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那祭奠（上）

车子再一次行驶在公路上。但是此时心情却是不一样的。现在车里再一次的只剩下了三个人。开车的胖子。一觉不醒的东方甫白。还有坐在那里看风景、茫然的我。

“怎么样。我的计策还算不错吧。”胖子在前面开着车。并且不断的吹嘘着。当然。我沒有时间去理胖子。这个时候的我还是选择安静的。

“低下头。”胖子轻声的对我说了一句。我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这个时候我看见从远方驶过來三辆警车。他们应该就是那些后援的警察。幸好我们沒有滞留太多的时间。要不然就被被这些警察直接逮了个正着。

“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还会回去。这是第三次了。”胖子笑着说。显然他的计谋得以实现了。的确。胖子反侦察的能力十分的丰富。相比之下我还是自愧不如的。车子一直行驶着。我们在临近旅馆的地方停了车。胖子将东方甫白背在了后背。我们下了车。

我们将车停在这里是有理由的。那些警察赶到那里之后一定会遇到那两个商人。就是说他们会知道我们的计谋。所以说我们为了毁掉踪迹。只能将车停在这里。这一次次构想也许会成功的逃避追捕。沒有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别警察追着满街跑。狼狈且懦弱。

已经是深夜了。胖子背着东方甫白走在前面。我一直跟着胖子。我们朝向小颜的方向走去。那是一幢居民楼里。我记得很清。胖子一直提醒着小颜躲在哪里等着我们。我们约定的是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现在过去的一定要比一个小时多。所以我的心里不禁在打颤。这么一个红尘女子能够遵守住诺言吗。胖子竟然傻呵呵的将金卡给了小颜。真的是粪坑附近打地铺。离死不远了。

“小颜如果沒在那怎么办。或者说她已经走了。”我问胖子。胖子耸耸肩。然后故作轻松的说：“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开车回北京喽。”胖子说得很轻松。但是我能够感觉到胖子声音里的不确定性。当然。我还是希望小颜会留在那里的。

拐过了一个弯。居民区就在那里了。这个时候看到了我们的车子就停在了最远端的角落里。胖子背着东方甫白走了过去。车子隐沒在黑暗中。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爬行兽。凶猛却安静。胖子拉开了车门。“哗”的一声。车门就这样被打开了。但是令我们感到十分失望的是小颜根本就沒在那里。胖子的希望落空了。但是似乎他早有预料。胖子只是将东方甫白放入车中。然后坐到了车里。沒有办法。我只是叹叹气。然后也坐回了车子里。胖子扭动钥匙。车子驶动了。“啪”的一声。　前车灯亮了起來。就在车灯亮起來的一瞬间我们看到。一个女子就站在我们的车前。

“小颜。”胖子连忙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小颜同胖子一起坐到车子里來。比起在饭店见着小颜的时候。她显然憔悴了不少。但是一切都沒有关系。因为此刻已经团圆了。我们沒有必要接着缠绕在这个纷争的地方了。

“你怎么在外面。”胖子问小颜：“我打开车门沒有见到你。还以为你走了呢。”小颜看了看胖子。然后说：“你希望我走吗。”她见胖子沒有说话。然后只是笑笑。小颜接着说：“你们这么长时间都不回來。就像你告诉我的。你们一个小时沒有回來的话我就走。所以我躲在了外面。能够看见你们的地方。等着你们回來。”

小颜说着。胖子回过头看着我。然后说：“看吧。我说的沒错。”我只是无奈的白了胖子一眼。当然。我沒有问胖子：“你说什么了。”

车子再一次的驶动了。然后我们却沒有驶向告诉公路。因为胖子和我都清楚。要是直接走大路的话就会被扣下來。我们是不可能走出这个城市的。所以胖子将车子径直开向了火车站。他最终决定我们还是乘火车回到北京。小颜沒有什么意见。她沒有眷恋。所以说算是跟随着胖子的脚步。

我们一直來到了火车站。已经是午夜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人的。这就是火车站。每次來到这方心情都十分的沉重。可以说带着一点忧伤。不知道为何。也许这里充满了忧愁和离别吧。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要回去了。

过安检的时候心里很是担忧。害怕安检人员发现我们的。但是幸好。一切还算顺利。我们沒有被认出來。顺利的通过了安检。胖子走过去买了火车票。到北京的火车还是很多的。那里毕竟是首都。所以说交通还是十分便利和发达的。我和胖子一直坐在这里等待着。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后的火车。

候车室里躺着很多旅人。他们的包裹就放在自己的身边。有些人睡得很是踏实。就像是我们身边的东方甫白。

过安检的时候我们就谎称背着的东方甫白得了病。我们带他去首都看病。那些人员并沒有说什么。只是很多人都在望着我们。但是沒有办法。我们还是要这样做的。不过这是在晚上。很多人都已经昏昏入睡了。所以也并沒有发生什么事情。

“你愿意就这样跟着我吗。”胖子突然这样问身边的小颜。小颜白了一眼胖子。然后说：“谁愿意跟着你。”小颜说着。但是胖子却笑了。因为小颜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口是心非。这样的一个女孩能够找到胖子。不知道是她的悲哀还是幸福。悲哀的是胖子是一个不正经的人。但是我知道那只是在表面。幸福的是她漂泊的生活可以暂时安定下來了。当然。不会这么快就安静的。因为我和胖子都知道。这一次回北京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请到北京的旅客前去检票……”广播里放出了这样的一段声音。胖子叹了一口气。然后背上了东方甫白。“走吧。我们回去了……”胖子笑笑。然后朝检票口走了过去。

又是一段旅程。曾经些许的怀念。些许的不舍。这就是命运。哪怕如此的颠沛流离。胖子的一笑。看透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我们总是在奔波着。当然。只是为了名和利。

火车驶动了。意味着这段旅程的结束。当然我们都知道。接下來的行程将更加艰苦。只要生活还在。苦难就会接踵不停。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在我们面对这些苦难的同时。只能够保持微笑吧。哪怕满心都是苦水。不要说我不愿意。不要说今天只是一场梦而已。

小颜累了。她看似红尘。但却是一个内心纯洁的人。这样的人生我见过太多了。生活总是不能自已的。我们都是无法改变的。当然。我们无法与命运抗争。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己。哪怕只剩下最后的喘息。

小颜睡了。他靠在了胖子的肩膀上。胖子也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但是不同的。他的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我从來沒有见到过胖子这样。胖子再一次找回了他的幸福。火车渐渐行驶着。窗外漆黑。一幕幕从眼前划过。我伴着泪水微笑了。闭上眼睛。感受这样撕心裂肺的疼痛。离别。离散。我一语微笑。道不尽的岁月和沧桑。就像是梦里。我还是我自己。

听一首不同的歌。会带入那段曾经出现在我们生命里的不同的岁月。那些曾经出现过的人。那些爱过的故事。那些奋斗过的人生。世事无常。我再一次流下了泪水。不是懦弱、沒有悲伤。走吧。让泪水不再留下。

呵。我单手拄着桌子看向窗外。胖子的笑容和小颜的依偎都映衬在车窗里。一切似乎都安定了。虽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我宁愿相信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真的是在回家的路上。我真的是在幸福的路上。

胖子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很快乐。我能够看得出來。可是我呢。那段轰轰烈烈爱过的分离。那段淡淡相濡以沫的厮守。那些不言说的感动和爱慕。那些痛苦的离别和泪雨。是啊。人总要学会长大。而泪水和独自就是所谓的代价。

沒有人能够代替我们。代替我们走完接下來的路。虽然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难在等待着我们。只需微笑。才是最好的表达。

在火车的驶动里。我失魂落魄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虽然落寞。但是却异常的清醒。车子里很安静。很多人都进入了梦乡。但是我却沒有多少睡下的欲望。望着形形**的人。有人彷徨、有人悲伤。当然我还看到那些面露微笑的人。这是我最羡慕的人。他们不是沒有烦恼。而且他们学会了遗忘。有人哭。有人笑。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的滑稽。

这些年。走过來太多。回首望來。我得到了什么。除了满身的伤痕还有岁月的年轮。我失去了什么。无非是真爱和永恒。我笑笑。这是一语嘲笑。有人在偷望着我。也许他们不会知道我为何哭泣。他们不知道泪水的滋味。当然。我不在乎。让泪水稍适的放纵。伴随着火车驶向远途。

天就快亮了。这是一个不眠之夜。我会守候在窗前等待着日出的降临和宠幸。如果日出的那一刻。一切都会是崭新的。我还年轻。我还有激情。我还在为了某些不存在的甚至可笑的理想而奋斗。我还沒有学会哭泣。我还守候在最爱的人身旁。我还在微笑。我还在凝望远方模糊的风景。我还在偷窥幸福的真谛。我还在思索。我还在梦里抱着最爱的人哭泣。

那段过去。那段离别。逝去了。就成了永远。

那段故事。那段青葱。流逝了。就变为永恒。

黎明就在远方了。就在那块我看不清的风景里。我张望、我彷徨。我的双手在颤抖。我的瞳孔在缩张。那么多的光亮满溢在晕圈的边际。那么残忍的新生辉茫。我看见了。我似乎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