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只白兔
“篷”的一声闷响，长矛贯穿沙蟒腹部，直将其钉在了大树上。“赫赫”沙蟒吃疼惨叫，声音干涩，光是听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那沙蟒蛇身流出大量血液，它疼的不断扭动身躯，大口不停地咬长矛。
“再给它一哈（下）子。”这时大胡子又将一把长矛递过来，张起聪迟疑了一下才接过长矛，大胡子说道：“照着头。”
张起聪点点头，又看向大树上的沙蟒，这一看不要紧，先是寒了一个，只见那沙蟒怒咬长矛，居然正盯着自己看。
像是知道张起聪拿着长矛要什么，那沙蟒慢慢的不挣扎了，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张起聪。一时间张起聪被它看的浑身发毛，持着长矛犹豫起来，转头看向众人，众人默然不语，又看向大胡子，只见大胡子皱着眉，似乎也觉得这条沙蟒此时有些反常。张起聪顿了顿后道：“赵哥，头部是要害，用箭矢射也行，只要射中，就不怕它不死。”
“饿也知道头部是要害，但他个仙人板板地精滴很，只要我们一拉弓它就把头藏到身子里去，根本射不住头。”
张起聪一滞：“这条沙蟒该不会成精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大胡子道：“管它娘滴是什么，小张，你麻利点，打不到头就多扎它两枪，饿就不信它的血流不干。”
“可是……”
“赶紧得。”大胡子截道，同时推了张起聪一下，张起聪深呼一口气，立刻再次投枪。
坦白说，对于这种超出常理的事情，张起聪是不想去接触的，这条沙蟒能长这么大个，显然超出常理，然如今又发现这条沙蟒似乎通灵性，又大大超出常理，况且，这地方可不是中原，也不是吐鲁番，更不是蒙古，而是三国边界。在这种地方，出现这种超出常理的大蛇……总之，此时张起聪是不想投杀的，他虽然不信鬼神，但鬼神一说在民间流传很广泛。
而张起聪选择投枪，是因为事已至此，已经是覆水难收了，就算不管不问，这条沙蟒也活不了了，因为之前那把枪已经将其死死地钉在了大树上，此时大蛇伤痕累累，血总会流干，也总会死，既然会死，与其让它等死，倒不如给它个痛快。
这一枪过去，再一次贯穿了沙蟒身子，而后，张起聪又接连投了两枪，才杀死这条大蛇。
“升火升火，老三，你上去把那大家伙弄哈（下）来。”大胡子叫赵强，是军中小旗官，按现代话说就是部队里的一个班长。
“小张，你干啥子去？”
“额，我在水里扎了几条鱼，刚才走的急没一块带来，我这就去取回来。”张起聪说完，就离去了。
“张哥，”之前的那个少年跟了上来，张起聪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不去帮忙，跟我来做什么？”
这少年是新兵，入秋时才被编制到嘉峪关，叫李占，李占道：“赵旗官叫我去打水，顺路。”
张起聪点点头，李占一笑，又鬼鬼祟祟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被赵强唤作老三的汉子已经爬上了大树，抽出了刀，在试图去砍那大蛇头颅。
“张哥，我听老一辈人说当年皇上起兵驱赶蒙古人时，在这片沙漠上打了好几场大仗，死了近三十多万人之多……”
张起聪截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占道：“没什么，我只是听老一辈说人死后会变成魂魄，而有些大将不甘心，会将自己的魂魄附进某个动物身体里。”
张起聪一笑道：“你意思是说那条沙蟒有可能是前朝的某个大将军了？”
待二人回来后，那条巨大的沙蟒已经从树上被弄下来了，头颅也被斩了，王铁柱正在拔蛇身上的箭矢，几个人将沙蟒身子抬直，赵强手持大刀，一轱辘一轱辘将大蛇砍成一节一节。
之前在树上时还没觉得，如今到了地面，张起聪才发现自己之前还是低估了这条沙蟒的巨大，从体型上判断，能有个八米多长，四五百斤重，那布满鳞片的蛇头滚在一边，双目清浊无光，看着都让人心颤。一般蟒蛇，头都很小，但这个头颅却几如狗头一般大。
“你俩来的正好，来来来，抱一轱辘去水边洗一洗。”赵强一脸笑意，显然心情不错。
……
“噼啪”声中，火焰吞噬着柴木，发出脆响，冒起了阵阵轻烟，张起聪坐在火堆旁边，看着被架在火苗上的一轱辘蛇身。
这一轱辘蛇身足有半人长短，尽管如此，如这么长的蛇身也有十个，毕竟那沙蟒八米多长。
而他们这一行共十个人，也燃了十堆篝火，每个人都看着一个。
然随着火焰的炙烤，蛇肉渐渐变得金黄，而一粒粒的油脂也凝成水珠，滴了下来。
绿洲中，一股喷香美味，四溢飘散。在长城里常年吃的都是些干饼清汤，此时香味四溢，众人都忍不住口中生津。
“砍了蛇头，扒了蛇皮，掏了内脏，我看这些肉也有二百多斤，嘿嘿，将这些肉烤熟烘干，至少也够咱十个人吃七八天的。”
王铁柱笑着说道，距离他不远的一堆篝火边的赵强大笑：“丝啊，饿自从当了墩台兵也没少来这地儿，但那一次也没这次收货大哈。”
“又是那只兔子，”这时只听李占叫道，众人闻言一起顺着看去，只见在一湖泊的正中央，有一颗足够三人才可环抱的倾斜老树树身上有一树洞，树洞口处，一只白兔站在哪儿看着众人这边。
“咱才来多久，我都看见那白兔三回了，它到底是怎样越过水到那颗树上的？”李占问道。
“这个谁知道。”老三摇头道。
张起聪看着那只白兔。
“我看从那老树距离岸边也有个十几米远，周围全是水，它吃什么？”李占说着，又见那白兔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地看着这边，李占忽然起身，抓起旁边的一张弓就跑到了湖边，然后张弓搭箭，瞄准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