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军压境
被派出去的探马回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大雨也是这一日清晨时分才停下来的，三十个斥候兵如蚂蚁一般在总兵府中跑进跑出，禀报消息。
而此时，总兵府中，何总兵高坐主位，在他下首，坐着的还有副总兵、参军，参将、游击将军、守备……
斥候兵一个接一个地进来，均称吐鲁番境内如今已经聚集重兵，并且要塞已被封锁，商旅只需进关，不许出关。
何总兵挥退最后一个来禀报的斥候兵后，皱起眉头，这时副总兵站了起来，说道：“大人，察合台汗国显然已生虎狼之念，也摆明了是有北上之意，下官以为，当该立刻布防，然再派先锋营驻扎关外，只要他们敢出头，我军便先奇袭，不等他们过来先让他们吃些苦头。”
贺参军起身，道：“大人，此间事关重大，而且现在敌情不明，敌方会出动多少人我方也不知，下官以为眼下当该尽早通知汉中府，让援军随时做好准备，以免我军后力不足。”
副总兵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见何总兵摆了摆手，副总兵见着，默然坐下，何总兵目扫众人，迟疑了一下后，才道：“诸位将军，先让兵将枕戈待旦，这件事情本官会派人通知京师……”
与此同时，一直焦虑不安的冯总旗问了一个刚从总兵府中出来斥候兵后，登时又惊又喜，继而忙不迭回到了第七营营盘。
吐鲁番国内却有动荡，这对冯总旗而言，可所谓是天大的好事。之前何总兵对他说的那一番话，让他这三天来一直都焦虑不安，如今事情明了，冯总旗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兴奋，这么大的军机源于他，他功不可没。
回到营帐后，冯总旗立刻便叫人去找张起聪来，这一次他能立功，当然全靠张起聪，张起聪进了营帐，见了礼，冯总旗一指：“坐。”
对于一个小兵而言，平日里想求见总旗官还要小旗官带着来，哪里会有机会与总旗官坐在一起，如今突然听见冯总旗让他坐下，张起聪登觉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坐下。
看得出来，冯总旗心情不错，他笑着说道：“方才我已从斥候兵哪里得到消息，吐鲁番国内却有动荡，现如今何总兵大人正与各路将军商议军机呢。”
张起聪闻言松了口气。
他虽然知道内幕，知道吐鲁番国内正有大乱，但此时亲耳听见，张起聪心里还是很庆幸的，因为这件事若是假的，他可能人头不保。
这时冯总旗忽然叫道：“张起聪。”
张起聪一激灵站了起来：“卑职在。”
冯总旗看着他道：“你禀报军机有功，本官现在升你为小旗官，回去后自行挑选九人为一伍，辎重营领取营帐，立刻就职。”
张起聪愣住，冯总旗笑道：“还不快去。”
张起聪反应过来，忙道：“谢大人。”
真被赵强给说中，消息若是属实，就等着做官吧。如今何总兵那边还在商议军机，这边冯总旗就把他给提拔上来了。
张起聪欣喜若狂。
机遇这个东西很奇妙，可遇不可求，张父与周父二人都当了半辈子兵，也都没混上个小旗官，如今张父他儿子张起聪报了一个消息，就当上了小旗官。
光宗耀祖，能凭着自己的实力混出个人模人样来就是光宗耀祖。
赵强他们得知后，一个个均是为张起聪高兴不已，赵强道：“饿这个小旗官的头衔可是当年在眉山剿匪时拼命换来的，小张你可比饿轻松的多啊。”
张起聪呵呵直笑，然后便在赵强这里挑了三个人，李占、王铁柱、胡一二，随即又在其他小旗官哪里挑了六个人。
帐篷领回来后，胡一二、王铁柱便带着大家立刻扎营，张起聪也第一次感受到，有九个下属原来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
官儿虽不大，但却是张起聪凭自己能力得来的，小姑娘见张起聪傻笑，忍不住问道：“起聪哥，小旗官是个什么官儿啊？”
张起聪笑着道：“芝麻绿豆大的官儿。”
小姑娘哦了一声。
扎好营，分了床铺，王铁柱一屁股坐下，叹息道：“我都在这嘉峪关里当了七年兵了，什么时候我才能混上个小旗官的头衔，哎，命呢。”
胡一二笑着对张起聪道：“张旗官，你娘要是知道你凭自己能力混上了小旗官的头衔，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张起聪听了这话，不由有些得意，母亲一定会为自己骄傲吧？
更重要的是，周母应该也不会在看不起张起聪了，也应该不会在反驳张起聪与周绮娘的婚事。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然而在张起聪就职小旗官的第十天傍晚，吐鲁番大军压境，一个斥候兵急急忙忙冲进总兵府汇报：“禀总兵大人，敌军已在十里外扎营。”
何总兵道：“查看敌军一举一动，再探再报。”
这个斥候兵刚退出去，又一个斥候兵快步冲进来跪倒在地：“禀总兵大人，敌军约十万兵马。”
兵，十人为一灶，只要查出敌军升了多少灶，便可粗鲁算出敌军的人数。
“十万？”副总兵惊了一个，何总兵看了他一眼，副总兵见着，立刻也发现自己失态了，忙又老老实实坐回去。
何总兵看着斥候兵道：“再探再报。”
这时又一个斥候兵冲进来跪倒在地：“禀总兵大人，京师派来的快马已到。”
何总兵立刻道：“快带进来。”
此言刚落，又是一个斥候兵冲进来跪倒在地道：“禀总兵大人，汉中府府台大人派人带来消息，已备客兵四万，随时候命。”
这时京师派来的人也快步走了进来，跪地道：“禀总兵大人，吐鲁番贼人贼心之念，已上达天听，皇上亲笔御点，林夏林公公前来助阵。”
何总兵一震，立刻问道：“林公公现在何处？”
“已至SX境内，三日后可达。”
何总兵急问：“林公公是否带了圣旨？”
“是。”
何总兵皱起眉，想了想后，登时站起身子，喝道：“传令下去，燃烽火。”
此时天色已近夜幕降临，张起聪带领着九个人正自巡视墩台，忽然一匹快马急急奔来，那马跑的急快，到得近前后，传令兵一带马，马还在原地打转，他已经举起了令牌，大声说道：“何总兵有令，墩台兵听真，立刻放烽火。”
张起聪一指，大声道：“放。”
话音刚落，王铁柱立刻将一个火把扔进烽火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