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三日,一锅端了
相府嫁女,魏府娶亲,在朝廷上两家联姻并不少见,但相府与魏家这场办的急躁的婚事却耐人寻味。
相府嫡女白绮梦本就许给了太子为正妃,白志儒已然被怀疑是加入了太子一派,如今相府嫡女嫁给了太子的表哥,这相当于直接表明相府已经是太子一派的人了,而魏家这场婚事却是不曾大办,且相府还没有异议,所以格外令人意外。
魏府的聘礼丰厚,相府的嫁妆亦是不差,虽说是在半日般紧赶慢赶的筹备,但该有的一样不差,也不会让人说魏家娶亲不上道,面子里子都全了。
白绮丽着尽管很不愿意嫁,在白志儒一句“必须得嫁”的话下,只能哭哭啼啼的上了花轿。
白绮丽前脚刚上花轿,苏锦瑟后脚便来了相府,在众目睽睽之下邀请白绮梦一同前去魏府,马车就紧跟在花轿后面。
唢呐与锣鼓声在前方想着,沿路的鞭炮声更是响彻街道,大红花轿惹来百姓的围观,而更多的人议论的是花轿后面跟着的嫁妆,普通百姓哪里能见到这么多的好嫁妆,所以自然是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随后的马车里,苏锦瑟听着百姓的艳羡的议论上,嘴角笑意始终好看的挂起,而白绮梦一星半点的兴趣也没有,比起谈论白绮丽的那些嫁妆,她更愿意谈谈和苏锦瑟共同经营的钱庄,有钱走遍天下,这些嫁妆唾手可得,还需要羡慕谁啊?
“我听说你跟洵王向皇上请旨赐婚了。”白绮梦将车帘放下,不让外面鞭炮呛人的烟雾熏进来。
“听谁说?”苏锦瑟挑眉,这事目前也就洵王府和北辰王府以及承乾帝知晓,事情还未传开,所以她才有时间先处置了教唆苏锦轩一事,而没有找苏誉详谈,两个王府的人都不会随意乱传,承乾帝更是不会帮苏锦瑟将消息放出去,她得到南浔支持的话对承乾帝很不利,所以也不可能是承乾帝。
“傅公子。”白绮梦安心的用着马车里摆放着的茶点。
苏锦瑟愣愣,随后点点头,承认这事是真的。
“真的啊?”白绮梦很是吃惊的再确定一遍。
“如果他不需要骗人的话,所有从他那里传出的关于我的消息都会是真的。”苏锦瑟语气平平的回答,仿佛她只是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或者接下来的婚宴上有何种美味菜肴,仅仅不值一提的话题。
“郡主,你这态度倒是兴奋点啊,你婚配对象是洵王,外面那些花轿和嫁妆压根不够看好吗?”白绮梦见苏锦瑟波澜不惊的脸,心里默默替南初洵默哀了一小会,苏锦瑟赐婚后的反应太冷淡了,随即她又设想了一下苏锦瑟与南初洵成亲的场面,一惊一乍的说道:“哇,真是不得了,你俩成亲十里红妆不在话下,可是我有个问题,洵王要拿什么当聘礼才能迎娶你这个拥有百万兵权的郡主?半壁江山?你唾手可得压根不屑啊,难道你要长生不老?”
“谁知道呢?”苏锦瑟浅笑的面容上满是不在乎,无关紧要的回答。
“要我说权势富贵你也不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够了,洵王做不到就踹了他。”白绮梦前一刻还说得很正经,下一刻态度立即转变,话语粗俗。
苏锦瑟附和道:“不错的提议,看在你提议不错的份上,今日请你看场好戏。”
白绮梦一听顿时有了兴致,也不觉得着一路跟在花轿后面走走停停烦闷了,能被苏锦瑟称之为好戏必然不差,有得好看的了。
花轿在魏府落下,新郎魏子峰翻身下马,在喜婆的声声祝词下踢开花轿,将身穿大红袍盖着红盖头的白绮丽给牵了出来。
苏锦瑟与白绮梦下了马车时,正好看见新娘跨火盆,被人迎进府内。
鞭炮声再次响起,一阵呛人的烟雾随风飘过来,苏锦瑟掩住口鼻,让避风的位置移了移脚步。
魏府正厅内喜气洋洋,红色绸缎,张灯结彩,地上红色的地毯从进门铺到到正厅,新人一路走来身后鞭炮声没有断过着,虽说没大办,但是办得很热闹。
上座魏巡夫妇已经坐好,等着新人行叩拜大礼。
“一拜天地。”红绸晃动,魏子峰与白绮丽面朝厅外跪地叩拜。
“二拜高堂。”两人转身,朝着上座的父母跪拜。
“夫妻对拜。”
两人跪下,魏子峰笑得一脸灿烂,红盖头下的白绮丽却心有不甘。
弯腰叩拜,两人心思各异。
“礼成,送入洞房。”伴随着喜婆一声送入洞房,宾客欢喜的跟魏家以及白家道喜。
苏锦瑟进入府内将贺礼送上,随后管家将苏锦瑟与白绮梦领进宾客所在的随意园,在随意园门前请两人进去便退下了。
随意园内来了不少人,苏锦瑟环视一圈没有见到苏誉的声音,连苏磊的身影也未曾见到,皇族子弟一个都未曾来赴这场婚宴,魏皇后怕是也觉得迎娶一个庶女是丢了魏家的脸面吧,否则不会在亲侄子成亲之日也未让苏誉前来道贺。
“在找洵王?”白绮梦笑得贼兮兮的调侃道。
“他两日后离开北定,不会来这里。”苏锦瑟随口将南初洵的行程道出,对白绮梦的调侃之声坦然无比。
没有找到苏誉,苏锦瑟敛起心思,往随意园内走去。
经过上次花宴一事苏锦瑟在各家千金间的声誉好了不少,见到苏锦瑟过来有人上前主动攀谈,虽然只是点头之交,但苏锦瑟还是礼数周全的应付,她要拉拢人自然也需要在这些官员的女儿方面下点心思,苏锦瑟也有意让白绮梦结识这些人,这本来该苏锦琴所做,奈何苏锦琴拎不清事,她只能让白绮梦代替苏锦琴所能做之事,结识这些人对白绮梦而言有好处,日后行事保不准能利用得到。
白绮梦对这些宴会没兴趣,这些千金小姐口中也只有些肤浅的话题,全然不知该从何聊起,所以一圈下来白绮梦整个人都不好了。
宴席开始,苏锦瑟坐在上位,眼眸扫过底下一群人,眸色清冷。
魏子峰迎娶到白绮丽这个美人,心里甚是高兴,端着酒杯在席间敬酒,神情中的愉悦轻易便可见,而他是那群朋友们见此纷纷调侃出声,魏子峰颇为豪气的应付过去,魏巡在一旁与白志儒相互攀谈着,对于这场亲事两人心思也是各异,但事关两家关系,所以到也不是很尴尬,相处得较为和谐。
魏老夫人出来露过一面,给两位新人一些祝福后便离场了。
婚宴一直进行到中间,苏锦瑟无趣的离开宴席,在随意园内观赏着盛开的鲜花,人没有走远,只是待在附近,众目睽睽之下。
走离宴席,酒味没有那么浓重了,苏锦瑟缓缓送了一口气,在一片牡丹花丛前站定。
“不是说有好戏吗?怎么不见你有动作?”白绮梦吃吃喝喝也是一个劲的无聊,一直期待着苏锦瑟所说的好戏,但见苏锦瑟没有任何异常的动作。
“今日我是看戏之人。”苏锦瑟手指在开得艳丽的牡丹花上停留,指腹轻轻滑过娇嫩的花瓣,望着花蕊中粉嫩的颜色,她静静凝望,随后苏锦瑟的手沿着花朵慢慢往下移去,拇指与食指捏住花径,微微一用力将开得好看的牡丹花折断,她将花朵拿在手中,放在鼻翼间轻嗅牡丹花的香味,随后才声音愉悦的说道:“好戏在你妹妹进门的那刻就开始了,就快唱到重头戏了。”
苏锦瑟意味深长的话更是勾起白绮梦的好奇心。
“啊……”一声剪碎的惊吼冲破云霄,惊得停在树上歇息的鸟儿纷纷吓得冲向天空。
今日魏家小少爷迎娶正妻,虽然迎娶的是个庶女,魏皇后有碍颜面没有到来,但毕竟是自己的娘家人,若没任何一点表示就显得不脱了,便派了身边的素锦姑姑帮忙魏家操办喜宴,这番素锦姑姑正想着到新房给新娘告诫一番身为魏家媳妇的规矩,莫要做出不好的行为来,连累了魏家也连累了皇后娘娘。
桂嬷嬷走进新房,发现门外候着的奴婢着不见了踪影,心中暗自记下这些擅离职守的奴婢,推门而入。
推开木门,里面传出暧昧的娇声,喜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交叠在一起,素锦姑姑本以为是魏子峰心急丢下宾客来圆房,毕竟魏子峰贪图美色的风流性子在京城已然是出了名的,会做出这种事来也不足为奇。
素锦姑姑正想着退出去,耳边响起男子沙哑的嘶吼声,与魏子峰声音相差甚多,便悄悄抬眼望去。
喜床上陌生的男子正在在新娘身上奋力耕耘,而新娘亦是格外享受的配合男子的行径,双臂缠绕在男子身上,凌乱的大红喜袍只勉强遮盖住些许身子,一袭能见者男女交织在一起的身体,素锦姑姑大受刺激,面红耳赤的大喊出声。
此时,宾客们正在随意园内喝酒用膳,这般响亮的惊吼声最先吸引来的便是巡逻的侍卫,与原本侯在新房前的奴婢,一见这场景纷纷转开目光,不敢往里面看,两个年纪小的奴婢看到这一幕更是羞红了脸蛋,眼神一下都不敢往里面瞧去。
“出了什么事?众人争相的涌向出事的地方,却见出事的是喜房里面,门口站着两名奴婢,两人则是面红耳赤的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背,让众人更觉蹊跷,不由得将注意力放在那紧闭着房门的喜房内。
这时魏老夫人匆匆赶了过来,见状,众人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而魏大夫人锐利的双目则是扫过那门前的奴婢,那爬升在脸上的羞红,仿佛在告诉她里面发生了何事。
一声娇吟从喜房内传出来,众人眼神尴尬的互看一眼,心想着魏家少小爷怎么那么心急,这早早的就到新房里来跟新娘子圆房了,但毕竟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情,大家管不着,所以一群涌来的人闲聊着往随意园走去。
只是刚走不远,里面又是传来一声惊吼,与刚才的娇吟的声音完全不同,这不免让人好奇起来,要走还留的姿态望着喜房外。
“救命啊。”众人还在犹豫着是否要离开,喜房里面传出呼救声来,大家的脚步顿时一转往喜房走去。
陶婉凤急忙赶来喜房,见宾客全都围在了喜房之外,脸色一阵难看。
一见到魏家大夫人到来,大家纷纷提议让陶婉凤开门看看,里面有人呼救,可别是新娘子出事了。
架不住那么多人在耳边吵着要开门,陶婉凤只能往前走去要前去开门,那两个羞红着脸蛋的奴婢见状,急忙拦住陶婉凤,低声在陶婉凤耳边说了些什么。
众人听不见那奴婢到底说了什么话,但见陶婉凤的脸色刷的一下煞白,随后又是一股怒气紧随着升起,脸色黑沉下来。
“快去把子峰找来。”还未开门,陶婉凤立即出言让奴婢去找魏子峰。“把门打开。”
原本以为喜房内迫不及待圆房的魏子峰,这会听陶婉凤一言,大家都意识到情况有变,里面洞房的人不是魏子峰,那到底是谁在喜房内与新娘子圆房?如此一想准备离去的众人纷纷停下脚步,留下来驻足观看。
喜房的门打开,众人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去,站在最前面的人看到了里面的场景后,脸色立即红了起来,惊呼一声后再也不敢看第二眼,让后面没见到情况的人更是好奇里面发生了何事。
只见喜房里面一片狼藉,地面上有掉落的衣物,而最不堪的一幕是喜床之上。
白绮丽衣衫不整的躺在大红被褥上,身上遍布着潮红,粗喘着躺在喜床上,一个男子正压在她身上,身上衣衫全褪,发丝松散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而奇怪的时,原本在喜房内准备将两人拉开的素锦姑姑,此刻正被男子擒住,男子跪坐在白绮丽身上,却是推到了素锦姑姑,欺身去扯素锦姑姑身上的衣物,场面香艳,不堪入目。
苏锦瑟在一群人的拥簇下,一脸镇定的走进喜房所在的院落,苏锦瑟刚踏进院落,便听到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不好的言辞,以及有的夫人拉着自家的女儿离开,以免看到那样的场面污了眼睛。
“郡主您还是莫要再往前了。”夏令茹一脸不悦的从喜房那边往外走,迎面见苏锦瑟走来,好心的提醒一句。
闻言,苏锦瑟微笑着点头,没有继续往前,却也没有与夏令茹一起离开,站在远处望着吵闹的人群,与相隔甚远的喜房。
然而被陶婉凤吩咐前去找魏子峰的奴婢,没多久便回来了,脸色比刚才更差了,在陶婉凤身边低声说了一句,陶婉凤也懒得去管里面白绮丽的事,在奴婢的带领下离开了喜房,一群闲来无事围观的夫人也跟着离开了喜房,但也有不少人留了下来。
苏锦瑟还是走在最后,脚步不紧不慢的跟在人群后方。
来到客房,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男宾,魏巡正一脸怒气的在站在门外。
陶婉凤从人群中挤进去,往客房里面一看,里面自家儿子魏子峰赤身裸体的与男子纠缠在一起,这比看到白绮丽与男子纠缠在一起还要让她气氛,当下脚步不稳,呼吸一急,一口气没能及时呼吸上来,身子如断线般倒下。
看着陶婉凤倒下,魏家本就混乱的场面更是混乱了,慌忙将陶婉凤抬进了旁边的客房,然后前去请大夫。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人群中有人不禁感叹道。
“这到底是惹了什么祸事,新娘子在新房与人苟且,新郎竟是在客房内与男子搅合在一起。”
“和魏小少爷在一起的人镇国公府的孙子吧?”
“听说喜房里的秦尚书家的公子。”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魏巡听着脸色越发难看,原本觉得去喜房那边不妥的白志儒听到这番话,脸色当即冷然下来,拂袖往喜房那边走去。
白志儒走出客房,半道上遇上面色焦急的白绮梦。
“梦儿!”白志儒停下疾走的步伐,喊住白绮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二妹妹她、她……”白绮梦本就着急,可碍于要说出口的话过于羞涩,愣是连说好几个“她”也没说出下文来,听得白志儒心里的急躁更甚了,也不追问白绮梦了,直接往喜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见状,白绮梦连忙小跑的跟着白志儒的步伐。
喜房发生的事情魏家已经通知了魏老夫人,此刻魏老夫人正在喜房内处置,嬷嬷们竟喜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人儿分开,替白绮丽裹住了衣衫不整的身躯,又让侍卫们着进来将秦东升给压下来,魏老夫人看着屋内的场面脸色铁青。
白志儒走进喜房内,冰冷的双目扫了一眼还不是很清醒的白绮丽,而后走到秦淮名面前猛地扇了两巴掌,将秦淮名给打醒来。
随后赶来的秦东升一进门就看到白志儒朝自家儿子扇耳光,情绪一急涌上脾气,三步并作两步走的上前来将侍卫赶走,随后质问白志儒。
“丞相,你这是何意?”秦东升将自家儿子护在身后,一脸怒意的质问道。
“这句话该是老身问秦尚书才对,秦少爷在我魏府大喜之日闯进喜房,对魏家刚迎娶过门的媳妇做出这种事情来,秦尚书就是这样教导儿子的吗?”魏老夫人的拐杖重重的敲打在地面上,声音锐利,气势尽出。
“这事情还未弄清楚前,老夫人也不能先下定论,谁都知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个道理,若是白二小姐没做出些不妥的举动,我儿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秦东升理智没有被影响,一见这事不好糊弄过去,也不是用钱能解决之事,立即就将事情推到了白绮丽身上,暗讽会造成此事是白绮丽行径有异,先行招惹了秦淮名。
“胡说,丽儿从未与秦公子有过接触,哪来的异常举止?”白志儒一听秦东升出言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当下压抑着的怒气倾泻而出,反斥道。
“丞相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白二小姐,谁知道私下人是否有暗送秋波之举?”秦东升言辞无赖,也不暗讽,直言不讳起来。
这时候就是要争取让魏家相信他们,才能在这次的事情中脱身,所以秦东升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也不怕得罪白志儒了,魏家身后有皇后和太子而白绮梦又许配给了太子,魏家与白家可谓是连成了一条线,此时不诋毁白家赢得魏家的相信,待白家与魏家连成一线对付他,这次之事影响甚大!
“秦尚书的意思是,我二妹妹在大婚之日被秦公子夺去了身子,秦公子一点错都不曾有吗?”白绮梦站在喜床旁,手臂拥着面色泛白,已经被这种情况给吓傻全然无反应的白绮丽,听秦东升如此无赖的言论,当下心疼的眼眸一凛,厉目看向秦东升,言辞凌厉的开口反问。
“白小姐多虑了。”白绮梦是承乾帝亲赐的太子妃,秦东升态度还算是客气些,但嘴里说着多虑,表现出来的模样却坚定的表示就如白绮梦所说。
“多虑?”白绮梦冷哼一声,不买秦东升的账。“事已至此,苍蝇是不叮无缝的蛋,但一个巴掌拍不响,秦尚书将所有的罪责推到我二妹妹身上是断然不可能的,试想一下难道一个弱女子能够强迫一个身强体健的男子吗?我二妹妹自幼受宠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是做不来强迫秦公子之事的,对此事秦公子脱不了干系!”
白绮梦面容上少了平日里的懦弱,面色冷凝,言辞犀利,犹如护犊心切的母亲。
听白绮梦如此说道,门外立即有人附和,明明两人都有错,秦东升却是为了自家儿子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吃亏的白绮丽,简直是不要脸。
秦东升听着耳边那群长舌妇的议论之声,暗自咋舌,不屑的瞪了眼白绮梦。
“按白小姐的说法,一个巴掌拍不响,那白二小姐也并非被我儿强迫,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白丞相也无权打我儿了。”话到这个地步,秦东升也退了一步,但却是抓住白绮梦的话反将白志儒一军。
闻言,白志儒皱眉望向白绮梦,白绮梦松开白绮丽的的身子交给一旁的奴婢,走到白志儒身边低声说道:“父亲,二妹妹这样怕是魏家不会要她了,不如趁此机会让秦家迎娶二妹妹过门,否则二妹妹也只能被魏家休掉,成个下堂妇,真要成这样您在朝中颜面何存?”
白绮梦一席话,既为白绮丽日后着想,也替白志儒官运前程着想,听得白志儒本对她有些责怪之意的心情立马好转,又为白绮梦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彻,还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而高兴,心底不住的怪自己以前不识璞玉,竟将白绮梦给埋没了。
“你们两家儿女两情相悦了,我魏府颜面何存!”魏老夫人深看了白绮梦一眼,恼怒涌上心头来,便是白家与秦家和平解决了,她魏家也不能就此善罢甘休,大婚当日尚书府的公子到魏府来与新娘子苟且,日后魏府该当如何在京城立足?
“魏老夫人话说得太早了,魏家又何曾给过本相面子?魏小少爷成亲当日与男子纠缠在床,将我相府置于何地?”白志儒想通后理智也找回来了,立即出声反驳魏老夫人的话,双目锐利,气势不比魏老夫人弱。
“什么!”闻言,魏老夫人端坐的身子微微一晃,险些从座位上摔倒,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魏老夫人一张老脸在今日这场婚事上是颜面丢尽了,刚过门的孙媳妇被外人抢先毁了清白,随后孙子又与男子纠缠在了一起,这传出去魏家迎娶白绮丽成了幌子,而是想要掩饰魏子峰有断袖之癖了!
幸好魏老夫人已经是满头白发,否则经历这事怕是头发全都愁白了去。
事情双方都有过错,魏老夫人方才的气焰刹那间消散,望了眼呆愣在喜床上默默垂泪的白绮丽,心底无奈的叹息一声。
“罢了,这事我魏府便不再插手,白丞相与秦尚书自行解决两家之事吧。”魏老夫人感叹的起身,拄着拐杖着有些摇晃的往喜房外走去。
魏老夫人一下子有些沧桑,步履蹒跚的走出来,看得围观的人心酸,纷纷出声安慰一番。
魏老夫人无心应对这些事了,只是点点头,离开了喜房。
在院落门前看到苏锦瑟一脸不解的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魏老夫人停住步伐。
“郡主可曾知晓此事?”魏老夫人声音带有压迫性的问道。
苏锦瑟清澈如苍穹般的眼眸眨动两下,随即将视线望着喜房,思索一阵,轻启红唇,溢出两字。“何事?”
魏老夫人凝视苏锦瑟一眼,随即走远。
喜房内,白志儒与秦东升相互对峙着,少了魏家横在中间,这事就简单多了。
“丞相请放心,此事下官必定让我儿给丞相一个交代。”秦东升态度少了之前的强硬,缓和下来跟白志儒承诺。
“小女摆脱秦尚书了。”白志儒一阵心疼,却只能如此说道。
白绮丽这一生算是完了,嫁给魏子峰已然吃亏,但魏家好歹是皇后娘家,可嫁到尚书府那便又另当别论了,两家家世如何能比?何况白绮丽本该是魏家媳妇,却又成了秦家媳妇,一女嫁二夫,这事要传出去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
“客气客气。”秦东升点点头说道。
少了好戏可看,大家便在魏家其他几位夫人的劝说下,再次回到了随意园。
一踏进院子,魏子夏就如一个莽撞的苍蝇,拔开人群气势汹汹的走到苏锦瑟面前,指着苏锦瑟的鼻子骂道:“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苏锦瑟你这个毒女,你害我们魏府还不够吗?还要在子峰成亲之日破坏他的婚事与名声,你这个罪不可赦的坏人。”
两边的宾客渐渐回到随意园,刚走近就听见魏子夏这番话,统一噤声。
“魏大小姐可真是喜欢无凭无据的信口开河呢?”苏锦瑟转动着拿在手间的花朵,被魏子夏责骂也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
“子峰说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你还会有谁会做出这种事情?”魏子夏也不管所谓的证据,魏家突然发生这种事情,母亲又被气晕了,魏子夏能想到的就只有苏锦瑟才会这么争对魏家,所以不顾魏子秋的阻拦四处寻找苏锦瑟身影,见到人更是指着鼻子的骂。
“本郡主自来魏府,不少人都与本郡主在一起,莫说是没空去找那些事,连去过哪里都在众人眼皮之下,何时做过魏小姐所说之事了,要污蔑人魏小姐也要找好理由,本郡主今日见魏府事多不与你计较,你也别把本郡主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了。”苏锦瑟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有人出言替苏锦瑟辩解,责怪魏子夏的随意污蔑。
“住口,你们都给我住口!”听着各家千金责骂的话,魏子夏不满的大声喊道。
魏子秋赶来时见到这样一幕,心底只能叹息,这时候魏子夏还有本事来惹众怒,当真是愚不可及。
魏子秋急忙跑上前来,拉住魏子夏的手臂,试图将魏子夏拉走,可魏子夏哪里肯领情,甩开魏子秋继续指责苏锦瑟。
“你们懂什么,她没亲自去做,她可以吩咐她身边的人去做。”魏子夏难得聪明一次,急躁的跟众人解释过后,猛地回头对苏锦瑟说道:“苏锦瑟你这个心狠手辣的人,活该你父王早早的去世了,便是活着也只会被你这个不孝女气死!”
此话一出,满园宾客倒吸一口凉气,大气不敢出一声。
魏巡处理完魏子峰一事,最终这事也不光彩,两府商议之下只能双方都咽下这次的事,装作是孩子间的玩闹,没往别处去想。
此刻两人脸上都挂着尴尬的僵硬笑意,相互招呼着往随意园走去,前脚还未踏进随意园,魏子夏的声音便传入耳中,前面辱骂苏锦瑟话倒还只是不至于闯下大祸,但提及老北辰王一事他立即就感觉到自己一把刀悬在了魏府上空,随时会手起刀落,将魏府给屠个干净。
魏子夏的话如一根针般刺痛了苏锦瑟的心,那种突如其来的痛意,深入到了骨髓,至少被人说到便会涌上无限的痛楚。
苏锦瑟自是知道,这是她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对父王的想念与爱戴。
可今日,因为自己的事情,却让已经过世的父王遭到这样的侮辱,一时间让苏锦瑟怒上心头,原本周身环绕的平和气息顿时被打破,从初一股冷冽刺骨的寒意,直直的向着面前的魏子夏扑去,而此时苏锦瑟的声音亦是寒霜带雪,冰冷非常。“魏小姐出生礼仪世家,应当知道尊敬别人的父亲!当今圣上对太后恭敬有礼,堪为孝子典范!可魏小姐父母双全,家世良好,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到底是魏将军家教不严,还是说魏小姐本就是张扬跋扈之人,对于已经逝去的人也如此的不敬!况且,本郡主父王身为当今圣上皇兄,魏小姐如此幸灾乐祸本郡主父王之死,是魏小姐早有诅咒之意,还是魏家这些年势力越发不如从前,所以想要谋权篡位而诅咒室成员丧命一事?先是本郡主父王,随后可是本郡主皇叔?”
苏锦瑟一席话铿锵有力,却又带着点点委屈及坚强,尤其说到已经逝去的老北辰王时,整个人更是被悲伤所笼罩,一时趟那些夫人小姐响起她可怜的境遇,纷纷目露责备之光射向魏子夏,而一旁的男子门更是出声助阵,其中尤以支持北辰王府的官员家眷职责声最大。
魏子夏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所有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吓得她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双手乱拍,居然大声的哭了起来。
而苏锦瑟方才那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也是让魏巡白了脸色,只见他面色惨白的上前来,赶紧澄清道:“郡主,下官对北定、对皇上忠心耿耿。”
苏锦瑟袖袍一甩,拿在手上的牡丹花伴随着苏锦瑟冰冷的声音飘然落地。“魏将军要表忠心去跟皇上表吧,魏小姐当众侮辱本郡主父王,恶毒之心昭然若揭,也没什么做不出来的,本郡主这就进宫,将今日魏府所发生之事上奏皇叔,禀明缘由,还本郡主清白,替本郡主父王讨回公道,其中牵扯之事各府该承担何种罪责,好自为之!”
掷地有声的冷眼还在空中飘荡,苏锦瑟已然冷凝着面容快步走出随意园,所过之处众人无一不让出一条路,且不敢去看苏锦瑟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庞,可见起生气程度。
苏锦瑟话放在那里,人一走,平静的随意园炸开了锅。
原本打算和平了事的白家与秦家,脸色黑沉,而不愿将事情闹大的镇国公脸色顿时如唱戏般脸色几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