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500

“程咬金！”她先开口了。

我听到喊我名字，便回头看。

一位身穿护士服的，约二十八九的女孩子，冲着我微笑。我回过头，端详着这位女士。

她个头约有1。72米吧，穿着平底鞋和我一样高。医院里的护士似乎没有穿高跟鞋的。因为，就我理解的护士，要整天穿梭在病房中，一刻不停。她皮肤白皙，身材姣好，是个典型性美女。同样是美女，这个女孩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我认识她，而且我还跟她拉过手，一起逛过小康河。她姓郭，叫什么来，过去三四年这么久了，着实有点记不清了。我只记着她是郭家南直人。

她似乎看出了我发愣，“忘了我了吧？郭秀丽。”嗯。她还是那个诚实、坦诚、朴实的农村女孩子。虽然过去这么些年了，她还是一点没变。

“你好！”我无意识地喊出来了礼节性用语。

“嗯…你好！”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生分，有点茫然，但她很快回复了我。

“这位是你父亲吧。大叔，您好！”接着她有礼貌对我父亲说。

“你好，你们上班还挺早啊。”父亲寒暄地说。

“嗯。我今天上早班。程咬金，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是不是病了？”果然有病瞒不过医务工作者，她打量着病怏怏的我，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病了，喘不动气，胸部有积液。”我对她说。

“那你在呼吸科，对吧。在几床，我抽空去看看你？”她关切地问道。

“22号床。”我随口说道。因为，以我的判断她说过来看我，只是寒暄。因为，我工作这么多年，碰到很多这种情况，对方说出抽空去看看你，或者是有时间去看看你，只是代表着谈话的结束，仅此而已。

“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果然如我判断的一样，谈话的结束，寒暄的离场词。

我看着她离开了。心情没有什么平静与不平静，还是原先的那种状态。因为我自信，我已经放下她了。

“你同学？”爸爸问。

“爸爸，你忘了这是咱楼上王姨老早给我介绍的对象了？我们处了几周，不知道原因的就分开了。我再也没有联系她，她当然也联系不到我了。因为我换了手机号。原先的移动手机尾号1500，太背了。一无所有。哎。”我跟爸爸解释道。

爸爸没说什么。

我不愿意提及过去那些一无所有的感情经历。

说着，说着，我们就进了内科病房楼。来到了我的床位上，换上我的病号服，然后去厕所小解了一下，躺好，盖上被子，我准备着挨针了。

刚才碰到郭秀丽的事情，我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我内心非常明白，原先为什么不联系她的原因。

接着，两个护士进来，其中一个个头高一点的说：“大家都穿上病号服啊，今天查房。不穿不给打针啊。”接着她们挨个整理了一下被褥，然后离开了。

今天，给我扎针的还是赵晓玲。今天就更有点郁闷了。赵还是麻利给我把针放进血管里，但是这次我感觉疼地很厉害。她看出了我的表情，急匆匆问道：“很疼吗？”

我说：“是的。”她看了看吊牌滴速，“还是挺快的啊。”

她转动了一下针头，然后问：“还疼吗？”

这回更疼了，你想想针头在你血管里动弹，你不疼啊。

“疼。”

“没有鼓针啊？鼓针了吗？”她自己犯嘀咕。

接着她开着给我做回血测试，然后她说“没有问题啊，回血正常。”她开始有点自信了。

“还疼吗？”

“没事，没事，你忙吧。”

我看了看回到针管里的鲜血，有点晕乎了。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你一会看到不滴了，或者手臂肿起来了，你再喊我过来。本来想第一个给你扎上，谁知道会这样啊。我有这么差劲吗？”后面几乎好像是她自然自语。

我又看了看她的胸牌，没错啊。她并不是实习护士，而是正式护士，也就是说，她做这行应该很长时间了。我怎么感觉她有点犹犹豫豫的啊。我觉得她有点像以前的我，做事，说话叨叨。一件事情，我有时候往往会重复上两三遍才行，而且，就怕别人误解自己，就怕自己伤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