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清霜旧事细思量（六）
莫商古面露遗憾之色，说道：“没有人可以逆天而行！”
那剑上青光更盛，只听莫明禅说嘶哑着声音吼道：“苍天无道，不逆何为？”
莫商古知道此时莫明禅是被那凌风剑控制了心神，一步跃至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莫明禅脸上。
莫明禅当即晕厥倒地，莫商古用手探了下莫明禅的鼻息，见还有呼吸，便拿了他的凌风剑，又招呼仇影将他抱入房内休息。
翌日清早，莫明禅从床上醒来，只觉得口中干渴，左脸生疼。身上衣带未解，但却丝毫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踉踉跄跄地起了床，莫明禅发现莫商古正趴睡在旁边桌子上。此时莫商古也已转醒，冲莫明禅笑了笑，没有说话。
莫明禅见他模样，惊叫一声。原来那莫商古此刻脸上皱纹突显，黑斑丛生。与昨日那童颜的模样大相径庭。莫明禅惊慌的走近问道：“您...的脸！”
莫商古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中显出一丝没落，仍是洒脱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终究是要老的嘛！我与这凌风剑斗了一宿，终于暂时将他压制住了，你以后要小心使用，能不杀人则别杀人了。”
莫明禅接过剑，只觉得那剑又重了几分。但剑身却与之前无二。那剑护手中心原是一颗纯白色宝石，现在却变如黑墨一般。
莫商古说道：“收拾一下走吧，仇影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莫明禅整饬了一下衣冠，随莫商古走到房外。只见仇影已带好了行装，只待莫明禅来。那张三斤也在一旁站着，见到莫明禅，冲他笑了笑。
莫商古了声明禅道：“昨晚我探你的脉象，你的主脉似乎与常人有异，你自己多加小心。还有一个，我传你剑谱剑诀，你我须有个师徒名分。”
莫明禅不知为何突然莫商古要认他为徒，但也当即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叫了声师傅！
莫商古点了点头道：“入我斯门，便须守我门规。其他的你可放任自流，但有一条你却要记住。”
“师傅请说！”
“凡我门徒子弟，男女无异，不得与同门交合婚配。这一条，你须时常记得！”
那仇影突然慌道：“师傅，我记得门规里没有这一条，不知...”
“那现在有了！”莫商古面不改色。
莫明禅一愣，想到二位师姐，师傅却突然立此门规，更像是针对自己而特立，心里别是一番滋味。
若认此门规，那小师姐便注定与自己无缘，若不认，则又师命难违。莫明禅心中犹豫，但又心道：“莫明禅啊莫明禅，你可当真自作多情！就算师傅不立此门规，那师姐又能看上你？”心里一苦，拜道：“徒儿谨遵师命！”
莫商古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怪我，你命系于天，儿女情长的事能放就放下吧！”
莫明禅低着头，也不答话。仇影也是闷在一旁。只听莫商古道：“去吧！三斤送你们出海。出了海，这路就得由你们自己走了！”
仇影却道：“师傅，不由他相送，我有龙鸟在那山上养着。”
接着便打开了房门，在门口一声轻呼，不一会儿，便见一似兽非兽，似禽非禽的怪物飞来，立于那桥上。这龙鸟却又与逐云那只不像，身上却无鳞甲，却是一身紫色的鬃毛。那头也不相似，这只龙鸟却长着一个牛头。那身形也比逐云那只大一些。逐云不是第一次见到龙鸟，但仍是觉得怪异，走上前去问道：“你这龙鸟怎么与逐云那只不同？”
仇影见莫明禅竟知道龙鸟，笑道：“他那只小小的，除了传个讯，都没什么用！”
莫商古见那怪物，却不以为意。说道：“就此去吧！”
闻言，仇影眼中含泪，将张三斤拉过一旁，小声叮嘱道：“张三爷，我走后，师傅就拜托您照顾了！师傅有个嗜好，喜欢喝山后那眼龙泉水泡的茶，你仔细伺候着。三爷厚恩，仇影必当已死相报。”
张三斤维诺道：“那是自然，我都记着了！”
仇影叮嘱完毕，又走到莫商古跟前，跪下，连磕了几个响头。又站起身来道了声：“师傅，您多保重。我一定打破这禁制，救您出去！”
莫商古面无表情，背负双手，转过身去，唱道：“脱却紫蟒袍，幽云连相邀。锄耕林木随野老，青山苍翠，林间晚照。”唱罢，莫商古径直走进房内，也不再多看他们一眼。
仇影与莫明禅听他唱完，都是面露异色。但见莫商古进了房间，也不敢多问，二人齐上了那龙鸟。那龙鸟向天一声，其声如吼。一展翅，便载起二人，直冲云霄。
莫明禅初此骑那龙鸟，颇不适应。调整了好一会儿才渐渐习惯。
“师哥，师傅刚刚唱的那首词，我也听逐云唱过！”莫明禅问道。
仇影张大了嘴：“我也是听逐云唱过！”
“难道师傅也认得逐云？”
“师傅几十年没有出过岛了，逐云今年才二十五岁，他们哪里会认得！”
莫明禅道：“逐云今年二十五？那他怎么跟我说才十八！”
仇影大笑道：“他逗你玩呢！我那师弟其他都好，就是喜欢骗人和话多这两处让人受不了！”
“连他也骗我？”莫明禅还是不信。
“也不算是骗你，他就是胡闹惯了。这些年没少挨师傅打，也没改爱骗人的臭毛病！”
莫明禅心酸道：“他个骗子还爱胡乱杀人呢！”
仇影道：“胡乱杀人？他可是有三杀三不杀的规矩，也不那么胡来。不像我那弟弟，那才叫杀人不眨眼。”
“哪三杀三不杀？”
仇影笑道：“这我可不知道。只是听他这样说，多半也是骗人的！反正他要杀的人也都跑不了，杀了的人也不会再活过来！”
“哦！”莫明禅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仇影又问道：“他可有骗你什么东西走？”
莫明禅道：“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那玉牌也是和他换的。只是有一盒子银票，他说要还给那叶赫部的管账。”
仇影又大笑起来，断续道：“他...他哪里...认识什么叶赫部的管账！你又被他骗啦！”
莫明禅一时无话，心中不是滋味。不一会，在那龙鸟上已能见到张三斤家所在的那个小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