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赴宴(二)
雷洪刚一跳出,霍戈便暗叫可惜,否则此刻他已出手刺向乃父霍峻的生死仇人。
“且看我这一剑如何?”霍戈含恨而出,当头劈向雷洪。
雷洪侧身避过,一声长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新式斩马刀乃是用新的工艺淬炼而成,锋利坚韧异常,给雷洪拦腰劈向霍戈,刀光掠过,虎虎生风,霍戈那普通的长剑如何能挡,雷洪甫一用劲,霍戈长剑当场断为两截!
“啊!”
在场的蔡和及新野众文官武将无不惊讶,万万想不到区区一个贴身护卫的武器竟如此锋利!
霍戈立时大吃一惊,雷洪也不进迫,收刀立定,身后王崴喝道:“霍家贤侄,接我家传宝刀!”
“谢过王叔父!”
霍戈立忙将大刀抄在手中,手中大刀一弯弧月状,刀身反着闪亮的寒光,一看便知乃是霸道之凶器。
大喝一声,再度而上!
雷洪不动如山,双手握刀,刷刷刷三刀,以林勇所教的刁钻诡异的角度攻击,迫得霍戈连连后退。
右列庞季宋忠王崴等武将山呼海啸呼喊加油时,霍戈突然一改退缩之势,拼着肩头受他斩马刀劈砍,大刀拦腰朝雷洪劈去,雷洪哪料到他竟是如此两败俱伤打法,避之不及,但听得“嗤”的声响,腰间剧痛,所幸穿有水力冲压而制成的软质钢甲,不然此刻他已受腰斩身亡。
霍戈却没那么好运,肩胛骨给斩断,鲜血染红了衣襟,倒在地上不住呻吟。
王崴庞季宋忠等武将无不大怒,拔刀抢入场中,要将雷洪乱刀分尸。
杨大眼掀翻桌案,跳起大骂:“他娘的想以多欺少是不?弟兄们,都给老子上!”带着鲍雷陈到李通等人一齐拔刀上前。
席间新野方面的近千亲卫立时加入战团,与之拔刀对峙。
李机脸色一变,立即命手下五百护卫组成圆阵戒备,一半近战好手护住外围,另一半的则迅速展开折叠式弓弩,一律瞄准对方亲卫,连蔡和也处在弓弩的打击范围。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气氛紧张之极。
李机怒瞪着蔡和道:“太守大人,莫非今晚这场酒宴乃是鸿门宴么?”
黑黝黝的弓弩对着自己,蔡和只觉脊背凉飕飕的,干笑道:“非也,非也!”
李机哼道:“若要以为我们软弱可欺,那可就大错特错!只要林某一句话,太守府马上夷为平地!”这时,他瞧见广场不远处有座临池而建的凉亭,指着它大声道:“公鸣,给我炸平它!让太守大人见识见识!”
鲍雷大声应是,大声下令:“掷弹组出列!”
蔡和一系文官武将这才注意到,对方阵中弓弩手分出十人,将插在腰间不知何物的木质手柄卸下,接着一拉绳索,动作整齐划一,令蔡和一众感觉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却见木质手柄端部冒着浓烟,隐有嗤嗤的微弱声音传来。
鲍雷大声道:“目标,凉亭,掷!”
十只木质手柄同时给扔出,在半空中划了道半弧落至凉亭处,还未等蔡和等人回过神来,却听得阵阵隆隆爆炸之声震耳欲聋,尘土飞扬时,凉亭轰然倒塌!
在场的新野一系文官武将及近千亲卫无不倒抽一口凉气!
我的乖乖,这是什么杀伤性武器,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李机大笑道:“太守大人,林某人没有说大话吧?”
伊籍忙跌跌撞撞跑出来,显然给爆炸声震得腿脚发软,劝道:“太守大人,此乃酒宴,切不可伤了和气!……都是误会,还请诸位冷静……”
蔡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往蒯越望了一眼,见他仍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遂喝道:“都退下!动刀动枪的,成何体统?”
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一去,蔡和为方才之事连忙道歉,得李机谅解后,斥骂霍戈不识好歹一顿后,才命人抬他下去疗伤,却令新野一系文官武将无不觉得他欺软怕硬,心底对他失望透顶。
蔡和心底重新估计了一番对手的实力,暗忖看来蒯子柔所言不错,他们既然敢来赴宴,果然有所准备,己方若再轻举妄动,凭那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威,说不得整个太守府都要给夷为平地!
倒塌的凉亭仍处在扬起的尘土笼罩下,蔡和心脏忽地霍霍跳动,心想若是那厉害的爆炸物器给扔到自己这里,岂非自己会给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随即摇头,算了,这帮家伙惹不起,还是安分点为妙,若是因此而坏了刺史大人之大计,自己的脑袋可不够砍的。这个烫手山芋啊,就留给刺史大人去头痛吧!
杨大眼等人气哼哼回到原座,早有数名婢女上前,将杨大眼掀翻的桌案撤下,重新为他上了一桌酒菜。
各人桌案上美酒此时也早已喝得见底,这时,又上来一拨婢女,送上新的美酒,为各人斟倒,蔡和当即朗声道:“方才之事,其实是个误会,还请将军勿要挂怀!……这杯酒,算是向将军赔罪!”
李机也不想咄咄逼人,道:“是误会就好!”一饮而尽。
蔡和喜道:“林将军果然爽快!……邓先生,杨将军,诸位,请!”
杨大眼邓铭等人正欲饮时,杯盘碎裂之声乍起,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左列邓铭那桌处,杯盘狼藉,一名姿容俏丽的婢女正慌慌张张地揩拭邓铭的衣襟,原来她为邓铭斟酒后,离去时衣袖不小心勾倒酒杯,结果吓得她连酒坛也没把持住,整坛酒落到桌案上碎裂,里间的酒水全泼洒到邓铭的身上。
真是岂有此理?
蔡和勃然大怒,喝道:“来人,把这贱婢拖到外面杖毙,居然敢如此怠慢本太守的贵客……”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卫正欲将那婢女拖走,于心不忍的邓铭豁然起立道:“且慢!”
……
林勇将目光投向邓铭,看到他的窘样,不由得好笑,原来,烛光下,他全身上下湿透了,还散发着浓烈的酒味,脸上更是尴尬之极。笑道:“子儒,你湿身(失身)了?”
话中双关含义邓铭又岂不明白,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众皆偷笑,唯独鲍芸恨恨地瞪了林勇一眼,怪他口无遮拦。
杨大眼这时忽地怪笑道:“子儒,你不会是对那叫玉锁的漂亮丫头动心了吧?居然如此维护她!”
邓铭脸上更红了,分辨道:“哪有的事?我是那种急色的人吗?”
杨大眼笑道:“你不急色,但绝对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