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往事竟然是这般

大智若愚，大抵就是现在这模样吧。只是这样的人，一向都非常不简单，是以英鸾也只能小心地看着她，寻思着自己等会要如何应付。

乔玖秀走到英鸾面前，在她耳边低语两句。英鸾起身，就干脆地走到门口，做起了把风的事情。乔玖秀知道，这老嬷嬷应该有自己的秘密，这事情也算得上非常重大。当然不是信不过英鸾，只是需要人把风，不然让旁人听到，只怕是不好了。英鸾起身，这其中的道理，她自然也是非常清楚。所以心中并没有半点的不满意。

她虽然同乔玖秀亲近，但也没有忘记，自己做下人应该有的本分。像英鸾这样的聪明人，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应该做。

乔玖秀走回到那嬷嬷的面前，很是严肃地看着嬷嬷的眼睛，似乎想将她看穿一般。乔玖秀本来以为，这嬷嬷会躲着自己，没有想到她一样是迎上了自己的目光，仿佛根本就不怕同她对视。而且从气势上竟然是不相上下。乔玖秀咬唇，她知道自己已经用上了最凌烈的眼神，但没有想到，竟然没有丝毫震慑住她。

将唇咬得更紧，越发觉得这嬷嬷只怕是非常不简单。于是开口说道，“那个，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是谁？他又是谁？”

这一连串的问题，带着浓厚的压迫感，若是换做旁人的话，只怕已经跌坐在了地上。但这嬷嬷却还是如刚才一般，很是冷静地看了乔玖秀一眼，“王妃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个问题，老身需要从哪个问题开始回答起呢？而且，我有回答你问题的必要吗？”

“有。”乔玖秀咬唇，猜到或许这会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嬷嬷，但再棘手的问题，她也须得解决了，不能将事情拖到明天，明天还要一心一意准备太太的葬礼，是顾不上处理这种的事情的。但是又怕嬷嬷会在葬礼上捣乱，所以才想知道她背后的故事。

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去干扰太太的葬礼。“本王妃现在是乔府的当家人了，你尚且还在乔府，自然有必要回答我的问题，否则请你离开乔府吧。我养不起你。”

刚才还是气势凌人的嬷嬷，听得乔玖秀这番话，立刻就软了下来，只低头委屈地看着乔玖秀，“王妃，你不要生气，我这就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你，你千万不要让我离开乔府，我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了，这里早就是我的家了。更何况，还有一个他，需要我一直守着。”

乔玖秀点头，只要她软了就好吧。她的强硬都是装出来的，可不能持续太长的时间。不过看来这嬷嬷真的对乔府有很深的感情，明明刚刚还是那么骄傲，一说要将她赶出乔府，立刻就变了模样。这其中只怕是不简单呀。于是对那嬷嬷点头，“好了，现在你可以交代问题了，你到底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还有你过来，是有什么打算的。”

嬷嬷咬唇，微微在心中默了默，瞧得这里只有英鸾一个人守在门外，虽然距离很远，但她知道英鸾的厉害，她会武功，说不定听力很好，这个秘密，她只能告诉给乔玖秀一个人知道。所以对乔玖秀说，希望她可以让英鸾回避一下。乔玖秀也表示理解，这既然是别人的大秘密，自然不愿意让旁人听到。

于是将那嬷嬷的要求，同英鸾说了一次，没有想到平日善解人意的英鸾，却是连连摇头，“小姐，这可不行，王爷让我照顾王妃的安全，不能让你有一点点冒险。那嬷嬷本就奇怪，现在又要将我支开，不能不防呀。”

英鸾担心乔玖秀会因此出了事情，那自己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同王爷交代了，毕竟王爷之前曾经专门叮嘱英鸾，要好好照顾乔玖秀，倘若她出现了任何的意外，都需要英鸾提头来见。当然，英鸾自己的性命她并不是特别看重，作为死士有随时牺牲的准备和打算，但乔玖秀的安危，她却看重得厉害，所以断然不会容许乔玖秀和那嬷嬷单独相处。

乔玖秀点头，知道英鸾如此，也是为了自己好，不过她倒是不担心这嬷嬷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行为，微微拍了拍英鸾的肩膀，“好了，你就不用担心了，且退下去吧。不过也不要走得太远，等会倘若有什么不对的话，我会大声求救，你记得过来就是了。”

英鸾虽然极其不情愿，但乔玖秀既然已经如此开口了，她也没有旁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又叮嘱乔玖秀一定要注意安全，倘若发现不对，一定要大声喊救，这样就可以在第一时间赶过来了。乔玖秀觉得英鸾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啰嗦，但还是知道她这样都是为了自己好，于是干脆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英鸾打发走了。

见得英鸾离开，嬷嬷那张丑陋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虽然看上去有些狰狞，但乔玖秀还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走到嬷嬷的身边坐下，“好了，你现在可以同我说，你的故事了吧。”

那双美丽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黯淡了起来，“回禀王妃，老身苏樱，在乔府已经生活了三十个年头了，但说起我的故事，乔府里每一个人都非常忌讳。我平日一直躲在最深的那间下人房。太太对我很好，什么活都不让我干，但凡我想要的东西，她都会给我，但只有一点，不许我走出那地方，也不许我见其他人。但我身在乔府，总有些下人不经意间路过，看到我。但太太也专门叮嘱了他们，并进行了封口。”

乔玖秀微微点头，觉得有些奇怪。乔府的规矩她自然是十分清楚，乔府是不能养闲人的，倘若这嬷嬷在乔府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的话，那么为什么太太会将她留在乔府呢？而且一留就是三十年，这同太太的性子，实在是差别太大了。乔玖秀觉得奇怪，但嬷嬷没有说，她只能疑惑地看着她。

嬷嬷又是继续往下说，“我和太太有一个约定，除非她死了，否则我永远都不能离开那片小地方。我今晚听说她出了事情，自然是很伤心，但也感到高兴，因为我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地方了。”

乔玖秀点头，她已经明白了，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她没有打断嬷嬷，知道她只要一开口，就会滔滔不绝地将事情说清楚，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一直藏在心里，她既然已经将其中的一部分告诉给了自己知道，这说明，她愿意将整个故事都和盘托出，所以她就专程候着，等着嬷嬷继续往下说。那嬷嬷也继续说道。

“其实，我原本是江南的名妓，老爷瞧得喜欢就收了我。我到了乔府之后，很快就有了孩子，那个时候太太正好也有了身孕。她对我也是极好，但那个时候老爷不喜欢太太，所以太太一直念叨倘若自己这胎是男孩的话，那么久可以在乔府将身份彻底稳定下来，没有人可以动摇她妻主的地位。”

“我知道自己的出身，妻主的位置，自然从来都没有打算过。太太见得我如此懂事，对我更好了。我听说太太之前已经生过一个女儿了，所以就对她说，这一胎一定是男孩。可没有想到太太生的还是个女孩，且刚刚生下就已经死了，但我生的却是个男孩，因为只前后相差半个时辰，而老爷刚好不在家。于是太太就让我们将孩子互换了。”

乔玖秀瞪大眼睛，她突然意识到，这么说来，大哥不是太太的儿子，而是眼前这个嬷嬷的亲生儿子，难怪太太每次看乔少少棠的表情都有些奇怪，有几次甚至还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将唇紧紧咬住，不过她还是有个疑问，既然眼前这人是江南名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丑陋的模样呢。

除掉那一双眼睛，已经看不出任何地方，有江南名妓的特色。嬷嬷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许是也觉得自己现在这模样，是配不上江南名妓的称号，便是苦笑道，“后来老爷回来，知道我生的是个女娃，而且还是个死的，自然是大发雷霆。将我赶了出去。太太觉得抱歉，就给了我一大笔钱，我想着自己的孩子，舍不得，放不下，就将自己毁了容回来。老爷自然认不出我，太太没有办法，也只能收留了我，然后就有了这不成文的规定。”乔玖秀一阵唏嘘，想起上次英鸾说嬷嬷看到乔少棠的时候，表情会不一样，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是一个很大的秘密，她微微摇头，看来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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