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尊严
等周玉虎洗过澡换上酒店准备的浴袍走出来，刘驽马正坐在沙发上品茶，他指了指桌上的手机，微笑道：“电话我已经打过了，她们一会儿就到。讀蕶蕶尐說網”
正说话的功夫，房间大门就被人敲响了，刘驽马起身过去开门，可能是自认昨天已经摸清他底的缘故，今天那个女人并不是独自前来，而是直接带了四五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这些小姑娘都是浓妆艳抹，长相么，普通偏上，再加上打扮，也勉强算是美女了。
“老板，这几个原来都在五洲阳光那边工作，今天我全给您带来了。”女人很熟络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了看旁边的周玉虎，微笑着道：“原来还有一位老板啊，还好我今天带的姑娘多，不然就怠慢了。”
刘驽马恩了一声，看向周玉虎，后者呵呵笑了两声，朝女人问道：“不知道价钱怎么算。”
“包夜六百五，随便玩。”女人轻车熟路地报价：“全套三百，四十五分钟一个钟。至于快餐，我就不报了，我看两位老板也不是缺钱的人。”
“贵了点。”周玉虎微笑着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将自己的钱包取了出来，回到沙发前坐下，把钱包推了过去：“不知道有这个，能不能帮我打点折。”
“老板，您可真会开玩笑，我们这个哪有打折的。”女人笑着接过钱包，打开看了一眼，就面色大变。那个警徽她实在是太熟悉了，没想到日防夜防，还是着了道。
“警官，我们做的可都是正经生意啊。”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女人马上摆出一副委屈的口吻：“正规按摩，推背、拔罐、刮痧，没有一点儿不合法的东西啊。”几个她带来的女孩也都变了脸色，脸上原本勾魂的笑容马上变得楚楚可怜起来。只有一个女孩，目光从进屋开始始终停留在刘驽马的身上，就算周玉虎亮明了身份，也不曾移开。
“行了，我今天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你们几条小鱼我也提不起兴趣。”周玉虎一摆手，打开工作证给对方看了看：“看见没有，我是市局的局长，你觉得抓你们这几个小鱼小虾，还用不着我亲自出马。”
女人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便苦笑着道：“局长大人，我们这些人就是赚个辛苦钱，出来混的也不容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们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您问完了话，高抬贵手就好了。”
周玉虎笑笑：“这样啊，那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
既然双方的关系已经挑明，周玉虎也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地说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王三友案，问这个女人，那天替王三友按摩的女人，是不是她们手下的小姐。女人稍作犹豫，见周玉虎眼里露出冷色，忙点头应是，可接着却说那个女孩是刚刚入行的，来这边并不久，她的底细，也无人知道。
这一点周玉虎倒是信的，这些机头和老板对下面的小姐管理是很松散的，只按钟抽钱，对她们的身份和来历，一般并不了解，就算名字，也大多用笑笑、美美这样的化名。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在现在的国内，虽说笑贫不笑娼，可干这一行也并不怎么光彩，而且这些女孩大多在干了几年赚够钱之后，会回归正常生活，谁都不想在走出去之后，再被别人骚扰。
“你们对她的底细一点都不知道？”周玉虎眼里露出一丝怀疑，有如实质的目光在女人脸上扫来扫去，似乎是在分辨着她这句话的可信度。
“我不太清楚，她平时是跟欢欢住在一起的，你们可以问她。”女人摇摇头，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女孩，周玉虎朝对方点点头，叫欢欢的女孩马上走过来，坐在了沙发上。
一番询问之后，周玉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个欢欢对那个女孩的情况同样不太了解，据她所说，那个女孩子来了之后，并不喜欢跟其他人交流，不上钟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不是睡觉，就是在玩手机和电脑。
刘驽马一阵无语，不过心里对这个女孩身份有问题的判断却越发笃定了，毕竟这个套路，给人的感觉真像是下了个套给王三友去钻。
用手捏了捏眉心，他有些发愁起来，看起来，之前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就算找到了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家伙，还是无法对那个女孩进行指证，这个实在是……
又问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周玉虎就有些不耐，对几人道：“既然你们这么不配合，那我也没办法了，大家都跟我回去一趟吧，咱们再好好谈谈。”
几个女人都显得有些害怕，刘驽马抬了抬头，对周玉虎道：“别为难他们，出来讨生活不容易。”他这句话出口，其中一个女孩眼睛又是一亮。
“知道了，走吧。”周玉虎点点头，就要带着几人离开，其中一个女孩突然开口道：“我有一些东西，想单独跟他说一下，可以吗？”说着话，她指了指刘驽马。
周玉虎挑了挑眉毛，转头朝刘驽马看去，后者对他点点头，道：“人你先带下去吧，我单独跟她谈谈，你的这身份啊，穿什么衣服都容易把人吓着。”
“好吧。”周玉虎耸耸肩，说道：“我的人就在下面，我把人交给他们之后就回来。”这句话是说给刘驽马听，也是说给那个女孩听，算是警告她不要胡来。
等他们离开之后，刘驽马指了指沙发：“坐吧，要不要喝些什么。”
“我，我站着就好。”女孩摇摇头，稍作犹豫，开口问道：“您，您还记得我吗？”
“我们见过吗？”刘驽马有些疑惑地朝对方看去，样貌似乎有些熟悉，不过就算见过面，也是一面之缘，只能摇头道：“抱歉，我不记得了。”
“当初，在一家酒店里，有个人虐待我，是你救了我，还把那个人打了。”女孩仔细地看着刘驽马的脸：“原本我以为我认错人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当时是在临江，不过你刚刚说的‘出来讨生活都不容易’，让我确定了，那个人就是你。”
“等等……”她说的那件事刘驽马有些印象，他用手敲了敲脑门，抬起头问道：“你是当时的那个女孩？”
“对，就是我。”女孩子点头道：“谢谢你那时候救了我。”
“我记得，我当时让你换个职业的，还告诉你，做这行没有前途，你怎么又跑到北岗来干这个了呢？”刘驽马有些不悦起来，摇摇头，人如果不懂得自爱，就无药可救。
“没办法，我需要钱。”女孩哪能看不出刘驽马眼中的不屑，垂下头，默默垂泪：“我的父亲有尿毒症，没法工作不说，还需要大笔的医疗费，透析是个无底洞，换肾的话，就算找到了肾源，费用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弟弟在读大学，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我，或许做其他工作也能赚到钱，可绝对不够我用，虽然我也不想这么糟蹋自己，可我没有办法。”
刘驽马沉默了，人生，有的时候就是有着太多的无奈。
“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女孩，是我的同乡。”女孩咬了咬嘴唇，毫不犹豫地道：“关于她的一些事，我是知道的。”
“真的？”刘驽马眼睛一亮，急声道：“说说看。”
“如果我说了，她会怎么样？会坐牢吗？”女孩没有回答刘驽马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人做了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刘驽马看了她一眼：“至于会不会坐牢，要看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敢说。”
女孩就沉默下来，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刘驽马淡淡地说道：“不要认为你不说她就会没事，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如果把事情跟我说了，是在帮她，而不是在害她。”
“她……”女孩又犹豫了半晌，最后才说道：“她的年龄是改过的，实际年龄要比身份证上的大出三岁，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刘驽马心里一松，不管怎么说，有了这句话，奸。淫。幼。女。罪就不成立了，王三友自然也会没事。自己之前的这些努力，也算没有白费。
“如果，如果她自首的话，是不是能减轻一些罪行？”女孩咬了咬嘴唇，再次问道。
“当然。”刘驽马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如果她能主动认错，罪名当然会轻很多。”
“那让我找她谈谈吧，我来说服她。”女孩叹了口气：“她人没有那么坏的，也是为了钱才……”
“好吧。”刘驽马点头答应下来，看了女孩一眼，问道：“你呢，准备怎么办？继续做这个？”
“我需要钱。”女孩咬着嘴唇：“出了这么大的事，北岗我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可能再换个地方碰碰运气吧。”
“如果，我说如果，我能帮你的父亲治疗疾病，你能不能放弃现在的工作。”
女孩猛地抬起头：“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
“如果能花钱买来你的尊严，这钱我愿意花。”刘驽马笑笑：“当然，这钱可以算是借给你的，等你以后赚到了钱，再还给我。你不是还有个上大学的弟弟吗？你们可以一起还。”
“尊严……”女孩咬着嘴唇，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半晌之后，她才伸手抹去眼泪，站起身，朝刘驽马深深的一鞠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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