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韩远桥“听话”两个字刚落音就进入了角色,一脚踢向那扇铁门。嘶喊着:“把这两个乡巴佬给我赶出去,快来人,听见了没有,你们他 妈 的如果不想让老子死的话,就立马把这两个乡巴佬赶出去,老子实在忍受不住了。”韩远桥边叫喊边用力踹着铁门。
终于,二疤子带着一个打手匆匆赶了过来,随着“哐”一声落锁的声音。二疤子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你他 妈 的又疯了?家里死了人了,鬼哭狼嚎的。”二疤子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气还是怎么的,居然忘记了徐成德的交待。又摆出了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才他 妈 的,你看看你们都把什么样的人放我这里来了,娘 的,那就是两只猪,二疤子,你赶快把他们赶出去。”
毛仔和结牯有点反应不过来,傻傻地盯着韩远桥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配合。
“还看,看你娘,说你是猪你还不服气怎么?”韩远桥走了过去,拎起结牯的衣领,用手指头点着结牯的额头连连说:“你就是猪,你就是猪,”边说边跟结牯使眼色示意结牯反抗。
这回结牯终于开窍了,终于,在别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发愣的毛仔后,一圈朝韩远桥的胸口擂去,将韩远桥擂倒。口里也跟着嚷嚷起来:“你还真是个疯子呀,我招你惹你了还是。”一脸愤怒状。
被擂倒在地的韩远桥爬了起来,再次冲到结牯面前,脸露凶光箍住结牯的双臂张开嘴巴就朝结牯的肩膀咬下去。
这下毛仔也醒悟了,明白了必须配合韩远桥把戏演下去。赶忙冲了上来,一手抓住韩远桥的后衣领往后拽,另一手用拳头往韩远桥后背擂。而趁势脱离了韩远桥嘴巴的结牯,也抓住了韩远桥的的右手,然后用膝盖用力撞韩远桥的大腿……
二疤子先前看戏一样叉着腰看他们几个厮打,直到毛仔把韩远桥掼倒在地,又骑到他背上用拳头捶打,二疤子才蹿上去把毛仔拉开,另一个打手也冲上来把结牯拽开。
“都疯了,都疯了,妈巴的羔子,在这里面打架,你们真他 娘 的有种,要老子给你们一把刀子不,白进红出,那才够劲。”二疤子确实想不到这几个人怎么这么疯,边拽住好不容易拉开的韩远桥边说风凉话。
韩远桥似乎疯劲未足,还死命想挣脱二疤子的手腕,作势要回扑跟结牯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怎么办,二哥?”拉着韩远桥胳膊的另一个打手问二疤子。
“唉,碰了这么一个书呆子,还能咋办,偏巧老大和昆哥都不在,别真出了大事,还是把他们隔开吧。”二疤子回答完那打手,又转身对结牯他们说:“你们跟老子回八楼去先呆着吧,别他 娘的让你们把这书呆子给把命摘了。”
“凭啥,他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多读了一点书嘛,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们。”毛仔不笨,还能在离开前来一句台词,说完还故作愤恨地看了被打手拉住的韩远桥一眼。
韩远桥又瞪大了眼睛朝毛仔吼:“快滚,有多远滚多远,老子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你们这些没教养的乡巴佬,你们来城市丢人现眼干嘛啊!快滚回你们的山沟沟里去吧,老子看见你们就恶心。”
二疤子带着结牯和毛仔出了门之后,那位打手这才放开抓住韩远桥的手,瞪着韩远桥喝了一声:“你给老子乖乖地呆着,别惹事,否则,小心老子拨你的皮。”说完,也出了门,然后“哐”地把门关上。
韩远桥又扑到大门上捶起了大门。吼:“哈哈哈,滚了吧,终于滚了吧,滚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在老子眼前出现……”直到确定他们已经离开了九楼,韩远桥这才消停下来,顺着大门滑坐到地上,喃喃说:“结牯,毛仔,祝福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看着白森森的天花板,韩远桥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宋先进这当儿也没闲着,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个男人接的,直接问宋先进找哪位。
“叶子姑娘在吗?”宋先进很文气地问。
“叶子?你是谁?你找叶子干什么?”电话那边声音有点警惕。
“哦”我是叶子一个朋友,好久不见了,想来找她聚聚。怎么,她不在吗?”宋先进答。
“朋友,朋友该有她的传呼机吧,你直接呼叫她好了呀!干嘛打这个电话?”那边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
“没呀,她没告诉我的传呼机呀,只留了这个电话给我,她传呼号码是多少?”宋先进边说边皱了一下眉。凭这句话,他断定叶子对自己也存在提防,当然,也可能叶子根本就没有传呼机,这只不过是天外仙接线生的一种设防。如果是这样,证明天外仙行事也十分慎密。宋先进从那份内参递交了之后,对天外仙的观察也就更紧密起来,他发现,天外仙已经全面整改过,那些之前专门卖 淫的舞女离开了不少。叶子显然也是卖 淫的,但她仍然在,只不过,这段时间几乎都像自己第二次见到她时的行头打扮,显得正经了许多。宋先进从这点嗅出,自己的内参已经收到了效果,然而,并非如自己意料的那么彻底。这个效果,只不过让天外仙从地上转入了地下。这也说明,天外仙后台保 护 伞仍然在极力照护着这家肮脏的夜总会。
“哦哦哦,她没给你留传呼呀,那你该是她的熟客吧?”接线员又回应了宋先进。因为他已经确定,这个打电话的人不是叶子的朋友亲戚。那么,他就只能是叶子的熟客,这是天外仙的铁规矩,对里面的小姐不允许她们给任何亲戚朋友传呼号。
宋先进赶忙回答:“是朋友啊,认识三个多月了呐,怎么,她还真有传呼号?”
“哦,这个我也不知道,传呼号是她个人私密,我们不管的。不过,叶子姑娘现在真不在,您也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怎么可能在单位里呢,要不,您留个话吧,晚上她上班时我转告她好了。”
“那倒不用,我干脆晚上去她那儿找她吧。谢谢你哈!”说完,宋先进搁了电话。
他决定,今晚再去找叶子,和她会会,看看能有什么线索。
【十三】
农亦奋的突发状况吓坏了毛亚青。她一边拼命地搂住儿子,慌乱地问儿子怎么了、怎么了?一边朝外面大喊:“刘处、刘处……”
在隔壁包厢里的刘志闽和徐成德终于听到了这边动静,赶忙跑了过来。
这时的农亦奋全身筛糠似的颤抖着,眼睛发直,牙齿咬的嘎嘎响。毛亚青也是一脸被泪水和汗水裹满了,连天叫着儿子的名字。
还好徐成德身上带了药。其实之前为了怕出现这一状况,徐成德已经给农亦奋服过了一次药,但他万万没想到,毛亚青会唤起他提前发作。徐成德犹豫了片刻,但想了想,还是只能从挎包里掏出药,给农亦奋服下。
这一切,刘志闽看在眼里。他是何许人物,就这一下,他已经明白,农亦奋是被迫染毒了。但他没表露出来,走到毛亚青身边,拍了拍毛亚青的肩膀,安慰妻子说:“亚青,别怕,估计这是癫痫病症,也可能是癔症。吃了药就没事的。”刘志闽也是个见识极广的人,瞬间就从这症状找到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毛亚青没怎么听进去,但给农亦奋服完药的徐成德却看了一眼刘志闽。
药到毒除,毒瘾很快过去了。农亦奋梦魇一样醒来了。然后,看到了徐成德盯着自己的一双魔鬼眼神,他立马下意识地站起,“谢谢徐总!”农亦奋对徐成德告完谢,又习惯躬身低头立于一边去了。
“奋儿,你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害了这种病?”惊魂未定的毛亚青没注意到儿子的这一卑躬神态,只关心儿子的病情,走到儿子身边又拉起了儿子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轻在农亦奋的额头上摩挲着为他擦汗。
“哦哦哦,没事呢,刘夫人,亦奋这可能是癔症吧,好几年就发了。刚好我一朋友是治疗这类毛病的专家,给了我一些特效药。不过,那朋友说,这药不能随意吃,否则会上瘾,所以,我只好帮他代管了,以后,我再向朋友要了药来后就直接交给您管了,这样,我也省了一点心思,就是要麻烦您了。”徐成德有点谄媚地向毛亚青解释。
“好了,徐总,既然没事了,我们还是喝我们的酒去吧,把时间让给他们,让他们母子慢慢聊吧。”刘志闽心里有了底,他现在需要在徐成德那得到证实。
“嗯嗯,还是刘局善解人意,那,刘夫人,您和亦奋好好聊吧。我们就在隔壁,有事只管叫我们。”说完,徐成德走到门口大喊了一声:“阿昆。”在最外面一个包厢的阿昆听到老板呼叫,赶忙从包厢里跑过来。
“阿昆呐,你就在这候着吧,若是刘夫人这有什么需要,你一切照办就是。”交待完,这才跟刘志闽做了一个请手势,和刘志闽一前一后回到先前的另一个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