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全都是幻觉
“我还以为这辈子算是完了，不让丧尸吃掉，也会困在这里饿死”付庆蕊的双眼蒙着布条，显得塌鼻子稍微高耸了一些，惨笑中露出两颗招牌式的龅牙全文阅读。
等不及梅西开口说话，付庆蕊猛扑过来，丝毫不管梅西手里还握着斧头，小丫头一把搂住梅西的腰，号啕大哭。
哭声尖锐而凄厉。
看来付庆蕊这段时间确实遭受了不少的磨难与惊吓，原本不问世事，一心学问，说话直来直去的她，现在除了抱着梅西嚎啕，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随后赶到的丛旭可顾不得什么儿女情长，低声道：“其他人呢？”
“恩，恩，都在后面睡着，卫宁在照看着他们最新章节。”徐庆蕊抽搭了几下，将泪水浸湿的布条扯下，眯着眼睛适应了几秒走廊的光线，才想起自身的处境，急忙道：“你们来这里的时候是不是觉得眼花？经常看到不应该出现的物体？”
梅西心头一颤，点了点头，确认道：“发生了两次，还以为是紧张过度导致的。”
“那不是紧张！你们也被这里潜伏的奇特丧尸影响了！这个家伙的能力就是影响视觉，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幻觉出现的越多！”付庆蕊凑近梅西看了两眼，又特意拉远了距离睁开眼看了看，脸上先是流露出害怕的神情，接着又勉强忍住，叹息道：“我现在只能分辨一米内的物体，超过一米，你看起来就是个穿军装的丧尸！”
“那我们必须马上撤离这里！”丛旭已经来到两人身边，坚定道：“闲话回头再说，马上走！刘永钢呢？”
“出不去的……”付庆蕊惨笑道：“他不会让咱们走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丛旭眉头紧皱，下意识地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梅西注意到丛旭这种不信任的动作，眉头略皱，却没多说。
“车开到镇外，刘大哥说油表指示油料不多了，进来找油，结果在加油站被那个怪物缠上，眨眼间四周都是丧尸，明知道多数是幻觉，可是我们根本分不清真假！我只能靠听觉分辨真丧尸的位置，再说给张虎与刘大哥应对，反应上就慢了几分，好不容易从加油站冲出来，车跑到居民区彻底没油了，两位大哥拼死才把我们都护送到楼里，双双重伤，刘大哥还被丧尸咬了……”
付庆蕊说到这里，眼泪又止不住流了出来。
“什么？！”丛旭差点就吼了出来，扫了眼战术眼镜上的显示信息，距离轰炸还有一小时，强压下心头的焦急，他追问道：“刘永钢现在怎么样了？这个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失血过多，有时清醒有时迷糊，我让他睡着了。”卫宁摸着墙，慢慢走了出来，她明显虚弱了许多，能看出来走这几步已经是十分勉强，扶着墙缓慢坐倒，继续解释道：“我们是撞开后门撤到这里的，索明……也就是这个孩子受到惊吓，结果激发了操纵丧尸的能力，楼外那些丧尸就是他召过来护卫自己的，为了不被这些丧尸吃掉，不得已，我操纵了他……”
说这段话不过几十秒，内里的信息却足以让丛旭、梅西乃至观看视频的国家主席震惊！
丛旭一时间都忘记了撤退这件事，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此刻自己该说什么，还是梅西先反应过来，确认道：“你的能力是操纵人？那孩子……那孩子是个变异首领？”
“难怪……”梅西此刻却想起最初遭遇张虎他们的时候，小楼外不也是围了群丧尸么？当时付庆蕊就质疑过张虎这些人里有变异首领，还差点为这个事情吵起来，谁能想到付庆蕊一语成谶，真有个变异首领潜伏在他们中间，只不过不是成人，是个孩子！
现在想想，这丫头的推断，似乎还没有错误的时候。
“变异首领？这个名字到很贴切……”付庆蕊喃喃道。
卫宁苦笑着点头，“不是操纵，是催眠，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只要盯着对方的眼睛说话，就能将对面的人催眠，一般的指令，对方都能执行，代价是我会头疼，流鼻血，虚弱……”
“既然是催眠，他怎么变成了这么个鬼样子？需要防备么？”丛旭并不是怀疑卫宁的话，他只想知道眼前这个男孩子到底有多大的危害性，毕竟现在首要考虑的是带人撤退，不是带‘炸弹’撤退。
“索明的能力并不完全，原本只能吸引一些丧尸，没办法指挥他们，可是大家的幻觉越来越重，为了防卫小楼，卫宁利用催眠刺激了他的能力，这样做对孩子未发育完全的脑部负荷太大……带来伤害……能否恢复正常就不一定了……”
听到这里，所有人将原本先落在孩子身上的视线默默移开了，原本的震惊、戒备、怀疑都变成了怜悯与无奈。
付庆蕊的解释比较婉转，说白了很简单，为了操纵丧尸抵御变异首领的攻击，卫宁强行刺激男孩子，把他变成了一个只会听命令的白痴。
“我会想办法恢复他……，张虎说，这孩子是个武术表演的苗子，恢复不了，我做牛做马出去卖，也要照顾他一辈子……”卫宁的嘴唇在颤抖，声音越发低沉，这么做对她的打击也很大，即使卫宁见过太多的社会丑恶面，不代表她能亲手将一个孩子变成白痴！
说到底还是数学问题，用一个孩子的人生去换几个大人与其他孩子的命，你换不换？
换。
残忍。
不换。
一样残忍。
最后到达的邢大爷不认识眼前的女孩，却对她话语中包含的无奈与自责感触颇深，上前两步很自然地搂住卫宁的肩背，拍了拍表示安慰。
卫宁顺势靠在邢大爷的肩膀上，抽泣起来。
掏出军用饼干与小包饮水塞给付庆蕊，梅西与丛旭绕过两人，先去房间里确认生还者的情况，房间里通风不算很好，充斥着汗臭与排泄物的味道，除此之外，还算整洁干净。
经过检查，丛旭确定，除了刘永钢状态有些危急，其他人都处于深度睡眠中，从外表看不出异常。
张虎那个近似梅西的体质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忍饥挨饿得不到营养补充，丛旭判断这家伙恢复的速度不会比梅西慢多少。
待救人员的情况还算乐观，作为志愿者小队实际上的领队，丛旭此刻所想的是如何带领众人安全撤离，两辆装甲车就停在楼外，按理说只要冲到车上就是安全的，至于眼前出现幻觉，只要盯着车载显示屏开车，问题不大。
上车这段时间如何分辨周围扑来的变异丧尸是幻觉还是实物，将可能的伤亡降到最低，就是丛旭首要考虑的问题。
启动战术眼镜的红外功能？
没用。
现在正是一年中东北最热的季节，无形中抵消了红外探测的可能，切到红外功能绝对是满眼红彤彤，别说人影，牛影也分辨不出来。
光谱分析或许有用，单兵系统做不了，需要与车载系统进行数据交流，这一来一去就有几秒延迟，那还不如直接听付庆蕊指挥来的快。
申请轰炸延期？等到晚上再撤退？
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前提是那个躲在暗处的变异首领别把小镇变成了烟火场地，况且付庆蕊也说了，受到对方干扰时间越长，幻视越严重，夜长梦更多。
下意识地摸了摸头盔上摄像头，丛旭撇了撇嘴，了解情况的上级绝对不会延迟轰炸时间，如果让他在防止变异首领逃逸与拯救十几人性命中选择，丛旭也会选择前者。
这个还没露面就把人逼到绝地的变异首领实在太可怕了，如果他出现在普通民众中间，制幻的范围只有一百米，也会造成无法制止的骚乱乃至暴动！
哪怕用整个小镇的人命去填！上级也会把这个混蛋解决掉！
怎么办？
丛旭真的是一筹莫展。
“没有更好的节制办法，还是尽量缩短登车时间吧。”梅西看出丛旭的为难，建议道：“信用社的大门够宽，台阶也不高，让装甲车直接撞开大门，后半截车厢可以进入大厅，咱们上车就安全多了。”
“这个办法我考虑过，一辆车能装下孩子们与两位姑娘，咱们三人与剩余的三个大人得挤另一辆车，万一老刘发疯也好有个照应。”丛旭略有迟疑道：“关键就是第一辆车离去，门口彻底敞开到第二辆车靠近的这段时间，抬着张虎与老刘上车本来就慢一些。”
“先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吧，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现在咱们弹药充足，全副武装，怕他个鸟！”
“也对！把孩子们都叫起来，我们走！”丛旭嘴里这么说，心中却在苦笑，这里是绝地啊，哪有那么简单，也罢，车上还有电子干扰设备，大不了全力干扰对手的脑电波，再不济也可以呼叫空军支援么！
“等等！”付庆蕊解决了小块饼干与饮水，稍微恢复了点精神，挪到休息室的门口，小声道：“给我十分钟，我有办法让你们辨别丧尸。”
不等梅西说话，付庆蕊抬手指了指梅西的头盔，建议道：“这种作用在视觉中枢的幻觉现象是有限制的，距离越近，幻觉越小，总不能看自己的手也会变成丧尸手，刚才我说过，距离你一米外看，你在我眼里就是个丧尸，所以，只要把图像显示放在眼前，应该就能看清楚。我看你们的头盔上都有视频头，将视频输出接到眼片显示屏上，这样就不用担心搀杂在幻觉中的真丧尸了。”
“改造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是标准工用接口，最多三分钟。”
“那还等什么，赶紧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