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狱陷坑

李信在外面为了牛金星的事情忙前忙后，一边寻找最优秀的讼师，一边给官府送银子疏通，甚至还专程去了几趟开封府，毕竟李家还是有些人脉的，这一天，终于宋大令在收了五十两银子之后，给了他一个好消息，要那牛金星用不着准备去开封府告状，如今流寇越闹越凶，前线需求的粮饷缺口也越来越大，只要牛金星肯出银子捐作军饷，就可以赎罪，这个可是杨阁老的钧旨！去开封告状也是胜算渺茫，不如破财免灾！李信在取得了牛金星的同意之后，变卖了牛家在酸枣街的宅子和大部分田地，才凑上这笔银子，牛金星得以免罪释放，牛金星在这监狱里过得倒也是顺心，李信不时的送进来各种吃食，还给了牢子不少孝敬银子，因此无人难与他，都说读书人是半个郎中，先是帮赵二调理好了受伤的肋骨和屁股，几日后赵二感恩戴德的被俩个公人押解去了沙门岛，牛金星又教会了刘宗敏如何写自己的名字和从一到十这几个数字以及“大”“小”“庄”“闲”四个汉字，那恶霸少年原来在牢里暗藏了一本金瓶梅，被那三个犯人找出献给了牛金星，牛金星将其转赠给刘宗敏，刘宗敏看了里面大量的插图之后，急不可耐的要学那本金瓶梅里的汉字，发现字数太多，笔画太难，便说自己虽然明白了“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意思，却悟不透“书中自有颜如玉”。牛金星还让宋献策给自己算了一卦，那宋献策却说自己以后能做宰相，那刘宗敏能做大将军，嗨！自己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如何做得宰相，权当一乐罢了，虽然刘宗敏是正牌的江洋大盗，但是却不欺负怂人，其余的三个犯人没有受到过分的殴打和凌辱，只是承担了些杂役，临出狱的时候，牛金星买了酒肉请大家吃喝，那被关在对过单间的恶霸少年却可怜兮兮的给自己道歉，看在那少年也识得几个字的份上便赏了他一块带骨的猪肉，被那少年砸开骨髓吃个干净，得知那个少年名字叫做归辛树。牛金星出了大狱，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感觉阳光是如此的刺眼，但是自由的空气却是如此的香甜，不过可怜的是这回可真是要像南阳的诸葛孔明一样守贫躬耕咯，让人心暖的是李信依然和以前一样，把自己当成最铁的朋友对待，时不时的接济一下，牛金星也开始把李信当成了纯粹的朋友了，如果说之前他是有利用李信的心理。每隔数日，牛金星就到狱中去看望刘宗敏和宋献策，虽然他也不宽裕，但是还是挤出了些银子贿赂牢子，带进去些酒菜和两人对饮同餐，大家都知道刘宗敏秋后就要被斩首了，谁也不提这个伤心的茬，刘宗敏自己却总拿这个事情和大家调侃，显得对死亡无所畏惧。宋献策要等到两年后才能出狱，出狱后依然打算重操旧业，但是指天为誓绝对不再给女人算卦。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牛金星却不知王之晋那双恶毒的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自己，很快毒手就要伸过来了。。。

口外大漠，天上的月亮出奇的明亮，地上舞动着一群人影喊打喊杀，孙可旺这一劈下去，那个总旗的脖子顿时开了一个大口子，血如泉涌，心有不甘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慢慢的向后倒下，却跌倒在那锅被他踢翻的羊肉泡馍中，血水和肉汤混在了一起，慢慢的被大漠黄沙吸允干净。张应科持刀和离自己距离最近的俩个明军刀牌兵搏斗，占尽上风，那两个明军只有格挡之力，时不时的才能勉强反击出刀一下，晌午杀的那个蒙八旗重装弓骑兵是他这辈子杀的第一个人，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就不再会恐惧，爆发出自己真正的战斗力，这两个明军怕是还没有沾过血的，怎生敌得过，终被张应科先后杀死。李定国和那通译小哥背靠背作战，看得出是他有意在保护这通译小哥，一名明军欺那通译小哥是个文人，靠近举刀就砍，这通译小哥却豁了出去，用手抓住了那明军举刀的手，却照着他的鼻子一口咬了下去，一块连着软骨的肉，硬生生的被从那明军的脸上撕下，弄的双方都是满脸鲜血，两人正在扭打纠缠之时，李定国震开和自己对打的几个明军，回手一刀刺入那个鼻子被咬掉的明军士兵的后背。白文选将大斧轮的飞起，旋入了那群明军之中，当即有三名士兵被砍中倒地哼叫，其余士兵看到自己的同伴已经有一小半都失去了战斗力，便落荒而逃，但是在这沙漠里岂是那么好逃走的，张应科和白文选一路追击，将逃走的十几人尽皆杀死。留下的孙可旺和李定国则给那个骆驼上的汉子松绑，用解下来的绳子捆了一个还有气息的俘虏，通译小哥则在打扫战场，将被杀死的明军的装备尽数剥下。接下来就是对俘虏的询问，孙可旺将装水的皮囊交个了一个伤兵，那伤兵举起皮囊大口小口的喝了些之后说道：“几位好汉，我们本是货真价实的流沙卫军士，只是因为当日流贼势大，在那个被您老杀死的总旗的带领下当了逃兵，却事后后悔，有戴罪立功的想法，便在这戈壁里盘桓寻思取得几个首级赎罪，也曾遇到些零星的蒙八旗骑兵，却没众位好汉的神勇，想袭击人家却被反杀多人，原本五十多人的队伍渐渐变成了二十多人，于是我们又打起了流寇的主意，但是这边流寇又从不小股活动，无法下手，慢慢的我们就只得依靠抢劫过路商旅过活，那个骆驼上的汉子便是昨日绑到的，本想一刀做了他，却听那汉子说自己发现了一座古墓，里面珍奇古玩无数，他便去偷，装了满满一骆驼，打开驼架一看，果真是各种瓶瓶罐罐，还有很多古籍，小的们虽然不识字，但是也知道这古籍值钱，便绑着这汉子去找那古墓，却半路上得罪了众位好汉，望各位好汉看在大家都是汉人的份上，饶小的一命吧！”张应科看到李定国心软了有开口说情的意思，心里想到这可真是个的难得的提高自己在这个小团体里地位的机会！！抢前一步一刀刺死了这个明军伤兵，“诸位兄弟！除寇务尽，如果今天放了他，明天就会是我们被绑在骆驼上，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有没有更多的同伙，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清理干净这些尸体，然后跟着茂堂大哥走。”张应科扯着孙可旺的大旗做虎皮，还顺带了拍了一下马屁。李定国不悦的看着他，孙可旺打破了这个尴尬：“先问问我们救下的这个人再说。”那人的口述和这个伤兵基本吻合，千恩万谢之后还打算将古墓的宝藏送给大家当成救命的答谢，不过已经深夜，在这大漠里深夜旅行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先和大家一起支帐篷睡下，张应科发现李定国似乎开始对自己有些疏远。

第二天清晨，这汉子骑着骆驼，引着众人在沙漠里穿行，却是向着延长府的方向，慢慢的，一些废墟映入大家的眼帘，真有一座很大的古墓，众人跟着这汉子进了古墓，“看这规格，应该是汉朝的无疑。”孙可旺家里本是开古董行的，自然懂得这些，张应科却注意到古墓外面有好些粪便和尿渍，于是他故意和孙可旺攀谈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放慢脚步，远离那个带路汉子，指了指那些痕迹说道：“茂堂大哥你看，这么多的便溺痕迹，定是多人所为，别是这里面有诈。”“这么一座古墓能藏下多少人，那些蒙八旗，那些逃兵，都成了我们的刀下鬼，富贵险中求，不要怕，但是也要谨慎一些。”于是悄悄的提醒大家注意防备。

众人跟着这救下的汉子拿着火把进了古墓，里面却是阴凉的很，不似外面的骄阳似火，墓穴里的通道曲径悠长厮似那苏州园林一般，那汉子脚程却是很快，把众人都落在了后面，张应科大声叫喊他他却不应答，终于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厅里，这汉子被跟丢了，只听仓啷啷的几声，四处出口皆落下铁栅栏，把众人封死在里面。还是中计了！不大一会，一束阳光射入这个石室，却是隔着铁栅栏的石头棚顶被人撬开，张应科发现这他娘的明明是个古墓改造而成的陷兵坑。那个被救下的汉子，和一群人正在上面围着，“闯”字大旗赫然而立，一水的白色范阳毡帽，黑色粗布短衫，白色的绑腿，粗布鞋，手持各种武器，他们是流寇！而且还是流寇的精兵！那假冒的盗墓汉说道：“我本是要去联络高闯王的，却不幸被那群逃兵所获，为了脱身使出这一计，岂料欲射一兔，误中群虎，快哉快哉！我便是那人称紫金梁的王自用。”这时又踱来一人，扎着铁质的蹀躞带，风度翩翩，却没有贼的眉眼，慢慢的蹲坐下来，对着坑里的诸人笑呵呵地说道：“几位豪杰，何不与我王嘉胤共举义旗，剪除贪官，救民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