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刀，打脸
若大的练武场，一道由远而近的身影。有着几分孤独，几分落寞，和一丝散漫。
一袭粗麻衣裤，简朴中透着干练。
在西院，一直以来，封易就是一个打柴少年。
从记事起就是，先是劈柴，长大了些便开始出去打柴。
自西院沦落至今，弟子的身份都很奇特。在院内你的身份先是一个杂务，其次你才是弟子。每个人都一样，有各自的分工。西院里不养闲人，也养不起。哪怕你年龄再小，总有适合你的杂务要做。
在西院，首先得学会生存，然后才是修炼。
封易自小便是这样熬过来的，其他弟子也是。能留在西院，就必先有这样的心态和觉悟。
看起来很公道，公平，也很和谐，这就是如今的西院。
封易淡然地走进人群中，看了看对峙中的严寄，又看了下身边的张言扬，眉头紧锁。
“过来两个人把张师弟扶下去休息！”
封易头也不回的说道。
“张师兄！你还好吧？”过来的弟子问道。
“我，，，“噗””一口鲜血迎空而出，张言扬终究还是没能压制住那股在体内乱窜的劲道。
“封易师兄！张师兄受伤了？！”扶着张言扬的弟子一脸惊慌失措。
“我知道！”
封易面无表情，望着严寄:“你不准备说声道歉？。”
“弱者没资格接受道歉！”。严寄冷漠回答。
“很好！弱者没资格接受道歉！你记住了。”
封易微怒，缓缓说着：“第五刀我代张师弟接了，出刀吧！”
说罢，前踏一步，面向严寄，随意站立。
“你就这样接我的一刀？！”
严寄盯着封易两手空空，一脸错愕！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首先，你要弄明白，我是代张师弟
接你一刀，而不是向你出刀。何况，，”
封易语气突然一变，“在我眼里，对付你，有刀和没刀最后结果都是一样！”
“你...”严寄立刻怒容满面，两眼寒光陡现。
握住刀柄的双手十指一紧，右脚微弯弹出，左脚前踏，挥刀直劈而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去死吧！”
严寄怒吼一声，刀势不减。
“只怕未必！”一道声音响起。
余音未了，封易已是左脚右转，右脚往左后方斜撤半步，紧随着右侧身，重心后移让过刀锋。右手随即探出，拿住刀背;左手指尖从刀柄处掠过，趁势以掌背抽向严寄的脸颊......
电光火石中，只听见“啪”的一声响，严寄捂着脸跌出丈外。
瞬时，四周一片寂静。呼吸停止，风停止，仿佛连空气也已停止，，，
良久。
“啊！不可能，，，”。
寂静中，突兀的一声惨叫打破沉寂。
严寄摇晃着身躯一手捂着脸颊，一手指向封易。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不可能！”到此刻严寄还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太快了！你看见是怎么回事吗？”
人群中，不断问身边的人此起彼伏。有西院弟子，也有南院弟子。
“我只看见严寄一刀直劈，眼看就到头顶了，随后封易师兄就这么头偏了一下，身子也跟着偏了一下，刀就落空了，然后不知怎么严寄就飞出去了，好像还让封易师兄打脸了，，，”这是一个西院弟子的事后所叙。
也有好事的弟子故意大声发问：“你真看清楚严寄被打脸了？”
“你耳朵干嘛的？没听见他飞出去的时候传来“啪”的声音啊？！”那道声音恼怒。
“说不定打的是屁股呢！”也有人反驳。旁边弟子听后忍俊不住发出窃窃的笑声。
场中央，封易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摆弄着手中的铁木赝刀，“这刀做工不错，我要了”。
虽说只是把赝刀，不如真正的精炼铁刀锋利，但经过特殊工艺锻造，重量和硬度却是与铁刀相差无几，只是刀身宽大刀背略厚，稍显笨重。因此，一把上好的铁木赝刀也是价值不菲。
在桑城，精炼铁刀是稀有物品。
一名刀客拥有一柄铁刀就是身份的象征。
而在西院，也只有两柄精炼铁刀，为院主和院士所拥有。其余弟子用的是都是铁木赝刀，连教习林业也不例外。
“封易，我认输了，把刀还给我。”严寄终于从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不管结果难不难以接受，现实就是事实。
严寄看着还有些发麻的双手，知道自己和封易的差距。能随意从自己手中夺刀，也能随意要了自己的命。
“想要回你的刀就自己过来拿！”封易不为所动。
“万师兄，，，！”严寄只能求助地望着万断雨。
“胜负已分，风易你还霸占着严师弟的铁木赝刀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万断雨不得不为严寄出面说话。
“没意思，刚不说了吗！我看上这刀了。当然，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给你个机会，凭本事来拿”。
停顿了一下，封易抬头看着万断雨说：“难道你想代替他取回刀吗？”
话音刚落，广场上顿时议论纷纷。
“封易师兄这是要挑战万断雨吗？”西院弟子中有人轻声问道。
“林业，你们西院可是越来越不象话了，切磋交流还带抢夺刀具不还的吗？”人群之外，与林业并肩而立的中年男子嘲弄着说道。
“万院士，怎么能说是抢呢？刀，有如刀手的生命，一旦离手便不再属于自己，你觉得呢？！”林业笑着反问。
身边的万院士听闻后立刻怒意陡生，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万断雨也是眉头紧锁，方才场上交锋的过程他最是清楚。按往日里切磋结果来衡量，他自问无法这么干净利落地击败严寄。
“怎么？害怕啦！刀也不想要了吗？”封易以轻蔑的语气再次发出挑战。
“姓封的，别不知好歹，万师兄会怕你？他那是给你台阶下，，，”南院弟子有人看出情形不对，出来帮衬道。
“哈哈，真是笑话，封易师兄还要你们给台阶下？刚才是谁被打脸了？”西院弟子也是不甘示弱。
“是啊，连刀都不敢要了，回南院去抱孩子去吧！”另一弟子的话顿时引来一阵大笑。
眼看场面越来越乱，万断雨已是骑虎难下，铁青着脸说：“封易，别太过份，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还是那句话，想要拿回刀凭实力说话！”
“哈哈！”万断雨放声大笑。
“一把赝刀而已，在南院也只是寻常之物，怎是你西院可比。”
万断雨扫视了场中众弟子一眼，接着说：“就算黑铁弯刀在南院弟子中也不稀缺之物”。说着，便从怀中拿一把带鞘的半月形弯刀。得意洋洋地高举在胸前，右手握住刀柄，缓缓拔出，，，
只见一道幽光在青黑色的刀面游离，刀长七寸，连同刀柄一尺有余。
半月形的刀体，宽约三指，刀尖沿着一个美妙的弧度上翘，甚是锋利美观。
周围顿时惊声四起，纷纷露出羡慕的目光。
“有本事你也来夺啊！！”万断雨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