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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章 祖辈诡事 怪梦、道士、二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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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举一听,转过身来,看着道士有些惊疑不定。当今世道本就不太平,深山老林流寇聚集,听城里说书的先生说专有扮成道士和尚引骗过路商旅的,到时候山上一帮子人冲将下来,将金银珠宝抢了不说,说不得连性命都保不住。

想到这里,苏文举就摸了摸口袋,他身上倒是还有几块大洋,这可是他以后的买酒钱,见钱还在,他警惕的问道:“道长这是在叫我吗?”

道士一听,打了个道家稽首,“正是!”

苏文举看道士的举止,倒是像模像样的,于是问道:“不知道长叫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道士点了点头说:“我观你阴气缠身,魂力外泄,怕是命不久矣啊!”

苏文举这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哪有人刚一见面就咒人死的,本来还觉得道士面善,现在连打人的心思都有了。只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些年来身子早就被掏空了,这道士虽然看着有些年纪了,打肯定也是打不过的,只能一甩袖子大骂晦气。

那道士也不生气,继续说,“你若不信,回家之后,将铜镜放入清水之中,待到戌亥交替之时,自照便知!”

苏文举哪里还听得下去,半夜三更,在这山间小道,随便遇上一人,胆子小一点的怕不是都当做了鬼,偏偏自己遇到一个神神叨叨的牛鼻子道士,哪里肯信,骂了句疯子就要离开,道士却是说,“你若相信,明日子时还来这里,贫道自有办法免了你的灾劫。”

说罢,道士也不多言,转身就寻着山道离去。

苏文举当场就愣在了那里。他看着道士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只剩下几道白影飘飘荡荡,在黑夜里时隐时现,让他浑身就是一凉,忍不住向四周看了看,只觉得山道两侧树木参差,宛若黑暗里欲择人而噬的厉鬼,张牙舞爪,顿时毛骨悚然,再不敢多待,转身就上了山脊,看着山下隐隐的灯光,心中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摸着黑向着村子而去。

道士却是没有走远,看着垭口上消失的身影,眉头却是皱的越来越深,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他来此还有要事,便不再耽搁,手中拂尘一晃就下山而去,转眼之间人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话说苏文举摸黑回了村子,心头惊惧不已,今天一连遇到两遭怪事,中午做的梦倒也说的过去。古人有云:黄粱入枕、南柯一梦都可以解释,但这七月十四半夜三更的时候,听说遇到过鬼的,还真没有听谁说遇见过道士,不过他也不在意,如今已经回到了村子,他本来胆子就大,现在就更不害怕了。

要说这个村子,倒是有着个名字,叫做“葛滕沟”,当年苏家祖上就是从这里出去的,最后做生意做出了明堂,就搬到了县里。

以前每逢大祭,苏家的老老少少都会来这里祭奠先祖,如今苏家早早的败落,加之族中人丁稀少,慢慢的来这里祭拜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只剩下苏文举的二叔苏孝文每年守在这里,因为年事渐高,便在这葛滕沟颐养天年。

苏文举回到村子之后,也没落脚的地方,就摸黑到了他二叔的住处把门给敲开了。

苏孝文今年有着七十多岁了,人老眼花,在门口瞪了大半天才认出是自己的侄子。不过他虽然人老眼花,但是心里却跟明镜似得,等看清是苏文举之后,一巴掌就呼啦过去,打的苏文举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

“你这败家的玩意儿,还好意思回来哈!在外面吃喝嫖赌,败坏苏家门风,你不怕丢人,我这老脸还没地儿搁呢!”

苏文举这人虽说年轻时候,为人放荡不堪,吃喝嫖赌那是样样不落,活脱脱就是一个败家子,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从小就怕他的二叔,心里虽然有些火气,但看着眼前老人须发皆张,对着他怒目而视,就有些发虚,赶忙舔着脸说,“二叔,您最近身体还好吧!您老年纪大了,生气不得,侄儿这次回来就是给老祖宗上坟的。”

二叔一听,本来吹胡子瞪眼睛的脸色也平缓了不少,转而却是一脸的落寞,苏文举借着二叔手上的油灯看得真切,心头也不是滋味,老一辈的人物都见过苏家风光的时候,几十年前,老苏家说没就没了,怎么可能不让人伤心。

“龟儿子,还不给老子把灯掌上,还要我这个老头子亲自动手啊!”

苏文举哪里还敢犹豫,二叔人虽然老了,但是刚才那巴掌可不老啊,随后接过二叔手上的油灯,跟在后面就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布置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之外,就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两人坐下之后,苏文举也不敢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二叔才叹了口气对着他说道:“算你小子还有点孝心,知道明天就是先祖大祭赶回来祭祖,如今苏家人丁不旺,那些不孝子孙早就没了影子,也不知道在外面是死是活啊?”

二叔顿了顿,转眼盯着苏文举看了好半响,看的苏文举心里发毛,随即摇了摇头才继续说,“这些年你的事儿,我也都知道了,经常托村子里的人去城里打听,前几个月一直没有你的消息,还以为你死在哪个犄角疙瘩里面了呢……”二叔声音越说越低,看着苏文举不断的念叨,“如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苏文举心中顿时觉得不是滋味,这些年饱受他人冷眼,没想到还有人真心关心自己。二叔没有子嗣,人虽说很严厉,但从小就对他特别好,如今听见老人这么说,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二叔眼睛虽然花了,耳朵可不背,听见苏文举的抽泣声,两眼一瞪,“哭啥子哭,你二叔我还没死呢!我们老苏家的男人从来就没有哭的,当年我们老苏家就是从这走出去的,从什么地方跌倒,就给老子从什么地方爬起来,遇到点事儿就哭哭哒哒的像什么话?”

被二叔这么一吼,苏文举赶忙抹了眼泪,嘿嘿干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问,“二叔,三叔呢?这些年还没有三叔的消息吗?”

刚刚问完,苏文举就后悔了,二叔和三叔之间的矛盾,他多少知道一些,他这一出口,就感觉房间里的气氛沉闷了不少,再不敢多说。

二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小子不要瞎想了,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如今都是快入土的人了,二叔我还想着多活几年,哪有闲工夫想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还想看着你娶媳妇呢!”

苏文举心头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自己二叔,老人隐藏在眼底的痛楚哪里又是一两句话就能放下的,当年分家之后,二叔就隐居来到这里,这些年也从未踏出过一步,可想而知,当年的事情对他有多大的打击。

要说起当年那件事情,苏文举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印象的,自从他父亲去世之后,这家主的位置就没人坐了,按照他二叔的意思,肯定是子承父业,家主的位置理所当然就是苏文举的,但当时苏文举也就十岁出头,他三叔心中不平,闹到最后分了家业,也造成了苏家的分崩离析,经过这么几十年,苏家当年的风光,现在怕是早没多少人记得了。

屋中油灯“滋”的一声,爆了个灯花,苏文举起身去挑了挑,就听到二叔继续说,“自从老三当年离开之后,我也托人多方面打听过,哎……他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二叔说完之后,满脸的憔悴,浑浊的双眼也似蒙上了一层雾气,看着油灯闪烁的火光怔怔出神。

其间苏文举挑了三次油灯,时间已经是到了后半夜,二叔到底是个老人,比不得苏文举正值壮年精力充沛,两人见天色不早,明天还要给先祖上坟,也就各自休息去了。

这一晚苏文举辗转难眠,想到自己这些年做的那些荒唐事,就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亲和二叔,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伴随着一声鸡叫,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这一觉睡得很深沉,他只觉得自己才刚刚睡着,突然之间就感觉有人在大力扯他的手臂,他想要醒来,可就是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四周一片漆黑,自己仿佛走在一根独木桥上,下面就是无底深渊,阵阵阴冷之意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冷的他直发抖,下一刻就在他快要掉下独木桥之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时间“嚯”的一声就坐了起来。

“你这个龟儿子咋回事情,这么大人了,还要二叔叫你起床?忘记今天是啥子日子了吗?”

苏文举只觉得脑袋昏沉的厉害,双眼模模糊糊的,等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就看见二叔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自己,心头顿时一跳,赶紧跳下床,却是脚下一虚险些跌倒,他这才发现身上湿漉漉的一片,好像刚被雨水淋湿一样,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二叔,您老人家别生气,可能是昨天赶了一天的山路,累的够呛,您老消消气哈,今天这么大的日子,我怎么可能忘了!”

说着,苏文举就将在城里买的纸钱蜡烛摆了出来。

二叔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更是气得不行,只见苏文举拿出的纸钱全都被打湿,被他拿在手里早就烂成了一团,隐隐之间还有酒气散发出来,几根蜡烛全部断成了几节,二叔一看气的胡子发抖,就要上手呼将过去。

苏文举见此情形,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就想要躲过去,随后看到二叔双眼喷火,却反而不敢躲了,把头往前面伸了伸,二叔一看,却是摇头一叹,伸在半空中的手又拿了回来,厉声喝道:“你这败家的玩意儿,杵在这里干啥子?还不去里屋把上坟的纸钱蜡烛拿出来,要老子亲自动手吗?”

“是!是!是!二叔,我这就去!”苏文举这个时候哪还敢说话,屁颠屁颠的赶忙跑到里屋,走之前还念念有词,“没想到这小老头子,发起火来,真是威风不减当年啊!”

“瞎叨叨啥子呢!又欠抽了是吧!”

苏文举一听,吓了一跳,顿时觉得身体似乎也不累了,手脚都是利索了不少,拿了里屋的纸钱蜡烛就出来,一老一少趁着鸡鸣就上了山。

苏家的祖坟就在后山的大青山上,苏文举小时候也来过,虽然这么多年没有再回来,路倒是还记得,两人上山之后,苏文举倒还好,二叔却是累的不轻。

一直到正午时分,两人才来到山顶。

只见山头有一座土坟立在哪里,坟前立着石碑,由于年代深远,被雨打风吹去,字迹却是模糊了,坟头上全是杂草,似乎已经很久没人打扫。

对此,苏文举也早就习惯了,听老一辈的人说,这是当年先祖的坟墓。先祖在创出一片家业离世之后,特意吩咐后人将他葬在这里,说是人死了也要落叶归根,以前每年都会有人来打扫祭祀,如今苏家已经败落了三十多年,又兼苏家人丁不旺,虽说二叔守在山下,以前倒还好说,现在人老了也走不动路,只有每年这个时候才会上山来看一下。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苏孝文当即吩咐苏文举给先祖上坟祭香、烧纸、点烛,过程倒也不复杂,祭拜完先祖之后,苏文举看着离祖坟不远处的那座差不多大小的坟包,心中一酸,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过去,看着墓碑上苏孝廉三字,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随即磕了几个头,转身就向山下而去。

二叔也没阻止,看着苏孝廉的坟,拿着香火蜡烛就走了过去。

一直到下午时分,二叔才慢慢吞吞的从山上下来,看见苏文举坐在垭口上的大槐树下面发呆,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兔崽子,你二叔我这么大的年纪老,你居然一个人就那么跑了,不知道过来扶一哈我这个老人家吗?”

苏文举正想得入神,被这声音一吼,回过神来,赶忙跑过去将二叔扶上。

回到村里,苏文举将这些年做的荒唐事情都一一老实交代了一遍,期间自然是让老爷子气的瞪眼睛吹胡子的,但后来听见自己不争气的侄子学好了,心中也很是宽慰,“你说你在县城里,给地主老财看门……嗯,虽然有些不大光彩,但我们苏家如今家道中落了,二叔也知道你的脾气犟,肯定是不想让别人施舍你的,现在有了一份差事,倒也不错,以后攒点钱,早点娶个媳妇,也好让二叔抱了抱……呵呵,就是不晓得二叔有没有那个机会了?”

说完之后,二叔就靠着身后的摇椅晃晃荡荡的摇了起来,眼睛微微眯着,心情似乎不错。

苏文举看着,也有些得意,于是一阵添油加醋的说,“二叔,您是不晓得,我这差事当初可是我用几块大洋买来的,现在包吃包住不说,每个月还有一块现大洋可以拿,不提日子过得有多舒坦了。”

二叔点了点头,随意的问了一句:“给二叔说说,那个地主老财家在什么地方,说不定二叔还认识!”

苏文举哈哈一笑,随口说道:“在……在城南驼子山的山脚下!”

“哦!”二叔淡淡的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脸色却是猛地一变:“你说在哪哈?”

苏文举吓了一跳,看着二叔的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说:“就在城南驼子山的山脚下!”

苏文举说完,二叔眼睛一蹬,啪的一声,一巴掌就打在苏文举的脑袋上,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苏文举说道,“你个龟儿子,以为你二叔这么多年没出过村子,就不知道东南西北老是吧?连你二叔都敢骗。”

眼看二叔就要再次动手,苏文举急了,这都什么世道,说真话也要被打,赶忙上前一步,抓着二叔的手,急道,“二叔,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从小到大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见我啥子时候对您说过假话嘛?”

听见苏文举这么一说,二叔心想也是,苏文举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对谁都撒过谎,还真就没有对他说过谎话,举起的手掌又慢慢的放了下来,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没骗我?”

苏文举真是要死的心都有了,赶紧点头答是。

二叔却是将信将疑,也没有再过多的追问,只是对苏文举又教训了几句,可能是今天爬了山,老人家身体受不住,回屋躺着了,临走前却是有些疑惑,随即却是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记得那个地方可是一个乱坟岗啊!难道说这么多年没回去了,还有人在哪里建了房子?”

苏文举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扶着,二叔说得虽然小声,但也架不住他离得近啊,脸色瞬间就是一白,只觉得自己后背一股凉意直冲大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的冒出来,此时虽然烈阳当空,他却觉得入赘冰窟。

这一下午的时间苏文举的精神都是恍恍惚惚的,一直在想着二叔的那句话,越想心中越是瘆的慌,昨天连续发生的两件怪事,白日做梦就不用说了,那终究只是一场梦,但昨晚遇见那道士说的话,却让他心中打鼓:“莫不是自己真遇见鬼了?”

今天一天他也没有喝酒,算是这些年以来最清醒的一次,让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在地主大院看门的日子。

现在回想起来,顿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平日里,他虽说就住在院子里,却没有怎么走动过,每天喝的是昏天暗地,只是觉得整个地主大院很是冷清,平时白天基本上看不到一个人影,一到晚上却是灯火通明,除了院子里的老管事以外,他也就远远的看见过几个人影。

每到吃饭的时间,也总有人送过来,却也是放下饭碗就走,他自己也从来没有多问,每次吃完饭也会有人收拾,这让他又感觉回到了当年自己还是苏家少爷的时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山里的太阳落得都比较早,葛滕沟这个地方,地处山坳里,这个时候天色也早就是黯淡了下来,今天是七月十五,整个村子的人睡得都比较早,一个人影也没有。

古老相传,天黑请闭眼,生人回避,死人出游。

七月十五这一天,鬼门大开,阴间的鬼魂会来到阳间,百鬼夜行,生人止步。

到了晚上,整个村子更是漆黑一片,连平日里的狗叫声也听不见丝毫,天空之中泛着淡淡的月光,衬托着周围的死寂,显得更加的阴沉。

苏文举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想着昨夜遇见的道士,本来道士说的话,他是不相信的,但今天听见自己二叔的自言自语,联想昨天做的那个怪梦,就越发的觉得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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