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完颜月的婚事

第一话两国联姻

一大桌子菜上了桌，众人刚准备坐下，玉启明与玉启远就过来了。众人此时都在犯嘀咕，连玉祀也有些不满这两个儿子的到来。真是的，这两个人现在居然跑来吃白食，我们可都是干了活才能吃饭，你们倒好，正踩着饭点过来跟我们抢吃的。这一干人自然对对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玉启明兄弟俩正纳闷着自己怎么今天这么不受待见，刚想开口询问一二，一旁的林雅琴急忙上前把他们俩带到座位上去了。雪尘率先开了口：“你们俩坐下吧，待会儿菜该凉了。”待他们俩坐下，雪尘才发现完颜月今天怎么到现在还没露面，于是准备起身去找她，可这时完颜月已经出现在了房门口，对众人欠了欠身坐了下来。

这餐饭大家吃得很尽兴，都不免多喝了几杯。席间，那玉祀哪里还有半点太上皇的模样，就数他与古至善两人拼的最凶，古至痴和东方逸性子比较相近，两个人自然也是你来我往。这中间只有镇星完颜月和玉启明似乎略有所思，雪尘看在眼里，想着待会儿去问问看。

这几个人喝得东倒西歪的老头大叔被送进房之后，玉启明玉启远也回了宫。出门之前，玉启明对雪尘说：“过两日你陪完颜公主一同进宫吧，今晚好好劝劝她。”雪尘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月牙儿有什么事？刚欲询问，旁边的玉启远也开了口：“她应该想自己告诉你吧。你待会儿问问看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留在西梁我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雪尘送走了他们兄弟二人，回头便朝完颜月的房间走去。

完颜月晚上几乎没吃多少，席间还曾抬头看了玉启远几眼，看来这件事与玉启远有关了。推开房门一看，完颜月正半躺在软榻上，闭上眼睛皱着眉头深思。雪尘来了之后，完颜月起身递给了她一封书信。雪尘接过来一看，眼神越来越冷，原来是匈奴可汗完颜宏给完颜月的一封书信，里面写到太子完颜晟两日后将抵达西梁递交联姻的国书并送上完颜月的嫁妆，一个月之后，完颜月与西梁德远王玉启远完婚。

雪尘此刻终于明白完颜月为何烦恼了。她心里明明已经有李光，而那李光显然对自己根本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之前雪尘也提醒过她，他们之间的身份是他们最大的障碍，本想着李光这次成了青州太守，以后加官进爵定然差距会越来越小，可如今一纸婚书让她彻底的断了念头。让她以后还能有什么念想？这一旦嫁了人便再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如何不哀愁？

雪尘担忧的并不只是如此，这匈奴打的什么主意，自己明面上和西梁结亲，暗地里却对西梁虎视眈眈。这战争是一触即发，如果将来有这么一天，丈夫，父亲，哥哥，在战场上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让月牙儿如何自处？难道非得让月牙儿这么一个纯洁无暇的十五岁少女当两国之间明争暗斗的牺牲品吗？这一连串的思量此时雪尘并没有对完颜月说，现在大婚已成定局，此刻跟她说这些残酷的事实，似乎过于残忍。雪尘嘴角动了动，却还是没有把这份担忧告诉她。哎，将来要发生的事情谁也控制不了，说不定还有别的可能呢？暂时还是不要说了。

雪尘自己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转过身对完颜月说：“月牙儿，玉启远是个爽朗的男人，他成为你的夫君之后定会好好待你。但是如果你不愿意嫁，我白雪尘一定让你逃离这个是是非非，如何？”完颜月听闻雪尘的话，猛的抬起头，眼中泛着精光，可是过了一会儿又瞬间暗了下去，淡淡的说：“雪尘姐姐，我身为匈奴的公主，自小就有人告诉过我，我的婚姻是不可能由自己做主的。我身在匈奴，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帮父汗皇兄什么忙。这次一定是非这样做不可，才让我嫁人的，我不逃走，我会欢欢喜喜风风光光的出嫁。”雪尘接着说：“我这便修书你皇兄完颜烈问问他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你皇兄是真心疼爱你的，这个我是看得出来的，这次不是他来西梁而是太子，我想他也是不愿意你这么出嫁的。”自己方才说完这话，立刻回想到完颜烈走之前所说的话，那个时候他说他匈奴王庭即将有一番权利争斗，难道他现在有难？不然对月牙儿的事怎么会坐视不管？

见月牙儿心意已决，雪尘也不好多说了。毕竟玉启远和自己相交以来，一直都觉得他是不错的人。现在月牙儿嫁给了他，定然会对她好的，自己也放心。于是便又给月牙儿笑笑说：“月牙儿，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你出嫁的时候花轿就从我这西郊别院走吧，姐姐会给你置办一个像样的嫁妆。”完颜月想了想，问道：“不知西梁皇上和我哥哥会不会同意。”雪尘轻轻拍了拍完颜月的头，“放心，他们一定会答应，两日后你皇兄便会抵达金霄城，届时我会和你一同进宫。到时候我来跟你皇兄说这件事，你看好不好？”完颜月双手挽住雪尘的臂膀，轻轻说：“我从小一直都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姐姐，可惜我们匈奴王庭的公主们似乎都和我合不来，倒是你最像我的姐姐，姐姐你最疼我了。其实我也知道，之前我落马还是玉启远救了我，算起来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既然你说他好，他肯定是不差的。”雪尘见她又开朗了起来，便让她早些休息，自己出了房门。

可谁也不知道，这个月牙儿却像泄了气的皮球，在雪尘离开之后盯着门框看了一晚上，也沉默了整整一晚上。

这一晚，她并没有留下一滴泪。

第二话匈奴太子

第二日镇星一大早就出了门，想来一定是去见他母后去了。自己闲来无事，去了雪茗轩和东方逸谈了谈目前在四国产业的情况以及杀手楼等人手上的安排。一番商谈之后，雪尘便出了后院，来到前厅之后见酒楼里来了一位客人。这客人看上去约摸二十五六岁，瘦瘦弱弱的身材。但举手投足之间可见其沉稳内敛，隐隐还有一股书卷气，样貌虽然不是特别出众，但雪尘还是不由多看了两眼。岂料雪尘望过去的眼睛正巧被他发觉，那男子眼睛轻轻一扫，盯着雪尘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审视。

这男子身边只带了一个随从，那随从体格强壮，与他的主子两个倒是走了两个极端，一个魁梧，一个瘦弱。那随从见雪尘盯着他家主子的眼睛没离开过，正欲上前，倒是那男子及时拦住了他，“阿石，不必，这位朋友没有恶意，对吗？”那男子对着雪尘的方向说道。

雪尘笑了笑，迈着潇洒的星步走到他的面前，“有朋自远方，不亦乐乎。在下是这雪茗轩的主子染尘，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阿石在一旁不满道：“我家主子身份尊贵，岂是你这等草民可以问其名讳的。”

那男子对阿石摆了摆手，示意阿石退到一边，对雪尘不咸不淡的说道：“既然阁下是染尘，那本宫也不再有所隐瞒，本宫正是完颜月的哥哥，匈奴王庭的太子完颜晟。”

雪尘笑着拱了拱手，“原来是完颜太子，在下方才打扰了太子殿下用餐，请太子殿下恕罪。殿下乃是人中龙凤，自然是不会与在下计较的吧？”

完颜晟挥了挥手，“本宫自然不会与阁下计较，这次本宫先仪仗队来到这西梁，便是想沿途看看这西梁的风光。听说这雪茗轩乃是天下第一楼，特地微服过来瞧瞧，没想到竟然遇上了雪茗轩的主人，乃是本宫的荣幸，怎么还会计较这些小事？”

看似短短的几句话，雪尘倒是对这匈奴太子重新审视了一遍。此人决不似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在匈奴以武力为尊的地方能够稳居太子宝座，手段定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况且这一套话可说的真是好听，这完颜晟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一下子就把自己微服的理由扯到看风景上面来。想那完颜烈虽然有勇有谋，但真的动起真格来，胜负还真的很难分出来。

雪尘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完颜晟一旁的椅子上，对他说：“太子殿下远道而来，一定非常想念你的妹妹吧，这次要嫁妹妹，殿下一定是万分不舍的吧？这完颜公主如今刚好在我的府邸，如果殿下想见她，就由在下安排你们见面吧。”完颜晟回到道：“不急，待明日仪仗队到了，本宫面见了西梁皇帝自然会见到她。本宫初次来到金霄城，对这里风土人情很感兴趣，今日想独自到处走走，谢谢染尘公子的美意了。”

这个哥哥当真是称职啊！此时雪尘更是有了别的疑问，要说联姻，匈奴这边有这个太子和完颜烈两个和玉黛眉联姻，这边玉启明也可以，为何会落到玉启远这个闲散王爷身上？只怕当真另有隐情了。明日之前看来有必要进宫问问玉启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既然这太子殿下要独自逛逛，那就让他逛吧，不过这‘独自’不包括偶遇一些我的人吧。

待这太子起身离开之后，雪尘便打了暗号让雪影暗卫跟着他，自己进了宫。

进宫已经是午后申时，玉启明正在南书房批阅奏折，旁边还放着几盘早已凉了的饭菜。玉启明正专注于面前的几个奏章，没有发觉已经走进去的雪尘。进去之后，看他这样子，便吩咐旁边的小太监把凉了的菜端下去换点热的再呈上来，自己则寻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晒起太阳来。这深秋已至，已经略微有些凉意，晒晒太阳还是很舒服的。

“不是说了朕不饿，不要来打扰朕吗？”玉启明对着一旁送上饭菜的小太监语气不善道。

雪尘起身走到他桌子前，随手拿起一只鸭腿啃了一口，说道：“是我饿了，让他是送上来的，皇上不会不管咱们百姓的死活吧？只是我这些也吃不完，还是皇上帮在下一起吃吧，皇上一向崇尚节俭，定不会浪费这些粮食，对吗？”

第三话就知道你肯定要问

此言一出，玉启明停下了手中正在书写的笔，望着雪尘无奈的叹了口气。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雪尘这一人会这样对自己说话了，虽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可也有不能得到的东西，比如，这个女人的心。也罢，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雪尘还没开口，玉启明便走下了玉阶，命宫女布了几个菜，领着雪尘坐了下来。一边往雪尘碗里夹菜，一边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等到明日的，你想问什么我知道，待会儿我定会一一解答的。”

匈奴在雪尘动身去青州的同时也向西梁派来使臣商议两国结盟的事宜，玉启明自然对那匈奴不可能完全尽信，也不明白匈奴此刻提出结盟是何用意。商议的结果就是联姻，这联姻的人是很讲究的。双方都心知肚明，西梁绝对不会取一个匈奴的公主为妻，这玉启明刚登基，还是太子的时候连个太子妃都没有立，现在皇后之位悬空，此刻娶亲自然是西梁不同意的。再说说那匈奴，虽然也可以将西梁公主嫁与他们西梁的皇帝，先不提那匈奴可汗的年纪五十多岁可以当爷爷了。那匈奴任谁都知道，匈奴太子的威信是比不上在军中的完颜烈的，嫁给太子好像又不太够分量，万一匈奴可汗之后把王位传给了完颜烈呢？同样的道理，把赌注压在完颜烈身上也不太可能，那完颜晟再怎么说也是个太子，万一真的当上匈奴可汗了呢？所以一时间，双方都不可能达成一个共识。这个时候太子完颜晟给匈奴王出了个主意，既然现在只是为了表达一个“诚意”，那就把联姻的人放在重臣上。比如我们的公主完颜月嫁给一个西梁的重臣，这西梁最适合的重臣自然是皇帝的弟弟玉启远了。

这样一来，西梁接受了匈奴来的公主做王妃，匈奴也有了一个西梁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女婿，毕竟那玉启明如今只有玉启远这么一个弟弟，自己又无子嗣，玉启远自然就成了储君。虽然这样一来，两国之间联姻的问题解决了，但是谁又会问他们两个一句呢？答案自然是不会，玉启远不是个不明是非之人，玉启明跟他一说，他便明白这乃是无奈之举。那完颜月见过几次面，也不是自己讨厌的类型，于是便答应了。其实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这头拒绝了，要联姻的定会是玉黛眉，自己也就这么一个妹妹，她心上的人是谁我管不着，但是想来绝对不会想嫁去匈奴。那匈奴民风彪悍，便不是那么有节操观念，在那样的一个地方，女人其实是一种资源。经常有哥哥战死，弟弟娶了嫂嫂，这样的事情可是屡见不鲜的。玉黛眉这样的内向的女子到了匈奴那边恐怕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事情是问清楚了，这事看来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雪尘却开了口：“如果我告诉你，完颜月已经有心上人了，此人还是你的朝廷重臣，你可还有什么办法转圜？”玉启明叹了口气，还没开口，雪尘又接着说：“启明，谢谢你此刻的犹豫，有你这声叹息，我想月牙儿在西梁的日子定然不会难过的。你现在身为西梁皇帝，要考虑的不只是我的请求，更多的要顾虑这西梁百姓的死活。现在匈奴兵强马壮，西梁却是内忧外患，大战一旦打响，西梁占不了任何好处。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我身为月牙儿的朋友，我必须有此一问，希望你理解。”

我知道的，雪尘，当我玉启明坐上西梁皇帝的龙椅时，我就已经知道我这一生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我当然知道完颜月是你的珍视的人，可我不得不这么做，你能如此理解我，我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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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端午节了，希望大家能陪在自己家人身边好好过节。祝各位看官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