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壁画！
一缕清流顺岩石缝隙蜿蜒而下，淌过干涸的岩缝，流经向那洞窟深处。
微凉的触感不慎滋润到干裂的嘴唇，这一缕舒爽瞬间令泥石地上那个昏沉欲死的男人被贪婪充斥。就像是久旱逢甘露，他颤抖着的张开双唇，伸出舌尖不断从岩石缝里卷着水珠往嘴里吞，藉此慢慢恢复着流失的体力。
许久，被清水温养的叶凌终是勉强睁开了双眼。
洞窟还是那个洞窟，无数尖锐如刀刃的钟乳石倒悬于洞壁顶端，眼前那一片幽暗小道上仍是覆盖着一层又一层令人心悸的幽绿色青苔，唯独变得只有空气，那种用鼻翼贪婪吸收的冯芳空气，绝不是在水下时用毛孔收缩吸收所能比拟的。
怎么回事？海水呢？
叶凌艰难的拖着身躯，凑到那一条蜿蜒的岩石缝旁又狠狠吸了会儿水后终是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手表上的时间定格在午夜两点，即是说从他昏迷到清醒大抵不过六个小时。值得庆幸的是，短短六个小时内他身体内的脏腑器官已经在数十颗原细胞的滋润下渐渐恢复，虽则离全盛尚有很长一段距离，可至少已经能随意走动了。
可眼下还有更令他不解的事情已经发生。
原先充斥着整个洞窟的海水就仿佛瞬间蒸发，彻底消失一净，取而代之的是唯有在陆地上才能呼吸到的新鲜空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令黄浦江底近八百米的海域不再有水？是什么东西隔绝了水层还是说海水已经不复存在，瞬间蒸发了？
无论答案是什么，叶凌都想不明白，只因他想回过身望向海底洞窟入口那一处看个究竟时，发现背后竟然有三条岔路，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在之前的疲于逃命已经竭力求生中忘却了来时路。
要想再走回去看看清楚，恐怕又得摩挲上一阵。
“饕餮？饕餮？”
朝脑海里喊了两声，可那头很是不靠谱的笨龙似乎在刚才入洞时用力过度陷入了昏迷，脑海中连半点影子都瞅不见。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叶凌苦笑一声，扶着光滑都又明显干燥的洞壁朝洞窟深处走去。他犹记得饕餮当时说过，这座遗迹里有龙的气息，并且又非常渴望入洞一看究竟，想来这里头必然有什么连龙都会心动的东西。
前进的道路呈下坡状，没走上一段小道都能察觉到是在朝地底深处迈进，索性的是，前方的道路仅有一条，没有岔路。
脚底踏着的是一滩滩失了水份的青苔，不再滑腻容易令人跌倒，而是像枯草一样，三不五时蹦跶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这一条道很宽，足以容纳六七人通行，可偏偏深不见底，幽暗无光，若非是有螳螂双刀的莹绿色光芒与头顶上潜水灯的照耀恐怕连前路如何都无法看清。饶是如此，叶凌的视野也仅有面前三米左右而已。
道，越走越深，越走越宽，当叶凌不知走了多久后回过神时早已宽阔到了可纳十人并行。洞壁顶端亦是随之变得离他越来越高，整个过程就像是从地狱走向天堂，从狭隘走向敞亮，隐约间他仿佛看到前路尽头有一道无法遮蔽的明光正在朝他招手。
旋即，他血液深处恍若是某一种不知道的细胞正在鼓胀、澎湃，就好比的是渴望投入母亲怀抱的孩子，这一种无法言喻的期待与渴望令得他浑身热血沸腾，连脚底的路都不曾细看，便已是大步迈了过去。
脚步声在空旷无比的长廊内无限回荡，寂寥到令人心悸的环境却让叶凌觉得很是安心。
仿佛眼前那一丝根本缈不可及的光就是他的归处。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召唤我？为什么我的潜意识里根本没有半点抗拒，仿佛我本来就属于这里一样？”
诸多疑问从脑海中闪耀，可叶凌的脚步却根本未曾因此停滞半秒，反而是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到后而更是到拖双刀，俯下上半身化作道黑色光影，全力驱动着原细胞的生物能量朝前路狂奔。
两侧亘古不变的洞壁在他全力穿梭的过程中化作一副极快闪耀的幻灯片，接连闪耀，直到叶凌已经快到接近自身实力极限，使劲浑身解数之际，目光倏然被飞逝的洞壁所彻底吸引。
高达十米，宽则无限的洞壁上烙印的仿佛是一幅气势恢宏的壁画！
察觉到这一幕的叶凌迅速止步，抬头仰望。
潜水灯的灯光将幽暗彻底驱散，诚然他所料想，暴露出的果真是一副无比恢宏的史前壁画！
那是一片旷阔无疑的荒漠，荒漠之上踏着两头身躯通天，体形庞然的巨兽。
左侧者形同巨鳄，身躯扁长，四肢弯曲着地而立，前半身微微仰起，长如小山横卧的头颅之上足有半段为嘴，长着无数颗锋利骇人的獠牙；右侧乃是一龙首豺身之兽，双眸猩红，傲立于虚空之上，嘴衔一柄双刃长剑，俯瞰大地，在其后背，有一人仗剑而立，长发齐腰，身着长袍，英姿飒爽之态尽露无遗。
“史前巨鳄？等等，那是……睚眦？！像，极像！可睚眦背上站的……居然是人？！”
无法言喻的惊叹从心底跃起，从看清壁画的那一刹那起，叶凌立马将右侧那头凌空傲视的龙首豺身兽联想到了传说中的龙子——睚眦。口衔宝剑，龙首豺身，其心骨之傲足以啸天！
无论从身形还是样貌亦或是穿着打扮来看，睚眦背后那人断然是人类！可是以睚眦之傲又怎能容许人类踏足于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茫然、惊愕，叶凌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千奇百怪，连思绪都有些飘然，完全忘却了骨子里那种无比渴望归还的血液在沸腾，他迈开步子大步狂奔，又是狂奔出近百米后终是看见了第二幅壁画。
仿佛经历了一场山摇地动的破天之战，本是将大地彻底覆盖的黄沙就像是漫天飞扬的雨滴随处可见，露出一片黄色高土。壁画中央，那头史前巨鳄般的生物四足朝天，不复生迹，那颗硕大如山坡的头颅亦是从身躯之上断落下来。反观那一头无比神似睚眦的奇兽，已是落到地面，从鼻翼间喷出一缕气焰，俯首而立。
长袍古人已是从睚眦背上离开，落于地面，左手执长剑斜指史前巨鳄，而右手……
则是如同抚摸宠物的主人般，摸着睚眦的巨大脑袋！
“这头睚、睚眦是人类的宠物？天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养龙子为宠！”
惊愕之情溢于言表，无以复加的崇敬从心底跃了起来，叶凌知道这类沉沦于海底、岩层中的遗迹均是流传于上古时代，而古人之诚更是远非今昔之人所能比拟，无论在洞窟中烙印这等恢宏壁画的人目的为何，其上述内容就算有三分作假，其中七分亦是属实。就算这头饕餮非是壁画中古人的宠物，但至少他也应该与壁画中人有一层关系。
对于现代人而言，烂大街的人类能与神话中的龙产生关系，根本就是不可理喻的事儿。可偏偏眼下末日降临，万物进化，以往连想想都觉得可怕的事儿都已经发生，又有什么是不现实的呢？所谓现实与虚幻，仅是人心一念之差尔。
“别，别想了……这些……这些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