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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劝赈遇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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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到了夏天,陕北的民变依然愈演愈烈,每到一处劫掠一空之后再拐走人口,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朝廷的官军疲于奔命,却只能跟在流贼的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杨嗣昌毫无战果,曹文诏在榆林一带打过几个不疼不痒的小胜仗,随着被流寇摧残的州县越来越多,大股饥民也涌进中原各地,各省也开始组织团练并加收剿饷,李仲以武举人身份被任命为杞县团练总旗,胡国柱旋即离开老家前往辽东父亲的军中,他是看不上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的。依大明律优待士绅,举人的功名免税四百亩,但是一般地方的举人大多都有逾越,因为好多贫苦人家为了逃避赋税,举家带地来投,挂在举人的名下,官府一般也不愿意多管闲事,谁知道这些举人哪天能做官,而且大多数有功名的人都互有亲缘,拔出萝卜带出泥。李家的主业是经商,田地并不多,况且李家有李信,李仲两名举人,还有李麟孙一个秀才,所以开征剿饷对李家并无影响,而牛金星主要的收入来源却是靠着那些田租,经过王之晋的一系列组合拳之后,牛金星仅剩下的田地刚刚好好加起来四百亩,一亩不超,也不用缴纳剿饷。

这一天李信和牛金星在粥棚处照以往例舍粥,杞县其他的富人依然一毛不拔,排队领粥的人明显增多,李信看过近期的邸报,陕西局面很不乐观,除了南边的长安,北边的延长等守备森严的大城周边以及汉中这样的被秦岭隔开的地方之外,其余州县大多被流贼荼毒,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拽住了牛金星的衣角,牛金星看她可怜,给了她一张饼,却听见排队领粥的灾民叫嚷了起来质问为什么她不用排队,群情激奋且愈演愈烈,最后有些人居然向牛金星和李信扔起了石头,难道真是一两为恩,百两为仇么?李信心里有些不舒服,李开一边帮自己挡着掷来的石块一边说:“公子,不如去把大公子找来,光靠我们几个要控制不住局面了!”李信点了点头,李开忙指示另外一名仆人去团练署找李仲,待到李开带着乡勇赶来之时,灾民已经安静了,因为几个泼皮无赖跟着灾民起哄,说官府也应该赈灾,要大家集体去官府讨要,冲击官府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李信为了息事宁人,愿意替大家出头去找县令宋兴业求赈。于是饥民们都在粥棚的外面等待。“杨阁部飞檄雨下,若不征比,将何以应?至于赈济饥民,本县钱粮匾乏,止有分派富户耳。”宋大令淡淡的给出了这个答复,李信失望的告诉了大家这件事情,却被那些起哄的泼皮无赖抓住了话把“止有分派富户耳,这是县太爷要我们去管富户要钱!不应该只指望李牛两家,我们挨个富户家去讨要!”牛金星突然眼睛一亮,对大家说道:“杞县最大的米行就是兴隆昌,我们去那要!”李仲也不喜欢那个王之晋,便应声附和,李信暗暗叫苦,这牛金星分明是趁机报复王之晋,酸枣街改名事件之后,王之晋已经不在和牛金星纠缠,他却还要开衅,想到这里李信正要去阻拦,牛金星却看出了李信的意图,哼了一声说道:“伯言贤弟忘了那顿打么?”李信听到这茬也顿时愤慨了起来!罢了,就让那王之晋尝尝苦头!于是讨来纸墨奋笔疾书写下劝赈歌一首:“年来蝗旱苦频仍,嚼啮禾苗岁不登。米价升腾增数倍,黎民处处不聊生。草根木叶权充腹,儿女呱呱相向哭。釜甑尘飞炊烟绝,数日难求一餐粥。官府征粮纵虎差,豪家索债如狼豺。可怜残喘存呼吸,魂魄先归泉壤埋。骷髅遍地积如山,业重难过饥饿关。能不教人数行泪,泪洒还成点血斑?奉劝富家同赈济,太仓一粒恩无既。枯骨重教得再生,好生一念感天地。天地无私佑善人,善人德厚福长臻。助贫救乏功勋大,德厚流光裕子孙。”一众饥民举着这劝赈歌簇拥着李信李仲和牛金星浩浩荡荡向兴隆昌开去。

陕北官道,因为崇祯皇帝裁撤了大量的驿站,再加上流贼土寇的破坏,交通变的格外困难,张应科和白文选足足用了五天才看到了米脂县城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中间还遇到过俩次劫道的土贼,却被白文选的身材和巨斧吓走,还有一次远远看到蒙古劫掠队,但似乎是空手而归,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好抢的了。米脂城到处是残垣断壁,上面还是鲜血淋漓,似乎诉说着一桩桩惨剧,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所以没有来啃食的野狗,或者说这些野狗已经被饥民吃净了。博山古玩店的废墟里,四个汉子各自坐在木凳上,张应科把艾能奇的书信交给了坐在上首的带着豹子扳指的人,这人中等身材,面皮白净,看似没吃过劳作之苦,但是手上却有老茧,分明是个舞枪弄棒之人,旁边那壮汉有着不输白文选的身高,体型却更好一些,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留着浓密的胡须。这两人便是孙可旺和李定国。简单的介绍之后,张应科得知这李定国的祖上原本是为朝廷效力的武将,在成化年间得罪了权臣万安,便被贬到了此地务农为生,却没有放下将门传统,一代又一代皆在农耕之余研习兵书,苦练武艺,前几年高迎祥起兵,攻破绥德,李定国只得前往米脂,却在途中遭遇流寇小队,于当时一同在场的孙可旺艾能奇共同退敌,事后三人结拜为兄弟,相处甚密,李定国所以留在博山古玩店帮孙可旺做事,翌年,流贼又破米脂,李定国孙可旺只身杀出,却没能救得产业和家人,官军收复米脂之后,孙李二人便在此以贩卖私盐为业,买主就是那些蒙古鞑子,被洪太撵到戈壁里的林丹汗的余部。“正巧我这里有一批货要走到口外,不知二位壮士可否与我等同去?”孙可旺问道,张应科狠狠的点了一下头,白文选也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是,一个时辰后,一个全副武装的五人小队牵着背着褡裢的毛驴就出发了,多出的一人是个通译,熟知蒙语,因为米脂被毁了,没了正当的生计,又不愿意给鞑子做事,便被人推荐到了孙可旺这里。

通往口外的路要经过一片高原,这片地方多有强人出没,因此大家都格外小心,手不离兵,突然身后尘土骤起,张应科定睛一看,却是五骑快奔来,为首的一人喊叫一通,却是胡虏语言,那通译松了一口气说道:“不是贼寇,是蒙古人,要我们站住,难道这次那些鞑子主动前来接货?”李定国却立刻抽出刀喊道:“不好,这些人看铠甲的颜色是蒙八旗的!是我们的买家的敌人,大家准备接战!”他猜对了,这些蒙古人举弓就要射向大家,多亏早有准备,从驴背上抽出防护用的厚木板,马弓的力道小,并不能射穿这些浸泡过桐油的木板。笃笃笃一片响声之后,箭支插满了木板,却没人受伤,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些蒙古人都身披铁甲,盐队并不拥有破甲的远程武器,无法对其造成伤害,且这些蒙八旗的重骑弓兵都骑着膘肥体壮的军马,想逃走也是很困难的,张应科看了看边上的陡坡心生一计,“大家跑下坡去,我自有办法收拾这些鞑子。”孙可旺瞅了一眼李定国,李定国点了点头,于是大家扔下了驮驴,抓起兵器用木板掩护着快速滑下陡坡,张应科下坡之前还抓起了装银子的那个褡裢,蒙八旗的骑兵纵马上前,拿走了驴背上的盐砖,向下瞧了瞧背着木板狼狈逃窜的五个汉人,蒙八旗的骑兵不禁一阵哄笑,却是发现张应科从钱褡裢里掏出了一锭银子丢在地上,“这个汉狗的身上还带着银子呢,抢!”这些骑兵纷纷下了马,也跟着滑下了陡坡,马匹不是山羊,再好的马也没有爬坡的本领。突然,这些汉人扔掉木板掉头杀了回来,蒙八旗的骑兵们措手不及,没有了马匹的机动优势,还身披重甲,行动更是不便,那个通译和白文选本是跑在后面的,通译因为是个文人,白文选是因为太过胖大的体型,现在他们首先和滑下来的鞑子短兵相接了,白文选当头一斧,一个蒙八旗骑兵的脑袋连着铠甲一起被劈成两半,通译也没有胆怯,用短刀去刺和自己对战的那个骑兵露在铠甲外面的脸,却力不如人,明显处于下风,李定国和孙可旺迅速解决掉了自己的敌人之后去帮助那个通译,张应科在尖刀刺入一个蒙八旗骑兵的喉咙的同时脑袋被重重的锤了一拳,晕晕乎乎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什么,一片奇怪的石板,石板的一面还闪着光,自己在一个怪异的屋子里,外面还下着雨,身边有一张床,一个男人大字型的睡在上面。“这该死的鞑子!一拳给我砸出幻境来了!”张应科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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