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实战对抗

神机营黄土飞扬的校场之中，在高台上的皇上、台下的一众老将，以及几千名神机营士兵神情各异的注视下，大明朝的新式战车与蒙古骑兵的首次对抗，以五十对二百的悬殊人数展开。

二百名的骑兵形成三角形箭头一样的冲锋阵列，蒙古俘虏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兴奋，一边发出草原上充满野性的怪异呼叫，一边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以迅速加快的速度奔腾着冲向战车。

忽然间“砰砰”两声传来，战车毫无征兆间开炮。

两枚炮弹先后在蒙古骑兵阵列前方爆炸，十几匹战马嘶叫着倒下，当场压死压伤骑兵五人。

而炮声刚落，几乎没给蒙古人反应的时间，六名准备多时的火铳手紧接着开火。连续“啪啪啪”的六声枪响之后，三颗铁弹射中两匹战马，一颗铁弹打中一个蒙古兵的大腿，最后两枪射偏。

众老将们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的连声叫好。

而在这种情况下，蒙古骑兵或者因为战马受惊，或者有意避开火炮与火铳的锋芒，暂时放弃冲锋，只剩下一百余骑骑的队伍迅速散开，在控制了受惊的战马之后，逐渐绕到战车的两翼。

战车就好像没有发现蒙古人的动作，仍然保持着车阵不动，所有战斗人员的位置没有丝毫变化。

蒙古人没有了火力压制，重新嗷嗷直叫起来，迅速冲到战车两翼。两翼各五名将士抬起一米多长的铁枪，避开嗷嗷直叫的蒙古人，狠狠刺向战马。一来一回有七八匹战马倒下，而蒙古人在此刻的距离下，弯刀不足以砍中战车上的将士，于是四十骑快速的向两翼压进。

直到前方再也没有敌人的这一刻，战车正前的六名炮手与鸟铳手才全部离开战斗位置，从车厢里拿出一模一样的长枪，两边总共二十人，刺向刚刚可以下刀的蒙古骑兵，马上又有十八骑倒下，而其余蒙古人面对着转眼成为刺猬一样的战车，只能再一次散开，只剩下最后一百二十多骑。

“好！”淇国公忍不住大叫一声，握着佩刀的手紧紧捏着，好像已经按耐不住要冲上去。

其余的老将甚至是观战的数千神机营士兵也顿时爆发出喝彩。

一百二十多骑蒙古士兵稀稀拉拉的散开，就像是群狼猎捕一头大象一样，重新聚集时将目标放在了车阵前方的战马上。

战车上的十几名炮手与鸟铳手重新拿起火铳，站到了车厢四面，在长枪手的掩护下，进行远距离的瞄准射击，虽然同样的稀稀拉拉，却比之前战车奔跑时命中率更高。

最后的一百骑蒙古骑兵已经停止了进攻，见无论靠近还是躲开迟早都会被杀死，此刻已经被逼红了眼，竟忽然间默契的调转马头，策马狂奔，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向校场的栅门，想要逃走。

早就提防着这些蒙古士兵的数百名神机营鸟铳手，见状毫不犹豫的开火，只听一连串“噼里啪啦”的枪响，五十骑连人带马一个倒下，每个人身上都至少有五颗铁弹，死状凄惨，而另外五十骑则立即下马投降。

校场之中无论老将还是士兵，都发出叫好声，唯有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死人的陆风胃里有点不舒服。

“前方的炮手与火铳手，用远距离的活力撕开正面冲锋阵型，迫使蒙古士兵散开，而两边的长枪手以兵器的长度优势，杀伤侧翼的近距离包围，火器和兵器都发挥了最大的价值，无论人员配置、战斗位置还是战法，都安排的太妙了！”校场外遇到的那个中年将军忍不住拍手称赞。

甚至了解车营战法的孟善老爷子，第一次看到实战能有如此骄人的战绩，也忍不住连连点头：“这战法能根据敌人的状况，随机应变的调整战斗位置，连一个下令指挥的人都不需要，五十名士兵完全能够根据一双眼睛看到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战场上足够灵活。”

“想那二百骑骑蒙古人在这战车之下，竟然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撑到，就死伤了一大半，而剩下的人宁愿自找死路的逃走也不再战斗，反观战车上的将士们，居然连根头发都没被伤到。”一个将军忍不住咋舌：“这车营战法，还真不是火器加战车这么简单，比我想象中的厉害！”

淇国公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皱着眉头问道：“若按照车营的战法，战车上除了士兵之外，还要押运着粮草，若是那样的话，单单只是重量就会让战车的集结变得迟钝，更重要的是粮草占了地方，战车上不会像现在这么宽敞，将士们更换起战斗位置的速度肯定要大减，绝对不如现在。”

“以战车现在的战绩，足以作为战斗主力，与我明军的骑兵一起在大军的正前方杀敌，何必多此一举的押运什么粮草，交给专门押运粮草的士兵也是可以的嘛。”另外一个老将提出质疑。

而又一个将军反驳：“战车上装着粮草并不只是负责押运而已，真正的目的是保护好粮草，免去长线补给的麻烦，让士兵们无论多远距离作战，都能一边杀敌一边踩着自己吃的口粮，这是车营战法最至关重要的一个策略，更何况现在皇上准许试行，我们看到的这些将士根本就是押运粮草的士兵！”

老将们由称赞变成了争论，观战的神机营士兵们也是热火朝天的讨论，使整个校场乱哄哄一片。

这时候忽然有三个中年军官从高台那边跑过来，绕到脸红脖子粗的众老将面前，单膝跪地行礼：“参见各位将军！”

淇国公一看这三人，认出是本该陪着皇上的神机营指挥使，于是问道：“皇上可有何旨意？”

“回丘将军，皇上已经走了。”三人仍然半跪着。

“走了？”孟善问：“就没有留下什么话？”

三人中一个大黑脸抬起头来，兴奋的说：“皇上留下旨意，这战车再造二百两！”

孟善一喜：“那有没有说，要让战车作为今后征战蒙古的主力？”

大黑脸遗憾的摇了摇头。

“就算作出了那样的决定也不会是在这，估计明天早朝时会有定论。”淇国公留下这一句话，勒了勒缰绳往战车走去。

其他老将们没了皇上在场也再无顾及，跟着淇国公跑到战车的跟前参观，继续之前的争论。

陆风无奈，也只能陪着。

但综合刚才的战斗，他的想法与淇国公一致，明白战车如果加上粮草，就不会像之前那样轻而易举的歼灭蒙古一百多骑兵马，而加上粮草又是不可省去的一环，所以现在他倒希望皇上不要太高看了车营战法，再造二百辆战车倒没什么，可千万不要让战车成为纯粹的战斗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