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春的人春的词
岳赋看了一眼画中人屁股的大小，知道那画里的少女，实际上是三才宝玉幻化的少女，而非游思柔。
岳赋能够修炼圣道命力，靠的是三才宝玉附体，万象镜测的是圣道修行的资质，又不是岳赋心里最爱的女子是谁，会有这样的结果，也是理所当然。
岳赋心想，既然游思柔是误会了，便让她继续误会吧，就当是一个小小的甜蜜的谎言。
周延耀结巴了许久，终于把话说利索了，道：“你问天祭文这个规矩，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只要能够作出天祭文，至圣院的考试就能够获得全部甲上的成绩，请问周大师，是否真有此事？”
这个规矩，自然就是真的了。这一点，岳赋早就调查清楚。
以文祭天，引发天地共鸣，是为天祭文。能写出如此惊天动地杰作的文章，自然是文采斐然之人。至圣院后续的考试，虽然难，但也是一些基本的文法技巧，诗词典故，命力运用之类，绝不可能难得到天祭文的作者，所以，能够创作天祭文的考生，直接十个甲上，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规矩。
假若岳赋真的去考至圣院后续的项目，他绝对是连丙下都拿不到，可是，创作天祭文就不同了，岳赋自己不行，他还有柳永，。
那首《蝶恋花》，他早就打算用在这里。
只不过，如今岳赋已经拿到一百二十分了，早就是毫无悬念的甲榜第一。再念一首《蝶恋花》，不是浪费弹药吗？以这一首词的水平，是绝对能引导雷鸣三劫的。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很多事情，都是机缘巧合、阴差阳错下导致的结果。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早已经远远超出了岳赋的意料之外，他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
在岳赋原先的计划里头，霸武院的十个丙下是必须拿的，因为只有达到了最基本的标准线，他才能得到霸武院的入学资格。
然而，这事情有了突发的两个转折，后续的发展，便不是岳赋能够预料到了。
韩酸敲响广鸣钟，令三大学院争抢，这算是一个转折，因为，这引来了岳赋看不顺眼的那个周延耀。
另一个转折，就是天策院考试的第一关。
在岳赋原来的计划里，他是绝对能够通过天策院的第一关的。但是，阴雷术法是公认最鸡肋的术法，而天策院的考试，又明文规定不能使用法器。
岳赋那些尚在脑补阶段的‘天启起雷装置’‘超科学电磁炮’一类的东西，都不能用，因为，不管岳赋如何解释，也不论那些天策院监考的教导明不明白其中原理，这些东西都肯定会被认定为法器。
只靠《无敌神功》的阴雷术法，岳赋在天策院后续项目的考试里头，很难拿到分数。在他的计划里，这一途的考试，能拿个四十分左右就不错了。
天策的四十分，加上霸武的十分，这才五十分，这个成绩要保证考上国士监，还是非常不稳妥。所以在他的计划里头，早就想好了要在圣道一途的考试上补分。而补分的办法，就是第一关考试以及‘天祭文’。
大出岳赋所料的是，他在天策院的第一关，居然就吓得院长大人都腿软，直接给了他一百二十分，远远超出他预估的四十分。
岳赋已经拿到一百三十分，本该一本满足才是，只是周延耀让他十分不爽，不爽得到了极点，所以，他就算是白白浪费‘东风’一样威力的《蝶恋花》，也必须打歪周延耀那张老脸。
为的，就是替游思柔被骂‘不知自爱，自甘堕落，厚颜无耻’出一口恶气。
周延耀听到岳赋说要进行天祭文考核，气得胡须头发都竖起，只是看到他那‘文心雕龙’的资质，却又不敢说出‘你这粗鄙小子，根本就不会诗词’的话，尽管，这话早已经憋在他嗓子眼里头。
“哈哈哈……”周延耀苦笑起来，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岳赋，声音有些嘶哑地道：“竖子，你这是要把老夫这张老脸给剥下来，老夫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现在，周延耀也感觉到岳赋是故意针对他了。
旁边那位腿软的院长林萧，如今也兴奋起来，恢复了本来的神色，煽风点火道：“虽然这位周大师是圣人子孙，但论起身份修为，比我高不了多少，小兄弟，不用怕，若是他敢拿身份压你，故意跟你过不去，我就去都察院告他。”
有林萧的支持，总是好的，只不过，真正让岳赋感觉到心里暖暖的，却是游思柔。
“公子，小妹给你弹琴伴奏。”
游思柔抱着琴，来到岳赋身旁，席地而坐，抱琴膝上。岳赋与她对视，片刻，二人皆是甜蜜地微微一笑。
这个少女，周延耀认得，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的好徒弟，见此，他不禁心里苦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要开始了。”岳赋说着，以手扶着万象镜的镜面，闭目凝神，输入命力，用以天人感应。
“小妹也准备好了。”
岳赋开始念出词牌名，道：“蝶恋花。”
游思柔左手压弦，右手弹了三下，古筝发出‘等愣登’三声。
岳赋再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游思柔随后配上伴奏，弹出一串哀怨惆怅的曲调，这是在配合岳赋的词，也是在抒发倾诉她自己的相思愁苦。接着，岳赋再道‘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游思柔亦随即附上伴奏。
这一首《蝶恋花》，写的是春天思念情人的故事，此时正好是春天，而岳赋游思柔这些天以来，相思相念而不得相见，又完全契合词意相得益彰。
他们与这一词一曲，说是‘天作之合’，亦不为过。
‘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不就是岳赋看着那一道冰冷的墙壁，却见不到墙壁另一边的人儿的意境吗？游思柔又何尝不是常常倚着那道冰冷的墙壁，试图感受墙壁另一头郎君的温度？
无论是人，是词，是情，都完完全全契合在一起，既然是‘天作之合’，自然会‘天人合一’，感应天地。
当岳赋念完词的上片，那万象镜已经发出柔柔的光芒，等到岳赋念出下片第一句‘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万象镜那白水晶，居然变得五颜六色，闪耀着七彩光华。
待到最后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整个天空的云彩都变成了七彩祥云，岳赋与游思柔二人，竟然似被玄奥奇妙的力量包裹，浮空而起，飞翔于云海之上。二人手牵着手，在天空中遨游。
他们明明已经演奏完毕，但是，那一词一曲，依然在山间回荡，余音弥绕而不散，似是梵音袅袅，细细颂唱。
此时此刻，李正元正在与大臣在御书房里议事，感觉到天地法则与某事物产生共鸣，这位大明的太祖皇帝，不由得心生好奇，放下手中的天下大事，走出书房，抬头望天，看着那七彩祥云。
那边，是峥山的方向，今日，是国士监开考的日子。大臣们纷纷跪倒叩拜，道：“恭喜陛下再得不世奇才。”
随后，当朝右相古玥大声称颂道：“这都是陛下文治武功，仁典德政的结果。”不管有什么好事，都是皇帝的功劳，古玥这马屁，拍得不错。
此时此刻，那位开国元勋，升龙道十四将仅存的三人之一的太师魏无怀，正在躺在太师椅上，在院子里头晒太阳睡午觉，感应到天地法则发出的共鸣之音，不禁微微睁开右眼，看了一眼天空，低吟道：“竟然是天祭文……这是哪位才子的手笔？”
此时此刻，文若海还在山脚排队，他见上一批考生上山应考之后，莫名其妙的久，他思疑山上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就在这时，看到了天空中的七彩祥云，听到了山间不断环绕的词曲。他听得出，读词的那人，是岳赋……
“啊！恨我晚生百年。”仰天大叫方止，文若海吐出一口老血，他恨不得早生百年，若是如此，他此时已经老死，便不用遇到岳赋这样的人。
与一个绝无可能超越的天才同时生于世上，对于文若海来说，是最痛苦的事情。
良久，岳赋与游思柔才回过神来。方才他们牵手同游天际，并非真实，在天上飞的，不过是二人的意识。
岳赋对着游思柔傻笑了一下，游思柔也是羞红着脸微微一笑，随后，她看了看那万象镜，娇斥了岳赋一句：“坏蛋！”
“坏蛋？”岳赋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
游思柔手指指了指万象镜，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道：“你看看画，哼，满脑子都是坏念头。”
岳赋转过头一看，方才他测试天赋资质时产生的水墨画还在，那画中的少女，本来是温柔恬静，斯文大方，如今竟然变得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瘫坐在地上，她一脸呆滞，嘴巴微微张开，嘴边还淌着涎液，因衣衫散落，还能看出她早已香汗淋漓。
画中少女瘫坐的地面上，还画着一滩水渍，只不过水墨画是黑白的，看不出那一滩水到底是黄色还是白色。
岳赋这下才知道，方才自己与游思柔的词曲合奏，三才妹子听过之后，兴奋过度变成了这副彻底虚脱的模样。
“小妹不理你了，坏蛋。”游思柔抱着琴，转头下山了。她一边走，一边既羞又甜地笑，满脸嫣红。
“呃，这影响不好啊，谁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这副画消失？”岳赋也是极为不好意思。
如今万象镜上边的水墨画，跟他以前看的‘本子’的画风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