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千丝万雨－颜霜菲
郭文茂似乎有所感应，他抬起头向程子渊看来。程子渊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与其对视。五次呼吸之后，郭文茂冷哼一声转头不再看二人。在甘妈妈的安排下，郭文茂等人与程子渊的雅间正好隔空相对。与郭文茂在一起的其他人，看到程子渊都有些尴尬，碍于郭文茂的存在，众人都没有向程子渊打招呼。他们不过来，程子渊和罗军自然也不会过去自讨没趣。
有春花和秋月两人陪伴，程子渊和罗军倒也不寂寞。片刻之后，双河镇最后一个上得了台面的纨绔子弟也终于到来。他就是苑平步的儿子苑素明。苑素明到了郭文茂那边，打过招呼之后，竟然又端着酒杯来到了程子渊这边。
“程兄，罗兄，真是好巧，大家都是来看花魁的吧。”苑素明端起酒杯道，“来到这里，当然少不了喝酒，我敬你们一杯。”
程子渊和罗军当即捧起酒杯，与之对饮。
“真是难得，想不到还有人敢认我作朋友。苑兄，以后你就是我程子渊的兄弟。我也敬你。”程子渊真诚地道。
苑素明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道：“程兄，其实你也不必怪田开川他们，毕竟文茂兄在我们之中身份最尊贵。不看他的面子，大家也得看郭镇长的面子是吧。”
“我理解。”程子渊笑道，“所以我更欣赏苑兄你的勇气。”
“哪里哪里，我也是个俗人，躲不开俗世的规则。”苑素明不好意思地道，“喝完这一杯，我也得过去了。还请程兄恕罪。”
“我明白，苑兄尽管过去无妨，只要大家互相心中有数，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程子渊大度地道。
“还请程兄，罗兄多包涵。”苑素明喝下最后一杯酒，便告辞去了对面。
苑素明走进包厢，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他。苑素明不管那么多，坦然坐下，给自已倒满了酒。这时候，郭文茂终于发话道：“苑素明，你不知道我已经和程子渊划清界限了吗？”
“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难道你还想左右逢源？”郭文茂一拍桌子道，“我这里的酒，只招待自家兄弟。若是你有二心，大可以去对面喝个够。”
“郭兄，没必要搞得这么僵吧，毕竟以前都是好兄弟。”苑素明毫无惧色地道，“若与郭兄稍有分歧，便要被清除出去，那以后大家不都成了你的应声虫，马屁精？郭兄难道想过那样的日子？”
郭文茂向其他人看去，除了田开川露出苦笑之外，别的人都是不敢与其对视。郭文茂遂叹道：“此中详情十分复杂，我不能一一说与你们知道。不过，我和程子渊是注定不能再成为朋友，其它的，你们自已看着办吧。”
田开川见气氛有点冷场，便端起酒杯道：“来来来，咱们今天是来看花魁的，不谈其它，咱们先为花魁干一杯。”
苑素明也举杯相和，其他人见状，便也纷纷举杯痛饮。一时之间，众人又恢复到最初其乐融融的场面。
没过多久，甘妈妈终于牵着一名身穿大红袍，头盖红纱巾的女子来到了大厅之中。百花楼里的宾客见好戏开场，都很配合地变得鸦雀无声。
“各位来宾，欢迎大家来参加花魁之夜。”甘妈妈笑道，“我保证你们会不虚此行。我身边的这位美女，是我特地从都城‘天香院’请来的花魁。她从小被天香院精心培养，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吹——拉弹唱也是个中翘楚。你们想不想看看她的模样？”
一众好色之徒顿时一起回应道：“想！”
“绸缎庄的朱老板，你可是叫得最大声的人。不如你出十两银子，我让你亲手来揭开花魁的纱巾好吗？”甘妈妈诱惑道。
“揭下纱巾就要十两银子，太贵了吧。”一个肥胖如猪的中年男子站起来道，他正是双河镇上最大绸缎庄的老板朱嘉辉，“除非花魁让我亲一下还差不多。”
“哎哟，肌肤之亲哪能这么随便。”甘妈妈神秘兮兮地道，“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哦，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呢。”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为了训练，她也保不住完璧之身吧。”朱嘉辉不信地道。
“是不是完璧，你今晚试下就知道了。如果奴家有半句假话，明天双倍返还拍卖资金。”甘妈妈拍着胸脯道，随着她的动作，一对肥大的玉兔颤微微地跳动不已，当时就令许多色鬼有了反应。甘妈妈又道，“朱老板若是连区区十两银子都舍不得，怕是没机会一亲芳泽了，还是早点回去陪你家的母老虎吧。”
朱家辉娶了个悍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其他人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朱嘉辉脸上挂不住，遂道：“十两就十两，能够看花魁第一眼，值了。”
“朱老板果然豪气，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甘妈妈顿时改口夸赞道。
朱嘉辉来到花魁身前，伸出手缓缓地凑近红纱巾的下端，这一刻，他的心激动不已，感觉就好像是要娶小妾一样。红纱巾的一角，被朱嘉辉轻轻提起。他故意将脸凑过去，挡住所有人的视线，然后再慢慢拉高纱巾。
一个尖尖的，雪白的下巴首先露了出来，然后是两片鲜红的嘴唇。红唇看上去娇艳欲滴，朱嘉辉恨不得亲上一口。不过没有得到甘妈妈的允许，他倒还是不敢造次。纱巾被拉起一半，花魁的脸颊和晶莹的鼻子也露出了真面目。只看眼睛以下部位，朱嘉辉就判定花魁必然有闭月羞花之容，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饥渴，猛地向上将纱巾全部扯了起来。
“哇！”
楼上楼下，包厢大厅所有的男人都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露出真容的花魁果然生得艳丽无端，深具沉鱼落雁的姿色。
“好了，谢谢朱老板为花魁摘下纱巾，请朱老板先下去吧。”甘妈妈对垂涎三尺的朱嘉辉道。
朱嘉辉不情愿地道：“我还没问她叫什么名字呢？”
“哦，那你再付二十两银子，我让她亲口告诉你好不好？”甘妈妈像魔鬼一样诱惑道。
“拿去，这里是四十两，我要她告诉我两遍。”朱嘉辉色欲熏心地道。
甘妈妈接过银子，对花魁使了个眼色。花魁顿时嫣然一笑，那一笑，犹如冬天里的红梅，又如夜空中的明月，顿时将百花楼照得亮堂起来。“奴家的名字叫做颜霜菲。颜是红颜的颜，霜是冰霜的霜，菲是芳菲的菲，诸位公子千万不要想歪了。”
被她这一提醒，朱嘉辉果然想歪了。“颜霜菲，要双飞，嘶，够劲。”
“甘妈妈，双飞今晚我包了。”朱嘉辉色迷迷地道。
“这个奴家可作不了主。”甘妈妈却不肯答应道，“今天在这儿的公子少爷老板都是为了霜菲而来，只要谁出的价钱高，霜菲今晚就是谁的。”
“我出五百两！”朱嘉辉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道。
“哎哟，朱老板果然豪气。”甘妈妈大笑道，“各位，有人出价比朱老板高的吗？如果没有，霜菲可就是他的喽。你们看看，霜菲的长相，在咱双河镇从来没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对吧？你看这脸，这嘴，这胸……”
“我出八百两。”罗军突然抢道。
春花顿时拉着他的手不依道：“讨厌，你刚刚还说只喜欢我一个人。”
罗军赶紧赔笑道：“我是只喜欢你。颜霜菲我是叫给程兄的。”
“胡闹，我不要。我都有媳妇儿的人了。”程子渊当即拒绝道。
“你不是还没拜堂吗，不算。”罗军劝道，“你看颜霜菲和王骊华相比，哪个漂亮？”
“漂亮有啥用，娶媳妇儿首要条件是求贤淑。”
“谁叫你娶她了，她不就是个妓女嘛。你明天就可以翻脸不认人的。”罗军道。
春花听到罗军这么说，顿时神色大变，她的身子晃了晃，勉强道：“罗公子，贱妾身体不适，今晚恐怕不能陪你了。”
“春花你怎么了？要不要紧？”罗军赶紧关心问道。
“我只是个妓女而已，不劳罗公子费心。”春花凄婉地道。
“哎呀，我不是说你。”罗军大急，连忙在春花身边解释，终于顾不上程子渊了。
程子渊觉得人也看过了，确实非常漂亮，但是他不能背叛王骊华，所以他起身便向楼下走去，想要直接回家。但是他下楼的行为却引起了别人的误会。郭文茂看他走向颜霜菲，顿时大声道：“程子渊，你那么心急干什么？八百两虽然不是小数目，但是还没放在我眼里。我出一千两。”
程子渊停下脚步，有心想要解释几句，但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好什么也不说。他苦笑着摇摇头，准备不理郭文茂。可是郭文茂见程子渊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也很不爽，他道：“怎么啦，没种？到百花楼来竟然没种，那你来看戏啊？”
程子渊见郭文茂用言语侮辱，火气终于冒了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的郭文茂，然后高声道：“有种没种，明天颜霜菲会告诉你。我出两千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