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比格沃斯教 中
比格沃斯教（中）
“多格镇的镇民们，我很心痛，我真的很心痛。”坐在巨大科多兽背上的祭司站起身来，发出了自己的演讲。他的声音很稳健，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一个星期之前发生的‘屠杀之夜’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那些残忍的怪物，那些肮脏又低劣的无面者们入侵了我们的家园。”
“瞭望者小镇与诺贝尔之城的同伴们陷身火海，至今连尸骨都没有找到。我们能这样冷静下来吗？我们可以忍受那些吃人的怪物徘徊在我们结界的周遭，为所欲为吗？告诉我，你们的答案！”
“不能！我们怎么可以让那些怪物逞凶！”一名巡防的见习哨兵大喊。他的同伴想要捂住他的口鼻，却根本来不及。这名哨兵仿佛被祭司的声音所控制，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回击自己的战友。
“是的，我们绝不能姑息这种行为。就在今天早上，《联盟周报》上也刊登了新的信息。部落的猎头要塞被无面者入侵了，要塞的长官卡奥·萨鲁法尔以身殉国。他在死前斩杀了超过两位数的无面者，要塞的战士们没有孬种，都在用生命与无面者对抗。他是光荣的，他们都是光荣的。就算是部落，他们也是勇士，应当得到我们的敬重。”
“现在回过头来，看看联盟呢？联盟又做了什么？部落已经准备出军安戈洛，夺回猎头要塞。相比之下联盟一点风声都没有，难道不让人心寒吗？”祭司的声音越来越高昂，“联盟是错误的！”
所有的民众都带着一丝迷茫。
这种演讲会无疑是大逆不道的，可是周遭就连哨兵都聚集了不少，公职人员都没有阻止的迹象，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很快，有人带头表示服从，头羊效应出现了，他带动了一些摇摆不定的人群。越来越多的镇民举起了双手，他们大喊着：“联盟是错误的，联盟是错误的！”
不断有人群汇入其中，他们相聚在街道边，加入了游行的队列，紧随在祭司的卫士身后。
“不对，不对，这个人在发布错误的信息，他错了。”卢恩不断重复着自己的论证，可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错误。
部落确实丢失了猎头要塞，联盟至今没有任何回应也是事实，就连中立的陈真月也表达了对联盟的不满。乍一看，好像都是联盟的问题。对于诺贝尔之城的沦陷默不作声，对各大城市的城主发出了控制舆论的命令，让多格的民众一知半解，只能凭空猜测。
等等，一知半解，凭空猜测？
愚昧的民众，不了解真相的民众不是很好控制吗？只要一点点利益就可以驱使……祭司的目的，难道是掀起……
卢恩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什么，黑色的幕布就在自己眼前，从后面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朽的尸气。自己的手就在幕布上面，后面就是真相，也有可能是地狱。
“这个家伙在骗人！他们要造反！”卢恩组织好了言语，准备揭开祭司的谎言。
“大家听我说……”
“停下吧。”带着无可奈何的叹息声在卢恩耳边响起，金色的流沙迷住了卢恩的眼睛，让他停止了发言。
卢恩的左手上出现了NO.47的刻印，小恶魔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卢恩的对面。他一改之前的葬礼服饰，穿着洁白似雪的白西装。
时间在此刻停顿了，祭司伸出双手鼓舞着群众，尤菲看着周遭狂欢的人群不由死死拽着卢恩的衣角，得像警觉的幼兽。无知的群众发出了对联盟不甘的呐喊，一些见习哨兵也放弃了自己的职责加入反对的队列。年长的哨兵劝阻打伞的老人家，让他回家。
所有人，所有生命都定格在这一刻，只留下卢恩自己有活动的资格。
“怎么样，白西装是不是比黑西装要好看？”小恶魔手上还有一袋零食，他张开嘴巴，将里面的薯片一股脑倒入。
“你在做什么？这些人群。”
“人群？你确定称呼他们为人群？”小恶魔笑了，“所谓人类，是一种拥有自主思考能力的智慧生命。而他们有自我思考的能力吗？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我看那个祭司让他们去死，这些人也乐意吧。”
“那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比格沃斯教真的是一个爱猫组织吗？联盟难道任凭这种有危险思想的邪教发展吗？”
“你说的没错，比格沃斯教确实是一个爱猫组织。最少它建立的初衷是呼吁大家保护弱小的生命。但这并不是我今天的主要目的。”小恶魔伸出一个手指点了点唇间，“我之所以出现是来救你性命的。”
“什么意思？我有生命危险？”
“废话，你刚才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呀！”小恶魔指了指祭司，“你想要出言阻止那个比格沃斯教的神职人员对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仅凭言语，他们会相信你吗？你是什么身份？从瞭望者小镇逃出来的难民好吗？那些人类都认为你是丧门星，倒霉鬼。他们凭什么认为你的言论是对的。比格沃斯教的卫士你以为只是好的的装饰品吗？他们要是粗暴一点，就将你抓起来打一顿，免费住院！或者将你抹杀，丢到臭水沟里静静腐烂。”
“别以为比格沃斯教只是一个爱猫组织，它所隐藏的东西还深着呢。同样，你所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不要以为这个小镇很干净。有些东西，早早就潜藏在多格的冰面下，他们是猎手，等待杀戮的时刻到来。”
“比格沃斯教和你之前说的黑幕有关系吗？”卢恩抿了抿嘴唇。
“谁知道呢。”小恶魔左手一滩，一柄带着锯齿的匕首出现在小恶魔的手心。
正是小恶魔那天用来刺杀陈真月的匕首。
“这是？”
“钥匙，不过是残缺的钥匙。”小恶魔将匕首递给卢恩。
“干什么，武器我有。”卢恩抬起脚，摸了一下靴子，一柄闪着蓝光的短剑从靴子里冒出。
破水之矛的碎片，索莉娅送给卢恩的见面礼。
“你是傻瓜吗？不行，你不要再逗我笑了。区区矛头碎片打造的残缺装备也能算作武器？完整的破水之矛确实是一件不错的装备，可你为什么不看看我手上的这一件装备呢？”小恶魔轻轻抚摸着匕首的钩齿，“这把匕首也是残缺的，因为她的灵魂不在这里。”
“什么鬼？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弯弯绕。”
“哎，所以说笨蛋就是笨蛋。”小恶魔将匕首郑重地放在卢恩手上，“卢恩，还记得你第一次杀死那个无面者的时候吗？你杀死了他，然后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精神世界。”
“通天的青石塔，还有门？”
“对呀，开门需要钥匙，你有那个觉悟吗？”小恶魔欲言又止，“时间不多了，你自己去体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