看现在这个反弹势头，以马丁的念力恢复速度显然不足以支撑完整个固化阶段。

“怎么办？要放弃么？”马丁不甘心，马丁没有忘记自己对自己的承诺：“成为一名像父亲一样的塔师。”乌铁石处在崩坏的边缘，马丁用念力构筑的防线正摇摇欲坠。结界外穆丽儿焦急地张望。管家老巴伦关切地凝视。魔法之源的光芒正逐渐昏暗。

马丁的大脑一片空白，其间充斥的只有念力透支所带来的窒息感觉，这个时候礼服左侧贴身的口袋开始有规律地散发出一阵阵温暖感觉，马丁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那个口袋除了父亲交给的家族徽章以外别无他物，可是没过多久这种律动却越发明显，最后居然汇成了一股暖流直接冲入马丁的意识中，仿佛溺水以后突然被人强力托起，马丁感觉自己的念力以无法想像的速度充盈了起来。更加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意识中那些原本不安份正伺机反弹的粒子，在失去念力维护的情况下，仿佛为了讨好暖流一般，居然开始自发地快速运动，几个循环便自己完成了固化。马丁目瞪口呆，居，居然自发完成点化，这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畴。暖流似乎比较满意，在马丁的身体里转了一圈后就回到了左侧的口袋里，沉寂下来。整个过程完成后，正好是魔法之源熄灭的临界时间。

于是，很多有幸见到那一幕的当事人多年以后也未曾忘记：当魔法之源照射在这块大陆上的光芒完全泯灭时，小马丁手中的炽白色成为了沃尔什学院门前唯一的光亮------

一位红袍塔师走上前来，他看着马丁手中炽白色的石头，神情有些疑惑，这样的光芒显然不属于乌铁石本应当有的淡黄色光芒，但亲眼所见又告诉他这确实是由乌铁石点化而成的。

红袍塔师不能理解眼前所看见的一切其实情有可原，因为这一般是黄级以上的塔师才会涉足的领域。洛克是绿级塔师，洛克夸张张大的嘴巴昭示出内心的震撼：“是---是那个吗？”

“恐怕是的。”

亚尔曼一脸凝重的苦笑，对满是疑惑的红袍法师说道：“你不用怀疑，那确实是乌铁石。”正在为如何宣布测试结果而发愁的红袍法师在得到亚尔曼的释疑后如释重负，以至于没有听清楚副院长阁下小声说出的下一句话：“而且是【逾越】后的乌铁石。”

“马丁-伯纳尔德，测试通过！”当红袍法师大声宣告出结果时，副院长阁下和禁卫军团长大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里隐隐蕴藏的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