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劲敌出现
一旁几个太子党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悄悄互觑着露出个恍然大悟,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
丁太子还在死缠烂打。他赖唧唧地摇着靳青河的肩膀,兴致勃勃地要给自己的秘书长找点“乐子”。
靳青河拿眼瞅看他,不愠不冷的,实在是要被磨尽了耐心。
靳青河蓦地“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周围几双看热闹的眼睛就齐刷刷对准了他。等着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靳青河转脸看丁太子,没什么感情波动地表示:“我出去一下。”
众人大失所望。心想此人沉闷至此,也算得上是个奇葩了。
几个人又悄悄扭头去看丁太子是个什么反应。
——这可是公然挑衅权威啊!丁太子是什么身份,他这太子名号可是能在中国大半个东北地区横行无阻的。这二十六年来哪一天不是被人当个小祖宗供着?哪有人敢这么扫他的面子,简直是扇脸!
丁太子的脸色果然是不好看了。
他手一伸便逮住了靳青河的手腕,用了蛮劲。语气不善地说道:“不许去。”
这话还是皱着眉头说的。说得恶狠狠,凶巴巴。
丁太子一变脸,几个太子党立即噤了声。纷纷抱着看好戏的心,等着看这靳秘书长是个什么反应。
这几年来,丁太子对身边的下人哪个不是想动手就动手的,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难道这位新上任的秘书长没听过上任秘书长是怎么离职的吗?丁太子突然对个知识份子上了心,恐怕也不是长久的事。众人纷纷表示不看好。
然而,靳青河表示十分淡定。
他顺着丁太子骨节分明的大手,刚健有力的手臂,一直看到他愠怒的眼睛。心想此人底线就到这里了,太浅。
他们两个,一个站着低眼,一个坐着仰头,正是个对峙的气氛。
然而靳青河的眼神骗了人。他是个斯文俊美的长相,因为俯视,眼帘半阖,睫毛卷翘,眼底一点流转的潋滟波光,几乎是要显出些柔情蜜意来了。他就是不笑,也是个心甘情愿,听凭吩咐的模样。
丁太子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气没来由的就消了大半,剩下的一半固执地要找回场子。他一边暗恨自己被美色迷了心要做昏君了,一边软了语气追问靳青河:“阿青,你就烦我了?怎么就烦了啊?”
这话问的有点示弱了。
几个太子党把眼睛一溜儿从个坐着的跳到个站着的身上。突然不约而同地想到,丁太子拉人家手做祈望状,实在太像个苦苦哀求的小媳妇了。虽然长得彪悍了点。可以算是个壮妇。
“阿青,你就烦我了?就烦了?”丁太子浑然不知自己被看成了小媳妇,还在喋喋不休地跟靳青河讨要说法。
靳青河面瘫着俊脸看了他半响,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表示自己没烦,还是烦得无可奈何。
众人等半天就等来他这么个默片动作,简直像眼睁睁看着别人一口吞了个大便一样难受。
这位靳秘书长,靳翻译官,靳大少爷,他就是只被锯了嘴巴的闷葫芦啊!
丁太子还不死心,继续咄咄逼人:“你是烦得都不想跟我说话了是吧?”
靳青河无语。
丁太子使劲摇晃他的手,继续找茬:“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呀,阿青?”
靳青河简直要被他孩子气的固执气乐了!
他看丁太子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呆霸王脾气,只能服软告饶,回道:“我就出去吹一下风。”
丁太子说:“吹风要感冒的!”
靳青河说:“不会。”
丁太子说:“一定会!”
靳青河闭嘴。
他又摇身一变,成了一截树桩。没动静,不说话。
丁太子手一拉,靳青河无可奈何,只得顺着他的力道又坐了回去。
丁太子亲亲热热地揽了他的肩,是尽释前嫌了。
丁太子说:“阿青,你要真不愿意跳舞,我也不烦你啦,可你别乱跑嘛!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你要是跑没了,我去哪里再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回来?是吧!”
靳青河盯着面前的酒杯腹诽:你也知道自己在烦我嘛!
丁太子说:“你喜欢什么?明天我领你去。”
靳青河摇头。
他上辈子过的都是老大爷式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闲暇消遣少之又少。如果一定要有,那么就是到美国参加枪械发烧友的模拟军演,或者一个人自娱自乐地拉一下琴。
丁太子不高兴,嚷嚷道:“你一定要有,至少一个!”
靳青河撩他一眼。心想此君真是特别麻烦。于是默默地低了头,开始很认真地要去寻找那至少一个。
丁太子也不打扰他,只由着他想。他自觉自己的秘书长过得多辛苦啊,他要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一旁的钱公子忽然福至心灵,大叫一声:“听戏!”
赵公子心有灵犀:“小旦!”
两人互瞧一眼,抚掌大笑。
杜公子低低地“嗤”了一声。他对这种民间艺术鄙薄得很。一个字拖半天,没什么意思。
丁太子可不管身边心事各异的几个同党,只揪着靳青河追问:“阿青,你喜欢吗?”
靳青河想了想,觉得真的是没什么可想的了。便点了头。
丁太子往后一靠:“可给我找着了。”
几人又说说笑笑了一阵。
这时,舞池上舒缓的音乐慢慢换成了快节奏的胡洽舞。宾客们也有许多跳乏了,陆续散开,舞池一下子就显得冷清许多。
突然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大叫一声“看我的!”
下一刻,一个娇小单薄的小人儿便一下蹦跶到了舞池中央。
靳青河抬眼看去,不由呼吸一滞!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韶华,穿天蓝色的哔叽西装。生得色如桃花,光彩动人,是个精雕玉琢,集天地之灵气,汇万物之精华的小玉人。
少年一个人霸占了整个舞池,扭着小腰细腿跳得乐不可支,是个人来疯的形象。他就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动物,朝气蓬勃,牢牢地牵住了所有人的眼睛。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看他。
靳青河看清了他那可爱的娃娃脸。
——杏眼,菱嘴,梨涡!
——他的小弟!
靳青河的目光都要散了,丝丝缕缕的碎成欠片。
——小弟还活着,他唯一的亲人还好好地活着!
就活在这个异世界,活在他的眼前!
靳青河握紧拳头,呼吸急促,整颗心都要撞出胸口!
小弟也穿越了吗?他原来并不是一个人被抛下的,是吗?还能重新开始,还能再来一次!
他还能再拥有小弟!
靳青河心乱如麻。觉得全世界只剩下舞池上那活泼泼的小玉人了。他谁也看不见,谁也听不见了。时光瞬息倒流,背景黑白,他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里面。
靳青河内心汹涌起伏,丁太子自然有所察觉。
丁太子顺着靳青河的目光看向舞池,一下子就找着了目标。
然后他大失所望。
丁太子努努嘴,表情十分不屑。这种不男不女的娘娘腔,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他的威胁!
丁太子撞了一下靳青河的胳膊,说道:“那小子叫做年瑾玉,柳州年家的幺子,也是这里沈家的表亲,小时候在奉天待过一阵,上国中后就放在沈家养,是沈出云的小心肝小表弟。老子小时候没少揍他嘿嘿。”
靳青河皱眉,心里不大高兴。他恍恍惚惚地想,原来这个孩子并不是自己的小弟啊,可是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呢?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呢?难道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吗?
丁太子看出靳青河的心不在焉,自个儿心里也不大痛快了。
他忽然脱下外套往靳青河手里一塞,咬牙切齿地笑着说了一句:“看我拾掇了他!”便气势汹汹地跳到舞池中去了。
靳青河把手里的外套往沙发上一放,也跟着站了起来。
赵公子拉住他:“别急,看着,他们斗舞呢!”
靳青河一愣,才稍微放心,坐了下来。
不是欺负人就好。
但是他很快又站了起来,眉头都皱出了个川字。
年瑾玉正昏头昏脑地跳得忘我,不料丁太子恶霸似的突然闯入了舞池,扭着粗腰肢,屁股一撅,就把他顶了个踉跄,连连退了好几步,末了还是跌了个狗啃泥。
见小小的年少爷不幸摔了个屁股朝天,丁太子不禁哈哈大笑,又龇牙咧嘴地朝对方扮了个鬼脸。
年瑾玉拍拍屁股站起身来,正要发威,一眼看清了来者何人,小气焰不禁就瘪了。
他鼓着一对圆圆的杏核眼,小粉脸一阵赤白转红,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
这位丁恶霸,他可从来没敢忘记他!他童年里所有的倒霉事几乎都是这个恶人弄出来的。好不容易跟着姐夫离开奉天到了万成,没想到还得落入他的魔爪,年瑾玉真是欲哭无泪。丁太子是他的阴影,在他的记忆里被反复渲染,终于落下了个根深蒂固的凶恶形象。
年瑾玉现在完全是只见了猫就噤声的小老鼠。被欺负了,环顾左右没有熟人可以庇护出头,也就不敢理直气壮地生气了。
他傻呆呆地站在舞池中央,看着丁太子耍威风,硬生生地憋住了气。也不知道逃跑。
与他相反的是丁太子的春风得意。丁太子围着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小个子又蹦又跳,一时甩胳膊一时又提腿。欣赏小个子的撅嘴瞪眼,闷不吭声,知道对方是无力反抗才忍住了这种挑衅。肢体动作不由越发跋扈。
围观的宾客见了这情景也都偷偷笑了起来,直把丁太子笑得得意洋洋,把年少爷笑得面红耳赤。
几个太子党更是纷纷鼓掌吹了声长哨,大笑喊好。
靳青河忍无可忍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只小受出现了!!
不要小看小白兔!不要小看白莲花!
每一只弱受都是一只潜力股!
下一章,靳攻君要跟丁受君斗舞。
算是间接的,一起跳了个贴面舞? ⊙﹏⊙b
周六考试,星期天更。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