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短兵相接
“轰”的一声闷响，大火瞬间燃烧起来。
张起聪看着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把周围所有的木柴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不由得激动起来。
他虽是墩台兵，但还从来没有点燃过烽火，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烽火燃起来的气势。因为自洪武老爷子坐庭，还从来没有过战事。
尽管幻想过很多次烽火燃烧起来的气势，但这一次燃起的烽火气势如虹，还是超出了张起聪的想象。
烽火台上囤积不止是木柴，还有许多的可燃物，如鱼油、石油之类……像是有着奇异的魔力一般，烽火一起，嘉峪关中的三万兵将瞬间都热血沸腾起来。
然而，随着这边的烽火燃烧起来后，也不过三个呼吸功夫，远处又一个烽火燃起，然后，一个接一个的烽火被点燃……
没多久，烽火信号便转到了镇北台，镇北台上的一个看守兵丁燃起烽火后，快速骑马来到地方屯兵营。
一个四询上下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屋中吃饭，忽然一个传令兵急急忙忙冲进来跪倒在地，道：“禀府台大人，烽火从西而至。”
这位府台大人姓杨，杨府台闻言腾的一下站起身子，大声道：“传令下去，客兵四万，立刻发兵，至嘉峪关。”
传令兵道：“得令。”言吧，快速冲出去。
杨府台将手里吃剩下的半块馒头放下，继而快步走出，没多久便又走进了一个大帐之中，此时帐中有十几个大将，见着杨府台走进，一起起身：“见过杨府台。”
杨府台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待众人起身，杨府台看向坐在首位之人，道：“邓将军，事不宜迟立刻出发吧。”
邓将军起身，道了声：“起兵。”
大帐中诸位将领接令退出，待杨府台与邓将军走出大帐后，只见密密麻麻全是人，举枪入林，已是整装待发，火把到处都是，一片明亮，也不知有几千条火把。
与此同时，一个斥堠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总兵府，还没进入正厅，嘴里就已经叫道：“总兵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敌军有火炮十门！”
听到火炮二字，副总兵、参军参将连带一屋子将领均都是一惊……吐鲁番大军居然有火炮！
那斥候兵一冲进来，副总兵就已经站起身子，正欲问话，何总兵已经喝斥道：“小鹰将这个扰乱军心的无用之人斩了！”
那斥堠吓了一跳道：“总兵大人总兵大人敌军的十门火炮正从后方向前推进，不消片刻便会到达射程范围啊！”
副总兵等人又都是一惊。
何总兵面无表情，却只是沉沉道：“斩！”小鹰已走出一把揪住了那个斥堠的头那个斥堠惊叫道：“总兵大人我没说谎……”
小鹰不让他说完拔出刀来一刀将他的头斩下那斥堠脖腔里的血洒了一地。小鹰将人头递给守在总兵府边的一个兵士道：“将这人头悬在城头号令。”
而这时何总兵也站起身子，大声道：“传令下去，刀枪出鞘，全军上城。”
从小到大，张起聪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他扶着垛口，遥望关外，只见那无边的沙漠之上，全是一片火海。
那是一条条火把，延伸至遥不可及的地平线上，张起聪深深呼吸，深深喘气，在心里暗暗道：这样的阵势，吐鲁番大军岂止十万人。
十万人聚集在一起，就算是人挨人，人挤人，也能沾满十几里路方圆。
人，太多了。
此时此刻，关外到处都是人，一眼看不到边际。
张起聪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嘉峪关虽宛如碉堡，但这么多人若是一起冲上来攻城，嘉峪关能否守得住，都是未知数。
正自胡思乱想间，旁边赵强忽然拉了他一下，张起聪刚反应过来，就看见赵强、冯总旗一行人全部跪倒在地，向前一看，张起聪也急忙跪倒再地。
何总兵走过冯总旗身前时，迟疑了一下，继而又快步走向城楼。
待何总兵一行人走过去，张起聪等人才慢慢站起身子，现如今张起聪也是小旗官，身份与之前不同，则需站在冯总旗身后。
总旗下面有五个小旗官，旁边的赵强小声对张起聪道：“以后激灵点，你现在是小旗官，不是普通兵丁，伴君如伴虎，你要明白。”
张起聪忙道：“刚才多谢赵哥你拉了我一下。”
赵强点点头，又小声道：“据说何总兵当年是常遇春身边的大将，为人果敢，雷厉风行，咱们都是些小鱼小虾，一个不小心都可能会被杀头啊。”
张起聪闻言惊了一下，随即点头不止，常遇春，那可是神一般的人物，当年号称常十万，带领十万兵马，所向无敌。
常遇春可所谓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身边有名的大将。
而这时，何总兵也已然走进了城楼，一个侍卫忙不迭地搬来一把椅子，何总兵向着城外看了一会儿，慢慢坐下，目扫众将，道：“前锋营众将！”
前锋营一共有两千人，二十个把总，此时一起拜倒在地，同声说道：“末将在。”
何总兵看着他们说道：“今敌军兵临城下，贼人贼心贼念，欲冲嘉峪，我等守土有责，首战既开，众将可有信心拿首战凯旋？”
前锋营立刻发出一记喊声：“有。”
何总兵闻言霍然起身，大声道：“好，立刻开城，前锋营与之接战，中军在后压住阵脚。”
何总兵高大的身躯挺立在城头凛凛如天神。别说十万敌军，仿佛就算有八十万敌军兵临城下也会当者辟易。
见着前锋营依序下城上马井井有条地出城，张起聪忍不住说道：“总兵大人要让前锋营与敌军展开肉搏战了？”
赵强点头道：“是啊。”
张起聪紧张道：“前锋营才两千人，面对敌军十万，怎么……”
赵强截道：“五十个人有可能打败六十个人，但五个人绝对打不过十个人，前锋营是轻骑，吐鲁番大军虽人多势众，可后面的人是根本没机会攻上来的。”
张起聪瞬间明白过来，赵强又说道：“前锋营此次出战，是首战，首战只需打开明目，提壮军心即可，整体下来，这场仗指不定要打多久。”
一场仗下来，打个半年八个月的都很正常。
而这时，城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冲锋。”这声音像是睛空中打下的一个霹雳，前锋营众将一下子发出了一声大吼，那二千人象潮水一样奔涌而上。
二千人在大军对阵时实在是个微不足道的数字。但前锋营这两千人却让人觉得那简直是一道不可一世的洪流势不可当。
那些轻骑整支队伍都象一根长箭直刺入敌军阵中。
而这时，城楼这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声。
很快的，短兵相接，冲在最前面的人不知有多少被撞飞，有些战马都飞了起来，而因为第一波冲击力太大，更有五六个士兵直接被长矛串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