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聘礼
第一话情断
翌日清晨，玉启明已经派人准备了一辆马车早早等在了别院门口。今日雪尘竟然一改平时的男装，换上了一套雪白的云纱，虽然脸上还是挂了一层面纱，但是根本遮不住人儿的芳华。就连守在门口的一干侍卫都惊呆在当场。月牙儿一袭红色盛装与一旁的雪尘一白一红，一个活泼，一个清丽，看得所有人都目不转睛。雪尘顿时脸色有些不太好，“还走不走了？”众侍卫一惊，才从方才的惊艳当中回过神来。一旁的一个侍卫走上前行了个礼道：“不知染尘公子现在何处？皇上特地吩咐要将完颜公主和染尘公子送入宫中，奴才不敢有丝毫懈怠。”月牙儿在一旁捂着嘴笑了笑，雪尘一旁说道：“自然不会让你为难，你只管送我们二人进宫便是。”
月牙儿一上车就凑到雪尘身边说起悄悄话来。但见完颜月问道：“雪尘姐姐，为何你今日要女装进宫？你不怕别人认出来吗？”雪尘回道：“我不可能穿男装穿一辈子，再说上次我化名染尘在青州立了功，现在朝堂之上没有人见过我的真面目。如今两国谈判，我若是一身男装上了殿必然会被扯进这些絮絮叨叨的唇枪舌战当中。既然今日主角不是我，着此女装便可不必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口水战，在一旁陪着你就好。等会儿我们进宫只管好吃好喝，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定然与你寸步不离。”月牙儿一下子扑上了雪尘的脖子，饶着她的玉颈蹭了又蹭，取笑道：“雪尘姐姐，若你是个男子，就算是私奔我也要嫁给你。”雪尘刮了下月牙儿的鼻子，“就快嫁人了，还说这样的话。”月牙儿伸了伸舌头，对雪尘做了个鬼脸，缩在一边假寐去了。
月牙儿，我宁愿你现在跟我又哭又闹，也不愿意你现在这般笑脸相迎。虽然你刻意表现出欣然接受这样的安排，但是你越是这样显得毫不在意，就越说明你心里很苦。月牙儿，今日是李光出发去青州上任的日子，等会儿我会安排你见他一面，希望你能借此机会了结这段孽缘。
不一会儿，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雪尘和完颜月同时睁开了眼睛。李光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知染尘大人找下官有何吩咐？
雪尘没有动，完颜月也没有动，一时间车内车外都寂静得可怕。李光见里面没有动静，接着说：“如果染尘大人没有吩咐，下官这就告辞了。”听闻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完颜月终于还是跳出马车，追上前去。
“李光，你站住！”李光缓缓转过身，望着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完颜月，嘴角动了动，却开不了口。完颜月盯着李光淡漠的眼睛，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朝他吼道：“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吗？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在乎我马上就要嫁给别人了吗？你就如此狠心？”李光丝毫未动，任凭完颜月雨点般的粉拳砸在他的胸口。过了一会儿，完颜月停止了抽泣，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指着李光说：“既然如此，你走吧。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纠葛，我对你再也不会留有半丝情意。”李光自始至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低头不去看此刻毅然离开的完颜月。而完颜月进了马车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雪尘摸了摸她的头发，对完颜月说：“月牙儿，有些人虽然与你有些纠葛但注定是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路人，有些人虽然看似与你无缘却是你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还有一句话没有对你说，月牙儿，只要你的身份是匈奴公主，就算我雪尘拼尽全力阻止这次联姻，你还是会被你的父汗皇兄出卖的，将会有下次，下下次。你现在借这次大婚逃出了匈奴那个漩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蛊毒不知何时会发作，不可能护你一生周全，可玉启远可以。他是一个真正的汉子，无论他对你有没有男女之情，只要你一天是他的妻子，他都会护你周全。
希望现在这样的决定对你来说是正确的。
第二话赴宴
不一会儿，马车已经驶入了宫门外，等在门口的是元喆，当初玉祀退位时元喆本想追随玉祀，可玉祀坚持让元喆留在了宫中，一来可以保护玉启明的安全，另外自己也想过一段逍遥日子。看来这元喆已经得到了玉启明的重用，与一旁的侍卫不同，元喆似乎根本不就在意其他人的眼光，一旁的侍卫悄悄给元喆说了句‘怎么会是两个女子？’元喆停了一会儿，回头望了一眼雪尘遮着面纱的脸，向旁边侍卫摆了摆手，示意继续上前。
元喆将她们两人安置在偏殿等候传唤便转身离开了。不一会儿，又一个老熟人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染尘老弟，听说你今日也进了宫，我特地来看看你。说起来我们好一些日子没见了，我最近可是忙得不可开交，连去雪茗轩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
雪尘笑着回道：“卢大人如今现在官高一品宰相，乃是当朝重臣，自然是会繁忙一些了。”卢清望推门进来却只见到一身女装的雪尘，只是一瞬间的惊讶，随后两眼便显出了浓浓的笑意“看来得称你为染尘姑娘了，本来还想着今日来与你商谈与匈奴和亲的事，可今日见你这身打扮看来是想置身事外了。”
卢大人也不避着旁边的完颜月，大大咧咧的自顾自端起茶喝。聪明人说话也不点破，今日雪尘只怕想完全置身于事外也不太可能，雪尘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如今玉启明为了西梁，完颜晟为了匈奴，都是顾不上夹在中间的完颜月的。而自己对完颜月也做不到置之不理，既然如此，势必是要被卷入这场舌战当中的。好吧，那我倒要看看，是我这个现代的辩论手厉害，还是你们这些古代的谈判专家厉害。
“卢大人，在下本名白雪尘，之前的染尘乃是化名，请大人见谅。在下还有一事相求，等会儿我会向皇上表明希望完颜公主从我西郊别院嫁入德远王府，希望卢大人一旁相助。”
“哦，这恐怕于理不合吧，这完颜姑娘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从别院出嫁只怕会落匈奴人的口实。”
“卢大人不必过虑，在下自会让匈奴欣然接受这个条件，而且，他们还会感谢我这个染尘公子的‘宠妾’。”
“既然如此，适当的时机本官自会从旁协助与你。谁让染尘公子酿造的凤栖雪如此绝世无双呢？不过可说好了，本官可要十坛上好的佳酿。”
“那是自然，卢大人这一要求在下必定办到，在下珍藏的佳酿届时会送到您府上。”
随后一个公公过来传话，让三位即刻到大殿去赴宴。雪尘站起身，让完颜月定定神，一起进入了文德殿。文德殿平日都是专门招待外来使臣以及犒赏群臣的地方，现在整个殿内除了龙桌之外只放了六张矮桌，只见左上方端坐着一位衣容华贵的妇人，左下第二张桌子居然是穿着深蓝色蟒袍的镇星，第一次见镇星穿得如此华贵，也不由多看了一眼。右边第一张桌子坐的是身穿匈奴太子服饰的完颜晟，接下来是玉启远，左右两边一边空了一个桌位。待走在卢清望和完颜月身后的雪尘走进殿中之后，镇星和完颜晟的眼光同时向戴着面纱的雪尘瞥了过来。镇星的眼光有些复杂，似乎还有一些哀伤，而完颜晟则是审视，淡然中也透露出浓厚的兴趣。雪尘也不再看他们两一眼，领着完颜月朝玉启远身旁的桌子坐了下去，卢清望自然就坐在了镇星的旁边。
不一会儿，宫女们就给各个桌子端上了美酒食物。雪尘对那些食物倒没什么兴趣，这酒，倒是可以品一品的，看看这宫廷酿造的酒怎么样。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点儿也不在乎其他几桌投过来的目光。
这边雪尘已经喝了三杯，完颜月看雪尘喝得好不惬意，自己也端起杯子仰头闷了一口，发现这酒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甚至还能感觉到畅快之意。两个女子倒成为了这场中喝酒最为豪爽的一桌，一旁的玉启远看到完颜月喝得醉醺醺微红的脸庞，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意。只是这完颜月身边的女子怎么会如此熟悉？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见过。
第三话讨价还价
玉启远疑惑的望着雪尘，雪尘淡淡朝他一笑，说道：“王爷，才几日不见便忘了我吗？小女子雪尘，是染尘公子的宠妾，前几日王爷来我们府上做客，还夸我做的几道小菜好吃呢！”玉启远愣了愣，原来她竟然是染尘，不过惊讶之余却有些莫名的不悦，原来她是女子，扫了一眼坐在上方龙椅上的玉启明，心里便有了底，这玉启明只怕也是早就知道了。这刘镇星待在她身边这么久肯定也是知道的，原来如此，心里顿时自嘲的一笑。可惜，自己早就退出这场没有硝烟战争了，眼下要成为我妻子的是这位完颜公主，对雪尘只能有朋友的情谊了。
想通了此处，玉启远端起手中的酒杯向雪尘敬了一杯酒。雪尘与他相互一饮而尽，她自然是知道玉启远这杯酒要表达的意思。雪尘和玉启远喝完酒同时看向中间的完颜月，月牙儿似乎喝得有点多了，小脸红红的煞是可爱。
玉启远和雪尘这边的桌子喝得畅快，那边却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夹枪带棒。
完颜晟：“西梁皇上，我等奉可汗之命前来与您商谈和亲的事宜，可您似乎并不太配合。我们可汗要的聘礼并不多，只想要青州地域加上三千万两黄金和与西梁自由通商的协议，这么简单的要求难道您还不答应吗？”
卢清望：“完颜太子说笑了，三千万两黄金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些，至于与我西梁通商，这件事倒是可以商量的。至于青州府…”
还没等卢大人说完，玉启明开了口：“青州府乃是我西梁国土，要我西梁将青州拱手相让绝无可能。还请完颜太子回匈奴回禀可汗，就说我西梁对于这次和亲诚意十足的，可是如果是有损国体的，朕和朕的百姓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完颜晟听完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整个殿内似乎变得异常安静。僵持之下，一道似清泉的声音不高不低的漂了过来：“皇上，既然完颜太子奉可汗之命专程前来商议和亲之事，肯定是对这次和亲非常有诚意的。金子我们西梁没有那么多，可羊群倒是有很多的，用羊群代替黄金送给匈奴可汗不是更好？至于青州府乃是我西梁领土，我们西梁绝不会退让，想必完颜太子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希望太子殿下回匈奴之后向可汗解释清楚，以免造成两国的纠纷，到时候兵戎相见就不太好了，您说，是不是啊？”雪尘不高不低的声音回响在殿内，玉启明对雪尘笑了笑：“雪尘姑娘所言极是，朕正是此意。请完颜太子回禀可汗。”
完颜晟没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而是转头问向雪尘：“这位雪尘姑娘冰雪聪明，深得本宫心意，如果西梁皇上愿意将雪尘姑娘送入匈奴做本宫妾侍，本宫便答应您的要求。”完颜晟此言一出，在座的几个男人几乎同一时间跳了起来，玉启远毫不掩饰的怒目盯着旁边的完颜晟，而玉启明和镇星则是直视与他。
雪尘则铃铃的大笑了起来，对完颜晟说道：“小女子已经是金霄城染尘公子的妾侍了，平日锦衣玉食惯了，只怕你是伺候不了我的。再说小女子只是一名普通百姓，哪里能当聘礼，太子殿下真的是在开玩笑吧。”
完颜晟侧过脸微微笑了笑，“既然雪尘姑娘说本宫是在开玩笑那就是玩笑吧，至于聘礼就这么定了，一千万两黄金加上五千头羊，另外自由通商的协议。”
玉启明正在思忖间，望见雪尘递过去的眼神，当下便答应了下来。
雪尘此时又往口中送了一杯酒，就许你们漫天要价，难道我就不能坐地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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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文中一些称谓的问题，请各位看官不要深究，并不是雪尘懒得不愿意应经据典，而是雪尘个人认为只要看的人觉得舒服，这个问题就不用太着重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