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007章 贵港，绞肉机7
夜，无尽的苍穹闪动着数不清楚的亮点，路边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哪些亮点是来自星星，哪些是地球同步卫星，哪些又是遥控侦察卫星。
当然，那些闪动着红绿防撞灯的，带着突破音障的声音呼啸而过的，是盟军的战机无疑。
偶尔几发炮弹落下城区的某一处，然后就是冲天的大火。那是盟军重炮发射的***，对疑似目标进行打击，即使事实上那里只有残垣断壁。
盟军的特种兵破坏了贵港城剩余的备用电站，几个高档小区的自用备用电站也遭到了破坏。整个贵港城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这种环境，对装备了夜视装备的盟军士兵来说，显然是有利的。打了一下午，他们已经搞清楚他们对手的身份，一支被打残废了的简编步兵师和相当数量的民兵，他们不会有夜视装备。唯一值得担心的是其余极少数的精锐的中国陆军数字化步兵。
美军第101空中突击师用轮换部队替下了打了一下午的部队，企图利用黑夜的有利环境发起夜战，扭转已经形成的僵局。而日军第1空降旅团损失比美军的第101空中突击师严重了一些，因为他们是第一个投入战场的，还有一个因素，或许应该是——他们是日本人！
在中国普通老百姓眼里，如果还有一个仇人的话，那么它是日本；在普通的中国士兵心里，如果有一场战场需要铭记的话，那么它是抗日战争；在几乎所有中国人眼里，如果还有一个天然的敌人的话，那么它是日本！
自9-18以来，再也没有人去探究中日之间的恩怨情仇，也没人去试图化解其中的恩怨情仇；
自**战争以来，日本是唯一一个用军队侵入中国土地的国家，所有中国人对此刻骨铭心。
南京城三十多万怨灵，时刻在提醒着所有有血性的中国人，记住这段历史。
当这样一个曾经给中国人民带来巨大伤害、且一直在窃视中国海洋国土并且频频动作的国家，他们的军队再一次踏入中国国土时，没有理由不让中国军民除之而后快！
激动中的邓春明甚至差点不顾大局下达了“重点应付第1空降旅团”的命令！
而藏身在港南大厦副楼顶层一个杂物间里的路边则无暇去想那么多，因为在下午的战斗中，他孤身一人被日军伞兵把他与战火突击队的其他人隔绝开了。唯一的联系是，透过杂物间唯一的一扇已经没了玻璃的窗户，他隐约可以看见旁边主楼位置相对的刺秦。
下午的港南大厦争夺战中，战火突击队顶住了来自上面的日军伞兵的攻击，然而底层的民兵连在第101空中突击师加入战场之后，终于抵挡不住，开始向上撤退。现在，战火突击队和民兵连剩余的二十几个民兵被压缩到了第五和第六层。所幸的是，没有被发现的路边很快在副楼这里找到了一个可以火力封锁大楼进出口的位置，就是这个狭小的堆满了纸箱的杂物间。
入夜之后，路边遇到了第一个难题，也是一个致命的难题。
他没弹药了！
他用手势告知刺秦他的状况，示意对方自己必须离开这里，去寻找一些弹药。刺秦回复告诉他，那边的情况也不乐观，同样接近弹尽粮绝的境况。最后这个一贯冷漠不多言辞的狙击手还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希望你这个观察手别死在我前面”。路边沉默半晌，然后朝刺秦竖起中指！刺秦满头黑线……
下午主楼的战斗激烈到什么程度，从当时的枪声和现在刺秦的表述可以得知一二。战火突击队每个人都携带了两个基数的弹药，民兵连甚至带了三个基数！但是仅仅一个下午，就要弹尽粮绝了！
黑暗中，路边扔掉了成烧火棍的81杠，然后把同样打光了子弹的92式手枪摘下来，想了想，他又把手枪捡起来，塞进快枪套。接着抽出冷落了好几天的三棱军刺，轻轻地磨砂着有些粗糙的血槽，淡淡的月光下，三棱军刺依然是黑乎乎的一根，没有军用刺刀该有的锋芒。但是谁又能小觑路边手中这柄曾经刺死了一个美军伞兵少校的著名的中国产三棱军刺呢？
路边缓缓地把这柄爷爷在他十八岁那年送给他的三棱军刺捧起，轻轻地一吻，一如当年跪在爷爷前面虔诚地接过这柄三棱军刺那一幕。
“你的成年礼，这是爷爷送给你的礼物。”爷爷那张少了半个鼻子的脸一如既往的冷峻，即使布满了岁月的痕迹，这个当年边境保卫战的战斗英雄掷地有声地说：“这是一件灵物，因为它上面有三十三名敌人的血！”
“我希望你以后做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
爷爷的最后一句话在路边的耳边回荡着，他轻轻舒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三棱军刺说，“我会带着你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死！”
第一排第六班顺着楼梯退了下来，其中一个士兵显然受到了伤害，被搀扶着下楼。医务官带着两个士兵抬着担架飞快地跑过去，把伤员运到了一个被辟做临时救护站的房间里。
伴随着那个伤兵的哀嚎，美军第101空中突击师第二旅502步兵团第一营E连长陈查理上尉抬起手腕上的军用手表，上面显示：2020年3月23日21时整。
惩戒战争到今天，已经是四十天整了！
攻占了中山东路路口之后，E连沿着中山东路向北推进，在第三个巷口遭到了更加猛烈的打击，再次损失了两辆武装悍马车之后，接到命令从第三个巷口绕到港南大厦，协助那里的日军伞兵攻击这个扼守住了最大的三叉路口的建筑物。
E连整整在这里耗了一下午，连同大厦顶层的日军伞兵，也无法彻底控制这座建筑物。那些生命像蟑螂一般坚硬的中国士兵还占据着两层楼负隅抵抗！根据火力密度判断，防守大厦的中国部队不超过一个连，一个下午的激战下来火力更是稀疏了不少。但是他们收缩到楼层防御之后，E连兵力上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了！因为不管朝上攻击还是朝下攻击，都只能展开一个班的兵力！
上级下达了夜间作战的命令，陈查理之前向营部提出要求，至少得到两架AH-64D“长弓阿帕奇”攻击直升机与楼层平行的火力支援，否则拒绝进攻。但是他的要求被拒绝了，因为上头不愿意把珍贵的攻击直升机置于这样危险的境地——谁敢保证那里的中国士兵没有RPG这样的廉价武器？摩沙迪加的黑鹰坠落的阴影一直存在美军空中部队指挥官心头，而现在的情形与当年的摩沙迪加城镇何其的相像！
所以，即使陈查理万分的不情愿，也几乎预料到了结果，但在上级的严令下，他还是派出了一个步兵班，对上面的中国士兵发起了进攻。
“该死！”陈查理恨恨地骂了一句，“第二排！”
接着，第二排派出了一个班，接替刚撤下来的第一排第六班，继续向楼上的中国士兵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