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试探性进攻
瓮城就是在城门外修建的半圆形或方形的护门小城，属于中国古代城市城墙的一部分，对城门的安全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张安的城门官儿当了一天就被撤职了，被派到南门修瓮城。
像固城这样的小城，垒城墙当然是用黄土夯制。夯土张安不会，挖土也没力气，但是把乱糟糟的施工现场变得有持续，怎样统筹兼顾、合理分配人工却是张安的强项。帮助刘伯处理完这些事，张安开始改装小推车，独轮推车和独轮斗车也就相差几块木板的事儿。斗车装载黄土的能力比普通推车多了近一倍，一人推一辆车一次拉一方土可远没有两人推一辆车一次拉两方土实用！
看到程咬金亲自检查城墙，张安觉得要打仗了。虽说早知道这支部队是来平叛的，可在张安来到军营的十多天里并没有战事发生，小规模冲突都没有。今天看到顶盔掼甲的程咬金出现在城墙，张安觉得心头一紧，有点儿害怕正常，还有点儿兴奋是咋回事？自己以前可是和平人士，难道刚穿越时碰到的三野人造成的？看看还能不能加快点儿效率，万一瓮城没修好獠人就打过来了自己岂不是很危险？程咬金是历史名将不错，谁知道他会不会阴沟里翻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民夫就倒霉了，二十一世纪的压榨模式很恐怖滴！
按说要打仗了，军队应该集中才对，可是张安发现固城的军队越来越少了。固城本来有左武卫的一千骑兵、两千步兵，还有两千当地府兵，其中三千左武卫是主力，特别是那一千骑兵，只要不进山林獠人基本没啥办法对付他们，至少打不过可以跑啊！结果那一千骑兵不见了，步兵也少了一半！
“三天能完工吗？”程咬金问刘伯，刘伯又把目光转向张安。
“三天应该差不多，只是这鬼天气，新修的城墙很不结实。”张安恨透这的天气了，下雨吧它也下不大，晴又晴不好，每天都阴沉沉的。
“能完工就行，獠人没啥大型攻城器械。再给你点儿人手，要保证三天内完工！”
“最多三十人，地方狭窄，多了没用！”张安看看忙碌的施工现场说。
“好，小子有点儿本事！”程咬金带人离开，一路上铁甲页片子哗哗啦啦响。
也许张安的抱怨起作用了，接下来三天都有太阳。瓮城终于修好了，程咬金拍拍夕阳下的城墙高兴地说：“真是天助我也！再来一个太阳，城墙就晒的差不多了。哈哈！哈哈！”
“大帅！末将久居此地，一般出现连续晴天后会出现连绵阴雨，有时会持续半个月！”戎州折冲都尉鼓了鼓勇气说。
程咬金的脸色马上黑了下来：“通知北面集镇的府兵明天早上拔营来固城，明天早上给民夫分发干粮让他们回归乡里。“
张安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獠人攻城了！
“啥？獠人攻城了？我睡了多久？”张安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睡觉前还好好的，这会儿咋就獠人攻城了？
“近四个时辰”二宝一边往张安身上套盔甲一边回答。
盔甲是程处默送的，死沉死沉的估计有三四十斤重，还不合身。按程处默的说法，这是他能找到最小号的盔甲了，凑合着用，反正也没指望自己上阵杀敌。
盔甲还没穿好，程处默就来叫张安跟他一块去把西、北两城门用石头堵死。
“堵死？我们不出去啦？”
“还有两城门呢，外面都是獠人你敢出去？那两城门没瓮城保护，很容易被攻破，不堵死咋办？”程处默说到。
“外面啥情况？”
“我咋知道？我一起床就过来了，赶紧走，弄完好吃饭，肚子饿了！”将门弟子果然气魄非凡。
大胖子赵健在北门边上忙活，张安到时城门都快被他堵个差不多了。问起外面情况才知道，獠人凌晨偷袭了北边的集镇，那里的一营府兵已经被打散了。用大石头把两城门堵死后，和赵健、程处默一块去吃饭，路上看见刘长史正在安抚被困在城里的民夫，这群人够倒霉的！
天阴的厉害，空气似乎能拧出水来，刘伯摸了摸手中的强弓叹了口气，这鬼天气太毁弓箭了。中国弓箭多为复合弓，弓臂是用多种木材和竹才多层叠合再加上动物的角和筋用鱼胶粘合在一起，然后用丝线缠紧后上漆制做而成的。这种弓威力巨大而且体积较小，但是非常怕水、怕潮。在阴雨天放在那儿不用没事，一旦使用很容易损坏，特别是连续阴雨天，潮气侵透弓臂时，开不了几箭弓臂就会胶解、变形，整张弓就废了。
“外面有多少敌人？”站在城楼上的张安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獠人问道。
”不到三万！“刘伯仔细瞅了瞅道。
“咱们好像只有三千多人、、、“
“怎么？小子怂啦？”程咬金从背后走来。
“不是，只是这人数上咱们太吃亏、、、”
“打仗不是比人数，咱们是守城的，只要城里粮草充足就、、、咦！獠人动了！”
伴随着一阵呜呜啦的号子声，獠人如潮水般向涌向城墙。就是像潮水一样，没一点章法，乱七八糟的向前冲。不是先放弓箭对城墙上的敌方士兵进行压制，然后才冲锋的吗？怎么直接就冲过来了？
“放！”随着一声断喝，城墙上弓弩手开始抛洒弓箭。箭失呈抛物线状先飞向天空再倾斜落下，一百步外顿时一片惨叫，中箭倒地的獠人并没有拖慢其他人的速度，似乎还有加速效果。
三四波箭雨过后，弓弩手改抛射为直射，敌人已离城墙非常近了，不少獠人已经才始用弓箭和城墙上对射。抛石机呢？抛石机呢？张安开始寻找投石机，到现在还没见到一块石头飞起。
“瞎瞅啥？这是敌人试探性进攻，用不着投石机！”
试探性？我看不像啊！都死一片一片的了！看都开始爬城墙了！固城的城墙很矮也就三四米的样子，站在城墙底下拿根长毛都能戳到城墙上的士兵，你看那个獠人就这麽干的。城墙下面獠人越来越多，有往城墙上射箭的，有往上面投标枪、投矛的，还有往上面丢石头的！城墙上开始出现伤亡，城墙底下可谓是伤亡惨重，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张安感到胃部开始难受。
张安发现攻城的獠人装备很差，大部分就只披着一张兽皮，拿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爬城墙的连个梯子都没有，抓根绳子都敢往上爬，更重要的是没一点组织性，完全是乱打一通。而出现在城头的大部分都是本地府兵，不是精锐的左武卫士卒，顺便说一句精锐的左武卫士卒城里就剩一千步兵和程咬金亲卫队了。也不知道程咬金把那两千精锐派到哪去了，张安估计程咬金把他们派到外面是准备来个里应外合歼敌与城下。
城墙底下的尸体越来愈多，进攻强度开始减弱，城头却是越打越兴奋。
“獠人就这战斗力？”张安疑惑的问。
“要是就这战斗力还用老夫跑两千里路来这鬼地方？这根本不是獠人叛军。”程咬金瞪了张安一眼。
不是獠人叛军？那我们在跟谁打仗？张安一脸迷茫。
“呵呵，张郎君有所不知，这些都是奴隶，獠人分为几个种族，之间相互攻伐，被打败的就会沦为奴隶。“刘伯在一旁解释到。
原来对方还处在奴隶社会！
”叛军出来了！“刘伯提醒道
这才有点军队的样子，起码大部分身上有身儿皮甲穿，冲锋时有人把大盾举在头顶分散成小方阵，使城头上的箭雨效果大打折扣。
“要不要发射抛石机？”
“先等等，这一波估计还是试探！你看后面人并不多”
还是试探？张安无语了，不是说对方还处在原始社会吗？就已经有这么高战争智慧了？
叛军一路穿过箭雨很快来到城墙下，开始爬墙。这次有组织多了：一阵标枪、投矛抛向城头，几十个士兵从城头跌落下来，一架架梯子搭在城头，有人开始攀梯而上。城头士兵开始往下丢滚木礌石，有人拿木叉想把梯子掀翻，下面的獠人也不含糊，弓箭、投矛、石头一股脑向上丢，不断有人半空中落下，獠人、唐军都有。一阵微风裹着浓重血腥味钻进胸腔，正好看到一颗脑袋被石头砸开花，红白四溅，张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就吐了！
“废物！”张安爬在城楼垛子上吐了好一会儿，刚感觉好一点儿就听到程咬金一声怒骂。
不是说我的吧？张安转身一瞧还真不是，原来獠人竟然打开一个缺口爬上城墙了！不过没能扩大战果，一队刀盾兵很快消灭了城墙上敌人，缺口又被补上。
估计獠人以为今天试探敌军的目的已经达到，后面响起一阵低沉的号角声，所有獠人扭头就跑！
城墙上的士兵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熬过去了！城门打开，开始清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