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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郡王府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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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一听,忙吓得跪了下来,一连磕了几个头,忙说道,“奴婢不敢,奴婢此生只忠于长公主一人,生是长公主的人,死是长公主的鬼,是绝对不会认第二个主子的!”

杜鹃说的十分的诚恳,让昭阳长公主十分的动容。

杜鹃跟在昭阳长公主身边多年,昭阳长公主自然知道杜鹃对自己是赤胆忠心的。

昭阳长公主叹了口气,说道,“你起来吧,你的心本宫自然是明白的。”

杜鹃这才站起身,眼中含了泪,悲悲切切的说道,“公主,奴婢真的是为了您着想啊,您才五十多岁,难道要自己一个人凄苦一生吗?国公爷和您怎么也是三十多载的夫妻了,国公爷现在既然知道错了,而且还在尽力的弥补,公主您为何就不能给国公爷一次机会呢?况且,世子爷,还有大少爷他们,也都是十分希望您能重回国公府的。”杜鹃若不是对昭阳长公主是发自内心的关切,只怕也不会说出这番犯上的话来!

昭阳长公主自然也明白杜鹃的想法,昭阳长公主没有再责怪杜鹃,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杜鹃,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感情这回事,是不会明白本宫的选择的,本宫和宁中海之间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可能性了,早在本宫下定决心休夫的那一刻,本宫与他早就是再也不可能相交的两条平行线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生活,再无半点瓜葛了!”

昭阳长公主说的很是决绝,那语气是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杜鹃的确有些搞不明白,她只记得当初公主是那么的爱慕着国公爷,为了国公爷受尽了委屈,可仿佛是一霎那之间,什么都变了,公主一气之下休夫,离开了国公府,然后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虽然公主这几年生活的很悠闲,但是杜鹃心里清楚,其实长公主过的很苦,尤其是背后的闲言碎语,议论的长公主很难听,可这些,长公主只能默默的忍受着,甚至装作毫不在意,或者是没有听到罢了。

而且,一旦东绪帝驾崩离世,长公主最大的依靠也就没有了,晋王殿下和长公主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应该说还是有些心结的,那时候,长公主没有国公府这棵大树,日子说不定会更加的艰难。

杜鹃自然是希望长公主可以生活的更加顺遂的。

不单单是杜鹃,大概长公主身边所有的丫鬟,都希望长公主和国公爷和好如初,重归于好吧。

即便是岑嬷嬷,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长公主一个人凄苦的度过余生!

不过杜鹃没有再继续劝说,只是默默的陪在昭阳长公主身边,然后就有了刚才那一幕,杜鹃端茶奉给昭阳长公主。

昭阳长公主觉得心浮气躁,忍不住想要发火,可宁中海却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步也不肯离开。

好在宁中海一直都没有进来打扰昭阳长公主,只是问了杜鹃几次,要不要用膳。

昭阳长公主哪里有心情用膳啊,她此刻只是在想着,长公主府的情形,只怕是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吧。

岑嬷嬷肯定第一时间就去找倾城丫头了吧。

不知道倾城丫头是否能猜得到自己的下落呢?

只怕也是想不到吧,就算是猜得到是宁中海把自己带走了,也猜不到他将自己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因为昭阳长公主自己也并不知道身处何处?

所以说,昭阳长公主十分的烦躁。

不知道过了多久,昭阳长公主一直歪在软榻上,呆呆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鹃就一直陪着不做声。

良久,门再一次被推开了,宁中海走了进来,看着昭阳长公主,抿着唇,神色带着几分担忧,“婉儿,你该吃些东西了,你已经两顿没吃了。”

昭阳长公主真的不想和宁中海说任何的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继续发呆。

宁中海慢慢走到昭阳长公主身边,俯下身子,做到了昭阳长公主身边,慢慢的问道,“婉儿,为什么不吃东西呢,若是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

昭阳长公主懒得理他,她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于是身子也翻身朝里了。

宁中海微微蹙眉,双手扳过昭阳长公主的身子,逼迫她面对着自己,宁中海略带这几份责备说道,“你这到底是在闹什么脾气啊,你要的一切我都已经帮你实现了,你还要如何呢?”

昭阳长公主冷哼一声,“宁中海,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你什么时候给本宫想要的一切了,早年本宫嫁给你三十多年,但过得是什么日子,你母亲是怎么对本宫的,你的那些妾室哪一个是省心的了,越到后来,本宫对你越发的心寒,好不容易本宫下定决心斩断和你一切的关系了,你竟然厚颜无耻的来纠缠本宫,你好歹也是朝廷的一品大员,又尊享国公的爵位,你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非的纠缠本宫,本宫已经五十多岁了,还不知道有多少天好活,你就不能放过本宫,让本宫过几天清清静静的日子吗?”昭阳长公主真的是觉得累了,很累,很累,累到不想在谈情说爱,不想再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尔今,她只是过些平淡的日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宁中海,你放本宫走吧,咱们已经是不可能了,为什么非得纠缠不休呢,给彼此留些美好的回忆不好吗?你这样把本宫强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只能让本宫更加的厌烦与你!”

昭阳长公主苦口婆心的说着,宁中海却一言不发,神情有些发怔,也不知道有没有讲昭阳长公主的话听进去。

昭阳长公主说了一大通,却发现宁中海毫无反应,顿时觉得心情更加的烦躁起来。

“宁中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昭阳长公主的神情十分的无奈,这句话,她从昨晚开始,已经问了太多次,现今,她都不想在问了!

沉默了半天的宁中海终于有了些反应,却只是问道,“婉儿,说了这么多口干了吧,要不要喝点水润润喉咙,厨房的小灶上热着你平日里最喜欢吃的饭菜,全是我亲手做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昭阳长公主听了这些话,几乎想要吐血了,合着说了半天,全都是白费,她真的觉得现在和宁中海不在一个频道上。

“本宫不吃,你给本宫滚出去!”昭阳长公主几乎崩溃的大喊。

宁中海微微勾了勾唇角,眼中却是宠溺到不行的笑容,“婉儿,你不吃,也不让这丫头吃吗?她可是陪着你也两顿没吃没喝了,你觉得在这样下去,这丫头还能撑得住吗?”

宁中海一边说,一边指着一旁站着的杜鹃。

昭阳长公主看了杜鹃一眼,很明显的,杜鹃的唇角有些干裂,只怕也是很久没有喝过水了,这都大半天过去了,杜鹃也跟着自己水米未进。

昭阳长公主带着歉意看着杜鹃,“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本宫不饿,你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保养自己吗?赶紧下去用膳吧。”

杜鹃倒是真饿了,可主子不吃,一个做奴婢的哪里能说要去用膳呢,更何况,她是真的心里惦记着昭阳长公主,不愿意一个肚子去用膳。

杜鹃摇了摇头,“公主,奴婢不饿,奴婢要陪着您。”

宁中海却兀自笑了起来,看着杜鹃说道,“这丫头倒是不错,是个忠心的,不过即便饿了又如何,公主不吃,那大家就都陪着一切不要吃了吧。”

昭阳长公主又被宁中海气了一下,合着在这等着自己呢,只要自己不用膳,那么所有的人就都得跟着饿肚子,这是何道理啊?

不过昭阳长公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宁中海又说道,“婉儿你且放心吧,我自然也会陪着婉儿一起的,咱们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也挺好的!”

昭阳长公主气了个倒仰差,她真的不知道宁中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得这般的不要脸,昭阳长公主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什么话都说尽了,可宁中海就是不为所动。

昭阳长公主看了一眼杜鹃,心中存着一丝不忍,她真的不忍心让别人跟着自己饿肚子。

于是狠狠的瞪了宁中海一眼,说道,“本宫饿了!”

宁中海嘴角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对杜鹃说道,“没听到夫人的话吗?还不去将膳食端了来!”

杜鹃忙去了,杜鹃走进小厨房,才发现这小厨房才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应有尽有,杜鹃打开蒸笼,发现里面小火温着的几道小菜都是公主平日里最喜欢吃的。

看上去色香味俱全,杜鹃心中不禁有些动容,想来国公爷真的用心悔改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国公爷,竟然亲自下厨做菜,这真的是颠覆了杜鹃的认知。

想当初,国公爷是个什么人,杜鹃还是清楚的。

那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了多年了,虽然是武将,也是舞刀弄枪还在行,内院里的事情,是一点都不肯沾染的,就别说下厨做菜了。

可眼前的饭菜的确是令人食指大动。

想来定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只是,长公主好似也是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回头了。杜鹃将饭菜装到了橱柜的食盒里,然后提了出去。

杜鹃将饭菜一一的摆在桌子上,然后轻声说道,“公主,膳食摆好了,可以过来用膳了。”

昭阳长公主其实早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儿,顿时也觉得肚子十分的饿了,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昭阳长公主没有再说什么,于是走了过来,坐到了桌前。

宁中海也跟了过来。

杜鹃摆下了两副碗筷。

昭阳长公主坐了下来,宁中海很自然的做到了昭阳长公主的对面。

昭阳长公主皱眉道,“你坐下做什么?”

宁中海眼含笑意,“自然是一起用膳啊。”

说完,宁中海还替昭阳长公主夹了菜,口中却说道,“快吃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啊。”

昭阳长公主看着菜的品色似乎真的很好吃的样子,于是忍不住吃了一点,这一入口,还真的觉得不错,于是又吃了一些。

这一吃,竟也停不下来了,于是昭阳长公主竟吃的比平日里还要多。

宁中海比起平时,也吃了不少,杜鹃竟然给他们二人添了两次饭,这真的是杜鹃没有想到的。

饭毕后,杜鹃收拾好了碗筷,便退了出去,令杜鹃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个简陋的地方,竟然还有厨娘,厨娘已经做好了他们吃的饭菜。

杜鹃这才看清楚,这为数不多的房间里,竟有不少的下人。

不过每个人都是各司其职,其中两名护卫,都是国公爷的心腹,厨娘两名,负责大家的膳食,小厮两人,负责平时出去的采购。

同时杜鹃这才发觉,国公爷只怕老早就开始计划着这件事了,而且是真的想和公主在这里过一辈子了。

杜鹃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儿。

宁中海陪着昭阳长公主用完膳,昭阳长公主就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宁中海却笑着说道,“婉儿,你过来,我给你看些东西。”

昭阳长公主刚刚吃了宁中海做的饭菜,也不好意思一口撩开,于是有些不耐烦的跟了过去。

宁中海和昭阳长公主来到了衣柜旁边的樟木箱子面前,然后慢慢的打开了。

昭阳长公主看到了樟木箱子里的东西之时,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心酸。

宁中海却将里头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眼中爱着欣喜和爱恋,“你瞧,这香囊还是咱们刚刚新婚的时候,你绣了送给我的呢!”

“你瞧,这鸳鸯戏水被你休的跟鸭子似的,那时候的我,还将它呆在身上,一点儿也没有嫌弃呢?”

宁中海兴高采烈的说着,又拿起一双靴子,“你还记得吗?这双靴子是你做了给我的,我到如今都没有舍得去穿,一直都珍藏着呢!”

昭阳长公主怎么会不记得呢,她在宁中海身上,有着太多的第一次了,第一次做针线,第一次做衣服,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

同时,也有着太多太多不好的回忆!

他们在一起三十多年,承载了太多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这些年,他们吵过,闹过,最终却分开了。

昭阳长公主花了好久的时间,才算是能够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可当这一切又重新展现在昭阳长公主面前的时候,真的让她手足无措。

宁中海仿佛没有发觉昭阳长公主的不对劲,兀自说了下去,“婉儿,你还记得这件小衣服吗?这可是雪丫头的呢,是当初,你一针一线缝起来的,那时候的你说,感谢上苍赐给咱们这一个女儿,婉儿,你收如今雪丫头若是活着,希望看到她素日里最爱的父亲和母亲分开吗?”

这番话,才是真正的敲到了昭阳长公主的心上,昭阳长公主登时顿住了,她的脑海中全都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都是女儿绝色倾城的容貌。

在她的记忆里,女儿总是柔柔弱弱的,总是那样依恋的抱着自己的手臂,雪丫头是那样的贴心,那样的敬重她的父亲。

若是雪丫头活着,肯定是不想让自己和他最爱的父亲离开吧。

昭阳长公主瞬时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着,她可怜的女儿,年纪轻轻就不在了。难道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还忍心让她的魂魄不宁吗?

所以,在这一刻,昭阳长公主真的茫然了。同时,也有了一丝丝的不确定,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该这样坚持到底!

其实宁中海用的这一招是有些卑劣的,他知道宁若雪是昭阳长公主的死穴,只要一提到宁若雪,昭阳长公主几乎就会失去所有的理智,所有的一切,整个人都陷入到宁若雪的回忆当中去。

不过宁中海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知道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和昭阳长公主有三个孩子。

可宁远山和宁远征这两个孽障就不必说了,只有小女儿宁若雪,才是他们的挚爱。

所以,他只能拿着女儿做筏子,才博得昭阳长公主的同情。

宁中海继续说道,“婉儿,你瞧,这些都是雪丫头小时候最喜欢的玩意儿,这些日子,我在梦里老是梦到雪丫头,雪丫头总是哭着对我说,为什么要伤了你的心,她很希望我们能够和好如初,能够互相扶持这度过下半生!”

宁中海说的十分动容,眼角还带着泪水。

而昭阳长公主登时就落了泪,她的眼泪恍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拉着宁中海问道,“你真的梦到雪丫头了,真的吗?我的雪丫头如何了?还好吗?她真的怪我和你分开吗?我的雪丫头啊!”昭阳长公主说着,再也克制不住,哭的泣不成声。

昭阳长公主这一生最大的隐痛就是这个早逝的女儿。

想她身份尊贵,却也阻挡不住女儿就这样散手人寰了,她即便贵为长公主又如何,不还是要经历丧女之痛吗?

宁中海顺势将昭阳长公主搂进怀里,然后轻柔的抚摸着昭阳长公主的发丝,轻声安慰道,“不,雪丫头没有怪你,他是在怪我,怪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你,好好的疼惜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婉儿你没有半分的关系,只是,婉儿,你愿意为了雪丫头,在给我一次机会吗?”

昭阳长公主此刻心中只挂念这着宁若雪,所以并没有回答宁中海的话。

而宁中海也没有再逼问昭阳长公主,只是更加紧紧的抱着昭阳长公主。

……分割线……·

而这边,大概已经得知昭阳长公主情况的凤倾城和莫离染有返回了昭阳长公主府。

让倾城意外的是,到现在位置,宁远山和宁远征还没有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

凤倾城实在觉得有些忍无可忍了,“二位舅父是打算商量到下辈子去吗?”

宁远山和宁远征面上一红,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啊,他们真的是毫无头绪。

宁远山忍不住反唇相讥,“外甥女这话说的倒是轻省多了,母亲当初最疼的就是你,你倒是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啊!”

一直都没有发表意见的莫离染却凉凉的说了一句,“宁世子是不是觉得自己不长眼睛,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吗?”

莫离染连个舅父都没有叫,那意思很明显,根本就是看不起宁远山。

不过宁远山做的这些事情,也实在太蛋疼。

宁远山刚想争辩,只听宁芷兰说道,“父亲,你还是安静些吧,还嫌不够丢脸的吗?”

宁芷兰自从经历了宝哥儿的事情以后,整个人就不同了,再也不复从前的柔弱,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行事风格,都慢慢的爽利起来,甚至还带着一股子凌厉,让人不敢小觑。

宁远山一看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待见自己,心中觉得很是耻辱,恨不得直接转身离开,可仔细一想,又担心母亲的下落,只好默默的忍了下去。

倒是宁远征,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倾城这才慢慢的开口说道,“外祖母只怕是被外祖父带走了!”

“什么?”倾城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得喊出了声。

就连岑嬷嬷也忍不住说道,“表小姐,你不会弄错了吧,公主怎么会被国公爷带走了呢?”

岑嬷嬷很清楚,这三年里,国公爷都没有来叨扰过公主,怎么好端端就将公主带走了,这到底是何道理啊!

倾城倒是很淡定,“这件事错不了,而且外祖父现在也不再府中,我也向我父亲求证过,外祖父今日并没有去早朝,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昨夜外祖父不在国公府里!”

“这不可能吧。”宁远山忍不住说道。

他是真的不相信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父亲和母亲怎么又牵扯到一起了呢?这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

不过这三年来,父亲几乎不会出现在人前,对国公府大小的事宜,也从来不管不问,就像自己和昌平的事情,他也懒得过问,只是让母亲出面。

以至于,这三年来,他都快忘记了父亲的存在。

可现在,凤倾城竟然说父亲竟然将悄无声息的带走了,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倾城只是真的不想搭理宁远山,她也越来越觉得大舅父实在是不靠谱,也不怪外祖母越来越疏远大舅父,他真的是很让人无语。

“事情就是这样,但现在最关键的是,不知道外祖父究竟将祖母带到哪里去了?”倾城也有些苦恼。

宁远征听出了倾城话中的意思,倾城之所以会说出来,大概其也是要谈谈他们这些人的口风,问问这些人知不知道父亲将母亲带到哪里去吧!

可是宁远征也是毫无头绪啊。

宁远征皱着眉说道,“倾城,这些年,父亲几乎足不出户,所以,咱们是在对父亲的事情不甚了解。”

倾城点了点头,看来,问这些人,也问不出个头绪了。

“我觉得,我们也不必找母亲和父亲了!”曾氏突然出言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曾氏,曾氏面上一红,只得继续说下去,“其实我想着这件事情也未必是坏事,父亲和母亲年纪都不小了,难道咱们还任由父亲和母亲这样寂寥一生的度过吗?所以我想着这件事其实也是一个契机,如果父亲和母亲能够和好如初,对于咱们可不也是一件喜事吗?”

曾氏的话说完,宁远征几乎同一时间点了点头,仿佛和同意曾氏的观点。

倾城并没有说话,她能够猜得到曾氏和宁远征的心里。

当时她可是亲耳听到了宁芷馨和宁芷柔私下里接触,为了就是巩固三房的地位,现今安国公府二房只是摆设,大舅舅是世子,唯有三房,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上,忒难受。

若是外祖母还在国公府,给三舅父谋一个爵位是妥妥的事情,可偏偏外祖母离开了国公府,弄的三房的地位很是尴尬。

所以这里只怕没有比曾氏和三舅舅更加想让外祖父和外祖母和好如初的了!

不过倾城却不同意曾氏和宁远征的意见,他们明显只顾着自己的利益了,根本没有考虑过外祖母是否愿意和外祖父重修旧好。

倾城猜得到,答案肯定是否认的,如果外祖母乐意的话,昨夜应该就是自愿跟着外祖父离开,而不是被外祖父带走了。

可见外祖母并不是心甘情愿走的,那么她就不能放任这件事情的发展下去。

倾城如今只希望外祖母可以过的随心所欲一些。

反正将来,大概其也是离染继承皇位,外祖母的地位依旧稳如泰山,并不会担心有什么影响,所以外祖母尽管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是,显然曾氏的话,让很多人都赞同了,比如,宁远山,宁远征,齐氏,宁芷馨,甚至是宁芷兰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当然,宁芷兰的心思比较简单,应该没有像这么多长远,她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的祖父祖母和好罢了。虽然宁芷兰也改变了好多,但只是针对手段而已,心机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长起来的。

倾城看着一屋子各怀心思的人,突然觉得很心寒,原来亲情终究也抵不过自己的利益,倾城二话不说,只是转身离开了。

莫离染自然是跟着走了,岑嬷嬷也跟着追了出去,边走便喊道,“表小姐,你等等老奴啊。”

倾城这才顿住了脚步,问道,“嬷嬷,怎么了?”

岑嬷嬷笑着说道,“不知道表小姐可否居尊到老奴的屋子里一坐呢?”

倾城对岑嬷嬷的个性也算有几分了解,知道岑嬷嬷肯定是有话对自己说,忙点头道,“当然可以了!”然后就跟着岑嬷嬷回了她的房间。

岑嬷嬷的房间不小,三间屋子串联在一起,在下人里头也是头一份儿了。

岑嬷嬷让着倾城坐到了炕上,莫离染倒也不介意,挨着倾城坐了下来,岑嬷嬷这才说道,“表小姐,您可不能只听三爷和三夫人他们的话啊,老奴跟着长公主这些年,对长公主也算有几分的了解,长公主现在只怕是不愿意再与国公爷重修旧好的!”

倾城点头,“这个我自然瞧出来了,外祖母好容易下定决心出来了,肯定不能回去的,外祖父纵使知道自己错了又如何,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的,过去的那些种种,难道都不作数了吗?”

其实倾城心里,更加的倾向于木老爷子,木老爷子这三十多年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外祖母,这份心胸和气度,外祖父是真的比不上的。

即便宁中海是亲外祖父,倾城也不愿意帮着他。

因为倾城只希望外祖母可以过的开心。

不过木老爷子也有很多地方让倾城不满,这都三年了,木老爷子还真沉得住气,硬是没有对昭阳长公主开口,也真是让人醉了。

这样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住,真是让倾城恼火!

“木老爷子什么时候回来?”倾城问道。

岑嬷嬷稍稍怔了一下,接着说道,“后天一早。”

倾城点了点头,“岑嬷嬷,木老爷子毕竟也在外祖母身边这么多年了,您说他会不会有一些头绪呢?”

岑嬷嬷摇头,“这个老奴也不清楚,木清风那个性子,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倾城叹了口气,“嬷嬷,这件事情,只怕是指望不上那些人了,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巴不得让外祖母在重回安国公府,所以我想着,这一两天,我和离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寻找外祖母和外祖父的下落,我猜想着外祖父毕竟和外祖母夫妻这么多年,是不会伤害外祖母的,最多也就是限制她的自由罢了,而你这边,若是木老爷子回来了,你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看他如何反应,咱们再做计较,这样行吗?”

岑嬷嬷忙点着头说道,“表小姐的办法自然是好的。”说着有些老泪纵横道,“公主真的没有白疼表小姐这些年,说起来真是惭愧,世子爷和三爷都是公主自小疼到大的,可现在却为了自己的那点子利益,直接罔顾公主的想法,真是让人心寒!”

倾城心中也格外的难受,若是外祖母知道了,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嬷嬷,这件事情,以后就不要告诉外祖母了吧。”倾城说道。

岑嬷嬷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老奴知道,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公主知道呢?”

岑嬷嬷自然是妥帖的,这点,倾城毋庸置疑。

于是倾城和莫离染就一起离开了。

再回去的马车上,倾城一直靠在莫离染的怀里,静静的不说话。

莫离染似乎察觉到了倾城的不寻常,于是稳了稳倾城的眉心,说道,“小倾城,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我好不好?”

倾城的语气如秋雨簌簌凉薄,“我只是有感而发,为什么,在自己的利益面前,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的渺小,那么的无所谓!”

莫离染眼眸一滞,旋即慢慢的说道,“其实也不尽然,你想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只因为外祖母和你亲近,你才知道她心中的真实想法,可安国公毕竟是他们的父亲,他们想让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好,这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也许,他们都觉得这样对外祖母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倾城抬起头,望着莫离染,说道,“是这样吗?难道真的是我想的太多了?”

莫离望着倾城,眼中是一片浓化不开的温柔,“也不尽然,只是小倾城,你不要想得到太多,有些事情,也不是你可以预料到的,而有些事情,你想了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也改变不了,你明白吗?”

不等倾城说话,莫离染又道,“小倾城,我只希望你可以过的开心一些,不要整天为了这样那样的事情,惹得自己心烦,好吗?”

倾城看着莫离染,看着他璀璨夺目的眼睛,看着他一脸关切的眼神,倾城重重的点着头,然后双手紧紧的环住了莫离染的腰身,“离染,我知道了。”

莫离染再一次吻了吻倾城的额头。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了莫言和莫奇,全程地毯式的搜索外祖母的下落,一定尽快找到外祖母!”莫离染轻声说道。

倾城点了点头,安然的靠在莫离染怀里,一脸的幸福。

原来有个人依靠真的是很好。

马车一路回到了楚郡王府,在二门上,二人刚下了车,就有婆子迎了上来,跟二人说道,“世子爷,世子妃,不好了,府里出事了!”

倾城一看,这婆子正是南苑的人,南苑的人不多,但对莫离染和自己都是十分忠心,也是十分可靠之人,不然的话,也进不了南苑的门。

想来定是被拍出来报信儿的吧。

倾城微微蹙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啊?让你这么火急火燎的!”

婆子脸上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抿嘴乐道,“世子爷,世子妃,您二位只怕还不知道吧,今天歇晌的时候,彭姑娘竟然和二少爷谁在了一起!被伺候二少爷起床的小厮看了个一清二楚!老奴听那小厮说,彭姑娘坐在二少爷身上,那股子风骚劲儿,真是连那烟花柳巷的姐儿都自叹不如呢!”

倾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俗话说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倾城也不例外,更别说这个彭梦然还是倾城十分讨厌的女人之一。

那婆子原本还以为自己说的话太粗鄙了些,会遭了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嫌弃呢,却没想到世子妃竟十分有兴致,于是那婆子又说道,“最让人吃惊的是,二少爷似乎对彭姑娘很不在意的样子,自己用完了以后,竟还让小厮也一起,睡了彭姑娘,彭姑娘好像有些不对劲儿,最后清醒过来后,看到自己失身给二少爷,登时大哭大闹起来,非得说是二少爷强占了她,然后就要上吊,现今是闹的阖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了。”

那婆子撇了撇嘴,显然对彭梦然十分的不屑,“后来惊动了老王妃,二小姐,还有大夫人,四夫人,总之阖府的人都到齐了,如今,大概还在商量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呢?”

“没想到,咱们一会儿不在,这府里就出了这么大的热闹,真是有意思啊!”倾城看着莫离染说道。

莫离染耸了耸肩,很不以为然,彭梦然的事情和他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那婆子忙陪着笑脸说道,“是玉漱姑娘让老奴等在这里给世子妃报信儿的,不知道世子妃的意思是?”

倾城扬唇一笑,那笑容绚丽夺目想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一样高贵,“本妃自然要去看热闹的!”倾城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说完拉着莫离染就走了,这样的热闹,肯定要到老王妃那里去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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