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与众老魔们
一群将军就像青春期少年研究女性长辈的护舒宝一样，围着战车琢磨了一个多时辰，期间爆发出无数次关于护舒宝究竟是日用还是夜用的争论，可最终也没能达成统一的共识——战车未来究竟作为绝对的主力攻击武器，还是按照车营战法的要求发展，还得等明天早朝时，看皇上的决定如何。
一个时辰后，众位将军见天色已晚，便结伴离开神机营校场。包括大黑脸在内的神机营军队特意来送行。
在返回南京城的路上，陆风与众老将并驾齐驱，浩浩荡荡如黑社会堂口砍完人后出来宵夜，置身其间只觉威风八面，忍不住抬头挺胸，满面春风，很想调戏几个小妞。
“战车以后的发展且先不论。”一位明显是军二代的中年将军，此事大煞风景的又谈起了战车：“各位觉得，有了这样的战车和新的战法，皇上是否会配合，改变以往对待蒙古的策略？”
“肯定会变，但关键是怎么变。”另外一个中年将领笑眯眯的说。
那个中年将领纳闷了：“要么千里追击深入，一次打残蒙古，要么按照车营的战略且战且进，拖垮蒙古，还能怎么办？”
“这只是蒙古挑起战争之后的战略，有了战车和车营战法，到时无论是千里追击还是且战且进，都可以灵活运用，但在蒙古没有挑起战争之前呢？”之前那位中年将领满脸高深莫测：“历朝历代，中原对待蒙古的战略应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样被动的战略，是不是也应该变一变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将军先是一愣，然后个个蠢蠢欲动。
“对啊，从前中原只等北方民族挑衅才会还击，只因为开始战争之后，一来胜负难料，二来损耗极大，但现在有了车营战法和战车，形式已经大大不同，中原何不尝试着主动出击一次？”
“更何况，战车和车营战法一旦形成规模，需要进行实战来逐步完善，纵使不进行全面进攻，拉出一支中等规模的军队去蒙古练练手，那也是可以的啊！”
“而且历朝历代都没有中原完全主动进攻的先例，蒙古人绝对想不到我们会突然袭击，到时候定能蒙古人一个措手不及！”
众将军中的开始了七嘴八舌的讨论。
陆风绝对没想到这群人跟小屁孩一样人来疯，因为战车和车营战法的出现就要主动去蒙古找茬，他提出车营战法并设计战车的目的是让大明朝不吃亏，可不是为了这群好战分子去没事找事儿的啊。
还好，众将军里头有清醒的，就比如郑亨老爷子，越听越不满，此时终于皱着眉头开口：“战争一旦开始，就算有了车营战法和战车，将士兵的伤亡和粮草的损耗降到最低，那也仍然是一件劳民伤财之事，更何况战争之中充满变数，谁能保证有了战车和车营战法，就一定会大获全胜？”
“没错。”孟善老爷子难得同意郑亨的看法，面无表情的说：“就算被动的处境要变，那也需要从长计议，有了战车就马上嚷嚷着说要去攻打蒙古，你们难道都不知道自大是兵家大忌吗？”
有了这两位军中大佬的教训，其他年轻一些的好战分子安静了一些，但仍然有些嘀嘀咕咕的声音。
沉默了一路的淇国公这时开口，一句“明天听皇上如何决定，在做商议”，干净利索的结束了这一话题。
陆风松了口气。
郑亨老爷子此时忽然看了过来，笑道：“我们这群门外汉吵了这么久，子川可一句话都没说，战车是你亲自设计出来的，今天也看到了战车的样子和实战演练，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陆风还没回答呢，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的神机营军官大黑脸抢在前头朝众人说：“各位将军有所不知，今天亮相的战车只是仓促赶工，战法也有诸多不足的地方，距离小侯爷的要求其实相距甚远，实在惭愧。”
孟善老爷子这时有些得意的朝郑亨说：“子川的车营战法，又岂能是如此而已？你没看过子川交上来的‘册子’，自然不知其中的复杂，如此仓促赶工出来的结果，子川当然有诸多不满意的地方。”
郑亨老爷子来了兴趣：“那还有什么是没有实行的呢？”
“实不相瞒。”大黑脸有些惭愧的看了眼陆风，然后朝郑亨老爷子说：“包括战车在内的一整套的车营战法，还有太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想要达到小侯爷的要求，我们还需要最少五年时间。”
“五年？”众将军满脸诧异。
看过陆风车营战法具体内容的淇国公和孟善则笑而不语。
“在下只说两点，各位就知道为何需要这么多时间了。”大黑脸朝众人道：“首先，小侯爷提出，战车如果需要冲锋，颠簸的厉害，无论是火炮和火铳的精准度都将大打折扣，为了应付这一问题，小侯爷设计了一种叫‘减震’的装置，一旦安置在马车上，将会让战车比包了大量皮革在车轮上的马车还要平稳。其次，今天亮相的战车只是三款战车中的其中一款，另外还有一款较大的战车，除了正前方的火炮和火铳数量更多之外，战车两侧还需增加数排弓弩。单单只是这两点，即使已经有了小侯爷的设计，神机营也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才能达到。”大黑脸有点无奈的说。
一位将领听得玄乎：“加上弓弩的大型战车也就罢了，那‘减震’装置要怎么做？只是个设想，还是真的能实现？”
“并非空想，小侯爷的设计图纸，我们的工匠研究了一天一夜，弄清楚了其中的原理，立即就开始了赶制，现在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难题都已经被武城候在设计的时候解决了。”大黑脸认认真真的说。
“这一点老夫能作证。”孟善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那所谓‘减震’的装置，连老夫一眼看去，都能看得出是怎么一回事，神机营的工匠要是这样都做不出来，那可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大黑脸有些紧张的讪笑了两声。
没有看过陆风车营具体战法的众将军们，此刻看着陆风的目光再次不一样起来。
“以后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让你的工匠去二郎庄找子川，尽快把战车完善。”淇国公此时朝大黑脸叮嘱，见众将军们都有跃跃欲试，立即又补充一句：“你们要是心里痒痒，就去神机营看看，反正现在已经不用再保密，不要去围着子川问东问西了，人家是斯文人，可经不住你们这些大老粗去折腾。”
大老粗们哈哈大笑，一人笑着附和：“可不是嘛，子川刚刚讨了老婆，现在正是甜甜蜜蜜的时候，我们可别去打扰了人家小两口。”
大老粗们又是一阵哄笑，又一人道：“我可听说，子川那个夫人对子川好得不得了，管家里面是一把能收，而且心地善良，接济了邻居家一对孤儿，让那可怜的姐弟渡过难关，这么好的夫人，那可真是不多见啊。”
陆风有点发懵，接济喜儿姐弟有那婆娘什么事儿？怎么就把那功劳安到陆家夫人的头上了呢？仔细一想明白了，宣传啊！
“可不是？”孟善一巴掌过去，又差点拍出陆风的一颗肺出来：“摊上这个好老婆，你可得对人家好点，以后我要是听了别人说你敢欺负了她，绝绕不过你。”
脾气温和的郑亨也笑着朝陆风说：“这门亲事可是你丘爷爷亲自许下的，别辜负了你丘爷爷的美意，以后好好过日子，知道了不？”
陆风还能说啥，这就是玉珠操控舆论，让人都站到了那边去的结果，只能干笑着点了点头。
说着这些的时候，已经快到南京城，老远有一个人连滚带爬的朝吃夜宵的黑社会组织跑来，仔细一看居然是半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