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蜜汁幻体
白夙饶有兴味地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两人。他认识从霜,所以眼光很快跳过了从霜,落在了尘身上,这应该就是晟昊口中的客人了。
长得……不怎么样……
身材……不怎么样……
看这身打扮,应该是个婢女……那身份,也不怎么样……
难道是身手好?
白夙是一个行动派,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决定试一试,他从椅子上弹起,向尘玉迅速出击,一掌落下。没想到,眼前的少女吓得惊呼一声,然后跌坐在地上了。他收不住手,在这一掌离从霜只有一拳的距离时,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开来,原来是晟昊运灵了。
白夙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居然丝毫不会武……”没等他继续深究为什么晟昊会那么看重眼前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少女时,他感受到了身后的一道如刀的视线,他现在不敢回头去看晟昊的表情……
“啊哈……哈哈,姑娘请起,在下刚刚多有冒犯,请姑娘恕罪,但这完全是一个误会,”他边说边向地上的人伸手,想将她拉起来。可是地上的那小姑娘直接忽略掉了白夙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她拍着身上的尘土,轻声说了句:“没关系。”
看见此情此景,晟昊乐了,白夙奇了。晟昊乐的是,虽然此时的尘玉似乎在生气,但她终于褪下了她的伪装,整个人显得鲜活生动起来。而白夙奇的是,一个区区小婢女居然无视了他。从小到大,和他同龄的女子见到他都会脸红娇羞得低下头,而没人对他提出的帮助有过拒绝,除了……秦落……和眼前之人。
想到秦落,他的心隐隐有些痛,但面上却是不显。
尘玉看到眼前的白衣男子收回了手,又坐回了刚刚的椅子上,面上丝毫没有半分尴尬之意。尘玉虽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有几分冷淡和无礼,但她当时心里着实有些生气。她伪装了这么久,却好像还是逃不过其他人的眼睛。晟昊怀疑她也就罢了,现在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见面就试探她,让她觉得生气又挫败。只是她冷静下来细想之后,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不妥。只不过她也可以借口说自己刚刚被吓懵了。
晟昊对白夙投了一个逐客的目光来,白夙却是向没看到一般,淡定地敲起了二郎腿——喝茶。
晟昊没再管白夙的无赖之举,他起身向尘玉向尘玉伸手,“过来。”
尘玉低头走上前来,只见晟昊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小盒子,盒子紧紧密封着,盒子表面有着盛开的千凋花的木浮雕,看起来有几分……妖气……
之前尘玉在看那本《实真录》时,里面有讲到一类比较特殊的幻术——幻形术。尘玉自从修得人身以来就有幻形的能力,可是书里提及的幻形术却不是一种天生的能力,或者说,它根本不是一种能力,而是一种工具。《实真录》里的幻形术,是把具有迷幻效果的特殊材料制成幻体,然后将幻体笼罩于想要掩盖的物体的表面,达到“幻形”的作用,幻形面具就是如此。幻形面具不仅会让人产生视觉上的错觉,还会让人产生触觉上的错觉。如果幻形面具是一个布满褶皱的老人,那么即使带上幻形面具的是一个妙龄少女,她的脸摸上去也会产生粗糙不平的感觉来。
尘玉看见晟昊慢慢打开了盒子,里面只有一盒子的透明淡紫色的东西,尘玉细看之下,还是辨不出它到底是气体,还是液体,或是固体。直到晟昊用风之力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慢慢展开后,尘玉才清楚地看到那是一片类似于薄纱的东西,薄得像一片雾一般,发出淡淡的紫光。她看到那片薄纱向自己浮动过来,最后把自己完全笼罩在其中,尘玉没有任何感觉,她抬手一看,发现刚刚笼罩在自己身上的薄纱已经消失不见了,像是……被她吸收了一样……她看到旁边一向淡定地从霜惊诧地看着自己。
这时,白夙在旁边赞叹道:“做得简直和念柏一模一样啊,晟昊你没少花心思吧?”说后一句话时,白夙意味深长地看了晟昊一眼。其他人不知道,可是白夙知道,幻形术所做的幻体是分不同级别的,紫色的幻体是其中最高级别的幻体,需要的心血最多,要求的幻术能力也最高。其实即使是最低阶幻形术相对于其他幻术来说就已经是高级的幻术了,一般不会被人识破,所以几乎没有几个人会耗费大得多的精力去制作最高级的幻体,也就是紫阶幻体。而现在……眼前的小丫头不简单呐……
晟昊没理会白夙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他将一面镜子递给了尘玉。
尘玉结果镜子,看着镜里的人,立刻被懵住了。如果现在出现在镜里的形象是念柏,她心里当然不会吃惊,因为幻体的形象就是念柏,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现在镜中的人分明还是那个瘦瘦小小面色发黄的“尘玉”啊!若不是刚刚白夙的那句夸赞的话,她都要以为晟昊做幻体做失败了。她记得在《实真录》中讲过,这样的幻形术就算是本体也会产生视觉和触觉上的错觉,难道,她能识破所有的幻术?
晟昊细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在他的眼里,她依然是那个瘦瘦小小面色发黄的女子,因为他是施幻者,所以不会和其他人一样被幻体所遮蔽。但是,尘玉作为一个普通人,按理说会像其他人一样会被幻体所迷惑,但是,如果是领悟了那本书上的幻心术的人,应该是不会被幻形术所蒙蔽的。他很好奇,她是否能领悟那本书。
“可满意?”头顶上方传来低沉男声,带着一丝亲昵。尘玉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从其他人的反应来看也能判断出幻体做得很好。
“宫主神通广大,奴婢感恩戴德!”刚刚的亲昵气场就被尘玉的马屁给拍没了。
晟昊这次却也不生气,他继续问:“你是不是觉得紫色的劲装太丑?我再做一套衣裙给你,如何?”
“回宫主,奴婢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尘玉回道。
站在旁边的从霜和坐在一旁看戏的白夙都惊呆了。因为晟昊和尘玉的对话显得很诡异。不仅仅是在氛围上,而且是在他们的对话内容上。尘玉身上穿的明明就是一套紫裾绣花襦裙,哪儿是什么劲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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