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死不悔改
晚妤摇头,没有言语。
“哦。”费儿应了一声,拿着手上的书籍越发的紧了起来。
裴然疯了,竟这般的恣意妄为。
“娘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太后娘娘,救救她。”一声带着哭噎的声音传来,接着她的腿弯处被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费儿的心里一阵惊惶,埋头一看,却是周公公。
“你放开我们家娘娘。”香巧不知何时,已然走到了她的身前,伸手便去拉扯紧紧抱着她的腿弯不放的周公公。
费儿低垂下头,很是不喜欢这样被人抱着的感觉,伸手便去拉周公公,“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虽然周公公常年来为非作歹,为虎作伥,让人很是讨厌,可她此时委实没有心情去戏耍他。
周公公听费儿说了话,非但没将她松开,反是搂的更紧,“娘娘,你答应奴才,奴才便放开你。”
“快放手。”一旁,香巧很是愤怒的拉着周公公。
晚妤瞧着情形,正要说话,却听费儿道,“周公公,你有什么话就好生些说,你这样抱着我的腿,我不舒服。”
“不,娘娘,你答应我,我就放开你!”周公公趴跪在地上连连摇头。
晚妤哪见的一个奴才这般的不守宫规,不由的一阵恼怒,冷声道,“周公公,你这般拉扯我们娘娘,若是让皇上看见了,莫说是帮你的忙,怕是救你的命也是一个难题了。”
周公公一听,眼神惶恐,急忙放开费儿来。
费儿得了空,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睨着依旧跪伏在地上的周公公。她闭了闭眼,沉声道,“周公公,你有何事,你便直接说吧,也不跪了。”
他虽然为人很恶,但是,念在他处处袒护他主子的面上,应该也不算是完完全全的坏人。
只能说,是他自己跟错了主子罢了。
周公公殷殷的望着费儿。“奴才不敢起身,奴才想求娘娘去看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自落产。便是郁郁不乐,而身子也是大有不妥,可是太医院的人们却不愿意到仁寿宫来替娘娘看病,如今,太后娘娘也是没有了权力。更是命不动那些太医的,而,奴才能想到的便只有娘娘你了。”
香巧想到往日里太后那嚣张跋扈的样子,不由的一怒,冷声道,“笑话。当初太后是如何残害我们家娘娘的,如今,你们倒是想到好。想到我们家娘娘的主意了,我告诉你,没门儿。”
周公公一听,瞬间急了,直直的将自己的额头撞在了地上。口里还不听的说着,“娘娘。奴才求你了,奴才求你了。”
听着耳边一阵一阵的‘嘭,’‘嘭’‘嘭’的声音,费儿眼见着周公公不停的冲她磕着响头,连额际也是磕出来血痕,心难免不忍,伸手去扶周公公趴在地上的双臂。
周公公本欲将头嘭地的,谁知有人拉住了他,抬眸一看,是费儿,心不由的一喜,激声道,“娘娘,奴才就知道您最宅心仁厚了,奴才就知道您的心肠最软了。”
“起身吧。”费儿垂着眼眸将他扶起。
瞟见他额头上红肿的撞伤,她侧头对香巧道,“将我的药箱拿来。”
那药箱是她在做御医的时候带着的,后来到了湘妃阁便将药箱搬到了那里,再后来,裴然让她迁居于金华宫,晚妤便将药箱也是一并的拿了过来。
“娘娘。”香巧杵在那儿不动,看的出来他很不愿意。
她暗叹以往周公公坏事做的太多,今日,即便是善心如香巧也不愿意帮他了。
抬眸瞥了一眼低垂着头躬身立于一旁的周公公,费儿顿了顿,复又转眸望向香巧,轻声道,“快拿过来吧,别磨蹭了。”
“哼。”香巧瞪了周公公一眼,方才无奈的往一旁的梳妆台边拿药箱。
“娘娘,你还是别管奴才了吧,奴才皮厚,这点伤还不打紧,您还是快些去看看太后娘娘吧,奴才求您了。”周公公作势又要往地上跪去。
“别。”费儿急忙拉住他,待他抬眸望她,方才无奈的叹道,“有这样的好心何不放在做好事上,如果当初你不帮着太后干劲坏事,说不定太后还不会那般的嚣张。”
周公公面上闪过一丝愧意,垂头,带着悔意,低低的道,“娘娘,今时,今日,奴才放知自己错了,还请娘娘原谅奴才往日里的糊涂,奴才定用这剩余的半辈子为娘娘做牛做马。”
费儿摇头,对于周公公的知错就改有了一丝满意,“做牛做马倒是不必了,留着你的命好好照顾你的主子吧,别让她在惹皇上生气了,不然,我担心往后,她连命都保不住。”
“恩。”周公公应了一声,声音当中已然是带着了些许的鼻音,听得出来,他是懂了她的意思的。
“娘娘,给。”香巧递了药箱过来,眼神却依旧是嫌恶的望向了周公公。
“恩。”费儿接过药箱,打开了来,复又端来一旁的清水,先是将周公公的伤处擦拭了一番,方才用药细细的将他的伤处抹了一遍。
周公公颤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药水浇的痛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娘娘,以后你一定能够成为千古一后,皇上一定会宠爱你一生的!”周公公垂着头,用带着感激和诚恳的声音说道。
她愣了愣,为他擦药的手也是顿了顿,半响,方才勾起了一个苦涩的笑,不语。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般,那样对她而言也只会是悲而不是喜。
香巧见不的周公公一股气儿讨好她,柳眉一蹙,冷声道,“你说那么多干啥,娘娘已经答应你了,你也不必那般虚伪了吧。”
周公公被香巧说的有些尴尬,面色也是有些僵硬,可确是并未出口反驳香巧。
她暗叹看来此次的打击给他们主仆二人,都是一次不错的教训,只是,方才听起周公公说,御医院的太医没有一个愿意去替太后整治,她便有些困惑了。
毕竟,太后虽然权力是落在了裴然的手里,可按着身份,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太后。
试想,那些御医院的太医们又如何敢那般的怠慢太后,除非,费儿双目一紧,除非有人向御医院的太医们叮嘱过,让他们不得为太后看病!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个人会不会是裴然?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周公公探寻的眸光传来,费儿方才明白自己走神了。
抿了抿唇,待她将周公公额际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时,费儿方才将药箱关好,伸手将方才为他清理伤口的清水递给了一旁的香巧。
“娘娘对你这么好,如果你往后在听太后的令来迫害我们家娘娘,你以后如何能安?”香巧接过水盆,冷冷的说了一句,方才转首去放药箱。
周公公低垂着头,半响才道,“娘娘对我的好,我一定会好好记得!”
费儿随意的笑了笑,并未往心上去。
这报答的事也就算了,只要他以后能守住太后,主仆二人安安份份的呆在这后宫,别和裴然添乱便好了。
“那走吧。”拿起药箱,费儿便要往仁寿宫的方向走去。
“娘娘,奴才来拿,奴才来拿。”周公公拉过费儿的药箱,直接就挂在自己的手臂上,复又躬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她勾了勾唇,率先离去。
晚妤瞟了周公公一眼,跟了上来,道,“娘娘,我和你一起吧。
“恩。”费儿知晚妤是放心不下太后,便也不多加阻止。
刚一踏进仁寿宫,费儿便闻到了一股怪味,好似没怎么通风的原因。
周公公看见了她面上的表情,面上闪过一丝讪笑,“这些天,太后娘娘让人把仁寿宫闭了个严严实实,今儿个都是因为她无奈之下,来求娘娘您帮忙,才打开的。”
她点头,不做他想,径直的跟着周公公走了进去。
宽大的床榻上,太后双眼紧凹,面色苍白,唇也是一片白色。
周公公弯身走到太后的榻边,伸手细细的理了理太后脸颊上的碎发,凑到太后的耳边轻声道,“娘娘,奴才给您找来了大夫,娘娘,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太后无光的眸子有了一丝回转,淡淡的瞟了周公公一眼,复又恢复了起初波澜不惊的模样。
周公公转头望她,面上带着一丝苍凉的笑意。
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即便狠毒如太后,也有一个如此衷心的人守在她的身边,她这辈子,也不是完全白活了。
费儿缓缓的踱到太后的床榻边,放下手里的药箱,一言不发的抬起了太后的手就探向了她的脉间。
周公公的眸光紧紧的凝着太后,面上很是担心。
太后察觉到了手上的异样,愣愣的转首望她,待看到了她的脸颊之时,双眸瞬间一睁,像是疯了一般的窜了起来,右手挥起塌上的木枕就要向她的头部挥来。周公公见状,急忙上前压住太后,噎着嗓音道,“太后娘娘,你不能这样,皇后娘娘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的病再不治治,以后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