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人心
莫离染回到天奥城内,先吩咐莫言将宁中海的尸首送到安国公府,而他这边就马不停蹄的进宫去见东绪帝了。
莫言按照莫离染的吩咐,将宁中海和他的两个亲信一起带到安国公府的大门前,然后就放开那两个人,迅速离开了。
莫离染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将宁中海的死隐瞒下的,不过他也从来没有害怕过,既然敢做,他自然当得起后果。
莫言走了之后。
那两位亲兵都是跟随宁中海多年,也是宁中海一手提拔上来的,对宁中海是绝对的忠心耿耿,他们二人看到宁中海的尸体后,早就哭的泣不成声,却是因为技不如人,无法给宁中海报仇。
如此得了自由,便迅速的将马车直接驾到了二门上。
守着二门的小厮看到是安国公的两个亲信,而且双目赤红,简直失去了理智一样,吓得也不敢往上靠。
二人扔下了马车,迅速就向府内跑去。
那守二门的小厮心中好奇无比,真的想知道这马车里头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可以让这两人发狂。
所以忍不住走上前去,打开了车门,看了一下,吓得放声大叫,几乎喊的整个府中的人都听到了。
安国公的两个亲信,一路不停歇的直接闯进了宁远山的书房,宁远山的心情其实不是很好,昌平公主的事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虽然他被公然带了绿帽子,还是一顶坚韧的绿钢盔,可是宁远山的心里还是放不大下昌平公主。毕竟他也偷偷的喜欢了昌平公主这么多年。
这感情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而且宁远山也忍不住去打听了一下昌平公主的下场,他也得知了,东绪帝并没有打算要昌平公主的性命,初步打算是让昌平公主明着病逝,然后让昌平公主暗中离开,只是她以后再也不是公主了。
宁远山心中其实并不好受,而且他竟然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想把昌平公主当做外室养起来。
即便昌平公主这样对不起他,他还是放不下。
即使他当初恨得要死,可是这心却不由自主啊。
宁远山知道自己很窝囊,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
关键是宁远山真的这样做了,东绪帝早就宣布了昌平公主病重,然后也将人放出了宫,而在当天,宁远山就找到了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显然很害怕,她原本以为宁远山是要杀了自己泄愤的,但是却出人意表的,宁远山将昌平公主带到了福祥街的一处宅子里。
这宅子是宁远山的私产,安国公府也没有人知道。
宁远山的神色很冷漠,直接昌平公主愿不愿意做他的外室,如果愿意的话,他会将她养在这里,如果不愿意的话,就自行离开。
昌平公主早就没了从前的霸气,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受的打击显然也不小,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了不少,一听到宁远山这样说,整个人都傻了。
她没想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宁远山竟然还愿意收留自己,要知道,她可是给宁远山戴了一顶绿帽子啊,还让他喜当爹。
虽然这个计划破产了,但是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耻辱啊。
即便这样,宁远山竟然还打算原谅自己。
同时昌平公主心里明镜一样,宁远山大概其是真的喜欢自己。
说实话,这一刻,昌平公主心里是十分的感动的,被一个男人这样情深意重的爱着,她觉得很幸福。
所以,几乎没有任何考虑,昌平公主就答应了。
昌平公主直接跪倒在宁远山跟前,赌咒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做一点对不起宁远山的事情。
昌平公主哭的泪流满面,“表哥,我虽然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自从十四岁被太子那个禽兽侮辱了以后,生命中就再也没见到一点儿光亮了,太子和薛皇后当时握着我最大的秘密,不断的威胁着我,而太子一直把我当做她的玩物儿,我这心里真的觉得太苦了,后来我虽然嫁给了驸马,但是心中却不甘,所以,这些年来,我折磨别人的同时,也在折磨自己,直到遇到了你以后,才让我感到了一点温暖,可太子却不肯放过我啊,我承认,最初的时候,是他逼迫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安国公府的支持,这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的,我是一个女人,而是已经快四十岁了,我只想找一个爱我的男人,相扶相持的过一辈子,表哥,我其实早就这个男人是你,可是我没办法,太子不断的用我的身世来威胁我,这一切都是我身不由己的啊!”
宁远山其实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呢?处在昌平公主这个位置上,的确也是很无奈,宁远山本来就对她存着几分的不忍,到了这一步,他又岂能不原谅她。
宁远山扶起了昌平公主,叹着气说道,“你也清楚,我若不是真心在意你,到了这一步,也不会收留你在身边了,过去的事情以后不提了,只要你往后好好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昌平公主靠在宁远山的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
宁远山低声说,“以后你必得当心,你再也不是公主了,这天奥城的人见过你的不少,你出门都要带着面纱,而且无事也不要出去了吧。”
昌平公主点着头,“我自然是知道的,以后我只会呆在这院子里,等着你一个人。”
宁远山微微闭了闭眼,说道,“以后你也不能在喊我表哥了,就叫老爷吧。”
昌平公主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但仍旧乖顺的点头。
宁远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忙说道,“你的名字也要改,皇甫柳真,不如直接将皇甫二字去了,就叫做柳真吧。”
昌平公主心中酸涩不已,她以后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只是一名见不得光的姨娘罢了,可这样的结果已然是很好的了。
不然的话,她又能怎样呢?
她一个孤身女子,虽然有不少银钱傍身,但是一个弱女子能守得住这些钱吗?
更有甚的是,她从前的身份注定不可能风风光光的活在人前,那还不如直接给宁远山做外室,还能衣食无忧的活着,终归都是见不得人的,这样又有什么区别呢?
宁远山又道,“我会从城外偏远些的村落着一些丫鬟婆子来伺候,这样,她们就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了,以后若有什么需求,尽管打发家中的仆人来寻我!”
昌平公主,不,应该是柳姨娘都一一的应下了。
如此宁远山这一晚就直接在这里过夜了。
柳姨娘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如从前,在床上对宁远山更是无比的讨好,让宁远山也过了一把瘾。
柳姨娘毕竟跟过太子,太子对她,和对平常的女人并无区别,有的时候,也会拉着她玩许多的花样,其实柳姨娘在床上是很放得开的。
对太子,柳姨娘从前可是不敢得罪一点儿的,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都将太子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而现在,柳姨娘把对太子的手段,尽数都用在了宁愿身上。
只是柳姨娘并不知道,这样也有些适得其反了。
从前她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肯定不会做这样服侍人的活计。
当然,除了对太子才会这般的低三下四,可如今这一切都用在了宁远山身上,宁远山到时觉得无比的舒爽,但是这心里却存了疙瘩。
因为他总是会想,当初她就这般伺候太子。
越想,心里就越矛盾,可是对这种待遇,却十分的向往,总之就是一句话,痛并快乐着,心里矛盾着。
于是,宁远山的心情也不是多么的好。
虽然柳姨娘真的是拼尽全力的讨好他,宁远山也没有真心的高兴起来。
这话,宁远山又不愿意和柳姨娘明说,而柳姨娘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觉得是否自己还是不够努力,于是越发的殷勤,这样,二人就只能磕磕绊绊,不咸不淡的过着日子。
这也是宁远山为什么总是心情不好。
外头不省心,家里更是不省心,齐氏整天上蹿下跳,对着他也是冷嘲热讽,就没有一句好话。
总之夫妻二人是见面就掐,都恨不得用尽天下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对方。
就这样的日子,宁远山能好过才怪。
所以这会子,宁远山正在书房里郁闷着。
就听到门一脚被踹开了。
宁远山勃然大怒,立刻站起身吼道,“是哪个该死的这么不长眼,连本世子的门也敢踹,真是活腻歪了!”
那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着大喊道,“世子爷,国公爷他去了!”
宁远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来人是父亲的两个亲兵,火气顿时小了不少,他知道二人在父亲面前一向得脸,所以,也不是太敢去得罪。
但脸色仍旧不是那么的好看,“父亲又去哪里了?他老人家也真是的,一声不吭的就带着母亲走了,让咱们这些做小辈儿的跟着操心!”
那两人知道宁远山没有听出自己话中的意思,于是再次说道,“世子爷,国公爷他去世了!”
宁远山的神色登时僵住了,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除了什么问题?去世了?这绝对是在说笑话,父亲的身体这样康健,在活个一二十年绝对没问题,怎么可能好端端就去世了呢?
眼前这两个人莫不是疯了吧。
宁远山带了一丝怒气,斥责道,“你们两个竟然敢咒父亲,父亲若是知道了,绝对饶不了你们!”
那二人见宁远山不信,心中也十分的焦急,忙说道,“世子爷,属下的命都是国公爷给的,属下怎么会咒国公爷呢,国公爷真的去世了,遗体属下也带回来了!”
宁远山这才有些相信了,同时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连一丝理智都没有了。
他身形晃了几下,连连摇头,喃喃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父亲不可能会死的,父亲怎么会死呢?”宁远山虽然相信了,但是却真的接受不了!
那二人恨不得上前直接将宁远山拉走,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们不能这么做,国公爷死了,如今这府里是世子爷当家作主了,他们是宁家的死士,肯定不能对家主不敬!
但是其中一个性子比较直爽的忍不住催促道,“世子爷,为今之计,您要站出来安抚大家啊,若是府里的人知道国公爷的死讯,肯定会乱成一团的啊!”
宁远山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啊,他自己首先就乱了,根本听不到别人的话。
他心中只是在想,若是没有父亲顶着,安国公府以后该如何是好?他并不是一个多么有野心的人,他虽然想要承袭爵位,可绝对不是想在这种情况。
朝中局势复杂,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了,但是有安国公在,这些都不用宁远山操心,如今父亲不在了,他可该怎么办才能保全自身和安国公府呢?
宁远山只要想到这些,就觉得无比的烦躁。
半天,他才回过神,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二人几乎要吐血,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这真的是国公爷的儿子吗?
国公爷虽然在昭阳长公主这件事情处理的的确有些极端了,大事在国家大事上,却从来没有含糊过,怎么会生出这样没有担当的儿子呢。
于是,一人答道,“世子爷,现在府里可都指着您一个人了,你要振作起来,安抚人心啊,不要让国公府整个都乱了啊!”
宁远山胡乱点着头,这才说道,“快带本世子去见父亲的遗体!”
三人急忙忙的往二门上走去,可是已经晚了,此刻安国公离世的消息,已经在府中传遍了。
首先是二门上的小厮,直接吓昏了过去,然后就是一个婆子好奇的来看了一眼,立马喊了出来,惊动不少下人,一会儿的功夫就传到了后院。
齐氏和曾氏是同时得知的,正好,曾氏带着宁芷馨在齐氏这里聊天,做针线,无论私底下的关系如何,但表面上,她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齐氏的贴身丫鬟先得到的消息,匆匆忙忙就掀了帘子跑了进来。
齐氏看了一眼那丫头,不满的说道,“绿茵,怎么回事,一点儿规矩也没有,冲撞了三夫人和三小姐,本夫人打你一顿板子。”
曾氏宽和的笑笑,说道,“大嫂这是哪里话,都是自家人,什么冲撞不冲撞的啊!”
齐氏这才没说什么,只是问道,“你这匆匆忙忙的到底何事啊?”
绿茵脸色惨白,这大冷天的跑的汗珠都滴了下来,哆哆嗦嗦的说道,“世子夫人,三夫人,国公爷他去世了!”
齐氏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呢?”
绿茵又重复了一次,“国公爷去世了!”
齐氏并不相信,“你这丫头疯魔了吧,父亲好好的,怎么会去世的?”
曾氏显然也不信,拉着脸说道,“你这丫头打哪里听来这样的谣言,竟也敢跟着乱传,赶紧闭上嘴,若是在胡乱说话,仔细你的皮!”
而宁芷馨却觉得很不安,尤其是看到绿茵这样郑重的神色,她竟觉得此事也许是真的,于是忍不住问道,“绿茵,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绿茵几乎带这哭腔说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正好路过二门上看到大家都在围着一辆马车瞧,走进了,竟然听到有人说里头是国公爷的遗体,奴婢也唬了一跳,但上前一看,的确没错,就是国公爷的遗体,国公爷真的去世了!”
齐氏这才信了,她原本正在绣花,一下子绣花针就刺到了手指上,殷红的血液顿时就流了出来。
她豁然站起身,大喊道,“这怎么可能呢?”
曾氏和宁芷馨显然也是脸色惨白惨白的,没有半分的血色。
曾氏拉过齐氏的手,忙说道,“大嫂,咱们快去瞧瞧吧。”
齐氏慌忙的点着头,顾不上手指上的伤,然后妯娌二人一起向外冲去。
宁芷馨整个人都慌了,祖父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祖父可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啊,可是这安国公府的顶梁柱啊,如今府里祖母走了,就已经大不如前了,若是在没了祖父,宁芷馨都不敢想,只靠着父亲和大伯父,只怕安国公府会以最快的速度衰败下去!
只是这一刻,宁芷馨也来不及再往深处想了,忙一壁跟着齐氏和曾氏往前头去,一壁嘱咐让人去告知自己的父亲。
宁远征此刻正在刚刚抬了姨娘的小妾屋里厮混,一听到这个消息,吓得差点从床上给跌了下来。
手忙脚乱的就开始穿衣服。
最后直接闲慢,忙拿着外头的衣服边走边穿,向外头走去。
而大房这边,宁子煜几乎也同时得到了消息,赵可言的身孕已经快八个月了,听得虽然很震惊,但毕竟宁中海和她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她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就动了胎气。
赵可言是个明白人,自然清楚,现在她腹中的这块肉,对自己而言,比任何的事情都重要,而且齐氏找过相熟的名医来看过,自己的胎像应该是个男孩。
若真的可以一举得男,那么她的地位就无可撼动了。
她怀着身子,已经把身边的一个丫头开了脸给了宁子煜,宁子煜虽然不怎么招那丫鬟伺候,但是毕竟也用过了,而且对那丫头也算喜欢,迟早都是要抬了做姨娘的。
赵可言虽然知道每个高门大户里,都少不了这样的事情,宁子煜已经算是很洁身自好的了,迎娶自己之前,身边的通房也只有一个,也是早年齐氏给的,自己怀孕以后,齐氏想尽一切办法塞女人进来,宁子煜都没有松口,也算是给自己这个正妻脸面了。
只是让赵可言恐慌的是,刚新婚的时候,她觉得宁子煜对她说不上多好,总是淡淡的,除了新婚之夜,他们很少有枕席之欢,她觉得自己走不进宁子煜的内心深处,她是个聪明灵秀的女子,而且女人的直觉往往都是很敏感的,她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宁子煜的心里,应该藏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是宁子煜望尘莫及,永远都得不到的。
赵可言没有去深究,只有那些蠢笨的女人才会一味儿的抓着不放,而赵可言却不会这样做,她只是对宁子煜更加的温柔,更加的体贴。
果然,人心都是肉长的,慢慢的,宁子煜似乎被赵可言感动了,对赵可言也越来越关心,然后他们有了孩子,这一切都是赵可言精心经营才得来的,所以她绝对会珍惜到底的。
所以,别说是宁中海死了,就是赵老爷子死了,赵可言也会保重自己到底的。
赵可言看宁子煜已经变了脸色,忙说道,“大爷快点去瞧瞧吧。”
宁子煜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
所以,当宁远山赶到二门上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宁远山看着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顿时来了火气,怒吼道,“全都滚!”
如今宁中海没了,宁远山才是安国公府的当家人,他的话自然就是圣旨了。
一句话,所有的小厮,丫鬟,婆子,全都退到了一旁。
宁远山走了进去,却看到,宁远征整个人都傻了,而马车门敞开着,里头宁子煜正在低着头看着什么。
宁远山往里头看去,真的看到自己父亲宁中海的尸体,这一刻,宁远山觉得整个世界天崩地裂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宁远征来的慢一些,此刻也到了,看到呆滞的大哥,在看到了父亲的尸首,顿时悲恸大哭,“父亲,父亲,您怎么这么狠心,就丢下我们不管了啊!”
宁子煜脸色阴沉,看着马车外头,自己父亲和三叔父的样子,心中烦躁不已。
他冷声说道,“父亲,三叔,你们先不要忙着伤心了。”
宁远山和宁远征都不明所以的望着宁子煜。
宁子煜的眼神落到跟在宁远山而来的两个亲兵身上,他问道,“祖父是被谁杀害的?”
宁子煜的武功不弱,一眼就看出宁中海绝对是非正常死亡,很显然,他是死在一个高手的掌风之下,这个高手一掌就震碎了宁中海的五脏六腑,让他内脏破裂而亡。
这手段何其残忍,宁子煜真的搞不懂,祖父到底惹到了什么人。
那二人低着头,越发的不敢说话。
宁子煜眼眸一冷,语气带了不满,“你们作为祖父的亲信,竟然保护的如此不周密,让祖父死的这般凄惨,到了如今,竟然连杀害祖父之人也想着维护,你们真的是嫌命长了吗?”
二人忙跪了下来,连呼不敢。
其中一个更是说道,“回大少爷的话,是染世子,是染世子对国公爷下手的!”
“这不可能!”宁子煜立刻反驳道,莫离染的性子虽然让人捉摸不透,但是也不至于杀了祖父啊,况且他还是祖父的外孙女婿,就是看在倾城表妹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下次毒手的!
那亲兵答道,“大少爷,属下不敢撒谎啊,真的是染世子杀害国公爷的,属下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绝对没有半句虚言,而且染世子现在已经进宫面见圣上了,您大可进宫去询问啊!”
宁子煜的吃惊几乎掩饰不下了,莫离染怎么会杀了祖父的,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让宁子煜如何也想不通。
而宁远山和宁远征也是面面相觑,这绝对是一个晴天霹雳。
齐氏和曾氏早就吓得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垂泪。
宁芷馨眼珠一转,大胆的猜测着,难不成祖父的死和祖母的失踪有关系吗?
她自然也是知道昭阳长公主的失踪和宁中海脱不了干系,而依着凤倾城和祖母的感情,肯定不会放任祖母不管,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出了什么变故,才导致祖父被杀吗?
宁芷馨自己也是不敢确定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意外了!
宁子煜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父亲和三叔父,忙说道,“咱们赶紧进宫吧。”
宁远山这才反应了个过来,忙一边点头,一边去拉自己的弟弟。
宁子煜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齐氏说道,“母亲,你和三婶娘赶紧把家里布置起来,然后将祖父的遗体安置好,我这就随着父亲和三叔父一起进宫,无论怎么,一定要讨要一个说法!”
齐氏慌忙的点着头,父子叔侄三人这才一起离开。
安国公府马上就开始布置灵堂,齐氏虽然性情大变,但是这管家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一切都布置的紧紧有条。
皇宫这边,莫离染已经顺利的见到了东绪帝,并且把事情的原委都告知了东绪帝。
东绪帝一拍桌子,喝道,“这个宁中海,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莫离染没有说话。
东绪帝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指着莫离染说道,“可无论如何,你也不怪要了他的性命啊!”
东绪帝被莫离染弄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说,他怎么可以杀了宁中海呢?宁中海不是一个奴婢,说杀就杀了,他可是朝廷的一品大员啊,而且还是武将,手握兵权,军中的亲信更是不少,如此宁中海死在了莫离染手里,这样的影响真的是太坏了!
莫离染的神色大为不屑,“我不杀他,难道让他这个变态继续活着害人吗?”
东绪帝白了莫离染一眼,“他不就是想要杀木清风吗?那就让他杀吧,左不过木清风只是一个大夫罢了,死了他能解决这件事情,也是不错的!”
在东绪帝眼里,木清风只是一个太医,他死不死的,对大曦朝并没有什么影响,可宁中海不同,宁中海是手握兵权的权臣,还是自己的亲信,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而且一个小小的太医,竟然还巴望起自己最贵的妹妹来了,实在是太大胆了,当年亏得出了这么多的事端,否则依着母亲对昭阳的疼爱,只怕也会让昭阳嫁给这个不入流的太医吧。
这样的木清风对于东绪帝来说,真的是死的太慢了。
“昭阳也是,怎么就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呢,宁中海虽然不好,但是那个木清风也不见得是个好的!”东绪帝虽然不待见宁中海,但宁中海好歹是自己的亲信,怎么也比木清风亲近多了。
莫离染是听一句,烦一句,不由得说道,“安国公已经疯了,他不单单是想要杀了木清风,还想要囚禁昭阳长公主一辈子,并且还想着要倾城陪葬,这样的人,我岂能容他活着!”
东绪帝显然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宁中海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可见爱情这东西真的是太吓人,将人给逼迫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现在东绪帝也认了,杀了就杀了吧,人死不能复生,也挽回不了了,终归只能帮着解决吧,谁让这臭小子是自己的皇孙儿呢?
不过东绪帝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呀,就是只会给朕惹是生非,见不得朕过一天的安生日子!”
莫离染唇角微挑,“皇上如何能这样说我,宁中海这样的疯子,真是死不足惜,尔今倾城和昭阳长公主还被囚禁在那所竹屋里,我还要想办法去解决他们!”
东绪帝听得有几分的若有所思,“昭阳和倾城都被囚禁在那里了?”
莫离染点头,“没错,我已经初步有了机会可以解救她们,所以就不在这里耽误了,我要先走一步了!”
东绪帝刚想说话,外头姜福急忙忙的走进来,说道,“皇上,染世子,外头宁世子,宁家三爷,还有宁家大少爷求见!”
东绪帝微微蹙眉,“离染,如此你也走不了了,索性大家将话说开罢了,也省的以后麻烦!”
莫离染抿着唇,点了点头,他既然当时敢动手,就不会怕这以后的事情了。
“让他们进来吧。”东绪帝说道。
姜福这才将三个人引进了殿中。
宁远山,宁远征,还有宁子煜看到莫离染正安然坐在一侧,简直就是目呲欲裂!
宁远山若不是碍于莫离染平时的嚣张跋扈和武功高强,几乎就要直接冲过去,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父亲。
宁远征虽然也一脸愤恨的望着莫离染,到底没敢动作。
宁子煜算是最有理智的,忙拉着父亲和三叔父先下跪给东绪帝行了礼。
东绪帝摆了摆手,“平身吧。”
宁远山站起身,向着东绪帝说道,“皇上,您可要给家父做主啊,染世子竟然杀害了家父,无论如何,不管因为什么,皇上您都不能轻饶了他,家父好歹是正一品的国公爷,而且年事已高,又是染世子的长辈,却死在一个晚辈手里,家父死的实在是太凄惨了!”
东绪帝点了点头,他自然能理解宁远山的丧父之痛,忙安慰道,“远山啊,你的伤痛朕都理解,只是离染也不是存心要杀害你父亲的,只是你父亲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竟然想要杀害你们母亲,也就是朕的皇妹,所以离染才会出手的!”
一句话几乎把三人的心给惊出来了。
宁远山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几乎能够塞下一个鸡蛋了。
宁远征也是说不出话来。
宁子煜稍微好一点,但是也是紧紧的皱着眉头。
这简直太出人意表了。
莫离染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十分的平静,听不出一丝的波澜不惊,“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当时安国公已经失去了理智,彻底了疯魔了,倾城都被他鞭打的体无完肤,他还要取他人性命,我不能放任倾城和昭阳长公主被他伤着了,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
宁远山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大喊道,“不可能,父亲不可能会伤害母亲的!”
莫离染冷笑,“不可能,宁世子可否跟着我去瞧瞧,安国公把昭阳长公主囚禁在铁笼之中,还就连倾城也被他关了起来,还鞭打的一身都伤痕,安国公还三番两次的拿着倾城的性命威胁长公主,将长公主强留在自己身边,这样的人,还有半分人性可言吗?”
面对莫离染的逼问,宁远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大可以去瞧瞧,现今昭阳长公主和倾城都还被囚禁着,要是换做你,该怎么做?”莫离染冷冷的问道。
宁远征有人弱弱的问道,“那染世子你也不能杀了父亲,你武功卓越,大可以将父亲制服啊!”
莫离染斜睨了宁远征一眼,“我倒是想,可若是不能一击即中,安国公就会触碰机关,发射出上千只毒箭,要了倾城的性命,所以,我只能用最稳妥的方法!”
宁子煜此刻忍不住插嘴,“祖父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离染的语气更加的不屑和冷漠,“还不是为了强留昭阳长公主在他身边吗?当真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宁子煜被说的有些无语,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祖父还真的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祖父和祖母的事情,宁子煜也算是清楚,当初祖母在他身边的时候,祖父没有好好的珍惜,现在又要强行让祖母留在自己身边,这简直让人觉得凉薄不已。
宁子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刚知道是莫离染杀了祖父的那一刻,宁子煜也是气的发疯,恨不得直接杀了莫离染来给祖父报仇的,可现在听来,又觉得莫离染也有莫离染的无可奈何了!
况且当时祖母也在场,连祖母都没有阻止莫离染杀了祖父,可想而知,祖父做的事情究竟是有多么的天怒人怨了!
宁子煜此刻的心里是十分的矛盾的,只好不说话。
其实宁子煜特别想问一问倾城的情况,可也知道是没法问的,若是问了势必会引起染世子的疑心,若是再给倾城带来麻烦,这样就更加的不好了。
不顾宁子煜旋即就放了心,倾城的情况应该不会很差,否则的话,染世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来了。
宁子煜终究忍不住问道,“祖母和倾城表妹没事吧。”宁子煜觉得这样问一下,应该也不打紧吧。
莫离染点了点头,“除了没有自由,其他的都还好!”
宁子煜这才算是放了心。
不过此刻宁远山和宁远征还是不能宁中海已经离世这个打击中恢复过来。
东绪帝自然知道如何安抚人心,于是说道,“你们父亲既然已经去了,对外就称病逝吧,这样也能成全了他的颜面,他的丧事定是要风光大办的,也好成全了朕对他的情意,至于安国公的爵位自然是由大外甥你来承袭的,而宁家老三也是朕的外甥,朕也不能亏待了你,打算给你一个安义侯的爵位,可好?”
这一举的意思,自然就是在安慰这两位了。让他们安安心心的接受安国公已死的事实。不要在寻莫离染的麻烦了!
估计只要是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来吧,只是不知道这二位是否能看得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