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清霜旧事细思量（五）
莫明禅与仇影皆是愕然，又听莫商古道：“你我既有师徒名分，那我不教你些东西也说不过去。平日你我看你武功也是源自我莫家一派，便传给你这一套风雷剑法。与你的剑势倒是也相应合。”莫商古打开莫明禅手上的木盒，翻出一本剑谱，交到仇影手上。那东西本事莫商古传给了莫明禅，却又拿走了一本，莫明禅却也不以为意。
仇影接过那剑谱，跪倒在地说道：“师傅大恩，弟子无以为报！”
莫商古却道：“你又跪我做什么？这些身外之物能传下去已是大幸，倒是小老儿要多谢你们。”
那仇影毕竟聪明，忽然醒悟道：“师傅，您这是要赶我走？”
莫商古道：“如今尼桑大乱，气运衰微。你二人理应出去匡扶国运，济世救民。守在这荒岛上能有何作为？”
仇影道：“师傅，我听闻国运乃是气数，几百年一轮回，自有天道来定，岂在人为？”
莫乾睿突然道：“我也听闻，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既然天道不害，那顺其发展便好，天道即是如此，我等能有何作为？”
莫商古道：“你二人既然知道天道人道，那也应该知道天道只造就局势，而人道才是其中的关键。”
仇影又问道：“那既然人道才是关键，那要这天道又有何用？”
“天授人权，以达天人合一。顺天者兴，逆天者亡。若人道不兴，自有天罚！若苍天无道，必出圣人！”
莫明禅道：“那何为天道？何为人道？”
莫商古道：“天道大公，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中兴，损不足而补有余。”
莫明禅与仇影皆缄默无语，莫商古道：“你二人收拾一下，明日清早便去吧！”
莫明禅道：“爷爷，您不跟我们一起走？”
莫商古苦笑一声：“几十年前，姬家就在这岛上加了禁制，便是想将我永囚在此，哪里还能出去？”
“姬家？”莫明禅与仇影同时疑问道。
“当年，我负气离家，自西南而行，不想却被姬家得到了消息，一路追我至此，只为了那个秘密。我宁死不说，那姬家也没有办法，他们杀我不得，便在这岛上设了禁制，一直想逼我说出那件事。”
莫明禅万没想到家里找了莫商古几十年，却原来是被姬家囚禁在了这荒岛上！
莫明禅望着莫商古消瘦的身影，悲从中来，问道：“那是什么秘密，那姬家宁可冒着与莫家翻脸的风险也要得到？”
“十方奇招！”莫商古淡淡道。说完又长叹一口气，继续道：“当年，我们三兄弟在葫芦谷大破曼拉族之后，父亲一高兴，便破例让我们兄弟三人在那密室里呆了三天。那时，密室里有五卷十方奇招，分别为“离火燎天、地水破军、乾坤巽风、坤仑断岳和震雷霹雳”。
那时节，我们三人在室内修炼了两日，却连一招离火燎天都领悟不来，眼看三日期满，我兄弟三人决定将那剑谱默记心里，等出去了，再仔细琢磨。但终于时间有限，我们也记了三卷，但又两卷“乾坤巽风和坤仑断岳”却无更多时间来记。
后来，我们奉命去南疆找寻四妹，一去半年，其实我们是躲着修炼那三卷剑谱。我大哥天赋异禀，竟在三个月内将三卷剑谱都学会了，又助我和三弟修炼，我二人天资稍差，用了半年才悟出了门道。姬家要找的，便是我身上的这几卷剑谱而已。”
“那后来呢？”仇影问道。
“后来，姬家看问不出什么，便换了心思，差姬季均送来二女，说是弃婴。我起初不以为意，但越是后来，越见儿女天资不错，便教得也愈多，加上年纪老了。也不忍心这一身的本事就此失传。再后来，仇影来了岛上，现在，你也来了！这岛上是越来越热闹了！”
莫明禅道：“爷爷，现在姬家败亡，难道这岛上禁制还在？”
“这岛上禁制虽为姬家所设，但却用的是巫族之术。要想破此禁制，只能去巫族。但巫族行事吊诡，当年我们在南疆，又杀他族人众多，结怨颇深。要想让巫族解除禁制，无异于天方夜谭。”
“又是巫族？”莫明禅喃喃，又问道：“爷爷，您可知道离宫在哪吗？”
莫商古惊讶道：“你也知道巫族？难道你与巫族也有什么过节？”
莫明禅正色道：“实不相瞒。据我所知，此次姬家覆灭，与离宫绝对脱不了干系，而离宫圣使巫妖...怕是收了我三弟的魂魄。”
莫商古问道：“那被收了魂魄的是你胞弟？”
“不是，是我表弟莫凡音。乃是我姑姑莫梓婕的儿子！”
“那可怪了！我倒是从没听过莫家还有叫莫梓婕的。你那三弟的生辰八字如何？”莫商古问道。
莫明禅报了莫凡音的生辰八字与他，莫商古掐指算到。每动一指，脸色便难看一分。只见他又从那桌子上拿出几个阴阳鱼，往桌上一撒，顿时面如死灰。回身厉声说道：“此人大凶之相，你二人须趁他还阳之前将他魂魄驱散，否则必将生灵涂炭，中州危矣！”
莫明禅闻言，哪里肯信。他此行便是要将莫凡音救活，如今莫商古却叫他驱散莫凡音魂魄。这确实让人难以理解。回绝道：“不行，凡音从小心智不全，现在又被人夺去了魂魄，我一定要救他！”
莫商古道：“你若执意要救他，那便有数千万人要因他而死。你还要救他吗？”
“没到看到结局，现在定论其时过早了！”莫明禅决然道。
莫商古怒道：“糊涂！此人与你一样，都是一颗凶星，但他更甚，乃是一颗魔星。你还要救他吗？”
“救！”莫明禅坚决道。
“你这是逆天而行！”
二人话不投机，莫商古面色通红。多年来他宠辱不惊，今日却被气得暴跳如雷！
“从来上天不公，就算逆天而行又有何妨？”莫明禅声音阴森至极，仇影被他这气势吓到，小心防备着。但莫明禅手中的凌风剑却青光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