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比格沃斯教 下
比格沃斯教（下）
“当然你一心要作死也随你，世界上哪有绝对正确的选项呢？看似错误的道路也许正好偏向真理。”小恶魔用卢恩听不到的声音轻声说，他的身躯也化为飞沙，只留下一个墨色的影子。
随着小恶魔的消失，卢恩的影子也恢复成原样。手背上的刻印也渐渐化为飞灰。小恶魔的话虽然难听但是有道理。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有些时候施张正义不一定是靠言辞去传述的，还有其他的办法。
不过小恶魔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匕首的灵魂，不在这里？
“少爷，疼。”
卢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死死握紧了尤菲的小手，将上面按出了红印子。自己太紧张了，所以死死地抓住了尤菲的手不肯松开。
“抱歉，尤菲。”卢恩赶紧撇开手，将匕首别再腰间。好在之前在小楼里找到了一个老旧的牛皮套，正好可以用。
“没有关系的，不过少爷你刚才的眼神好可怕。透着绿光，比野兽还…还要……”尤菲想不出形容词，大概她也想不到平常温柔儒雅的卢恩会变得那么令人害怕吧？不过还有一点她没有说出来，刚才卢恩的眼里不止是绿光，好像又火焰烧起来了。貌似，是在少爷别匕首的时候？
至于匕首哪里来的，管他呢！
“这样吗？”卢恩怔了一下，自己刚才居露出了让这个小呆瓜恐惧的表情。能让一个天然呆感到害怕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很扭曲吧。
“不过只有一瞬间，果然少爷还是少爷。”尤菲抓住了卢恩的衣角，“少爷还是很温柔的。”
“对，我还是我，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卢恩目光瞟过手表的镜面，大呼：“不好，快错过交付时间了，我们得快点。”
“去哪？”
“炉石旅店，我们去找镇长‘牧羊人’。一来是交付修复的卡片，而来是去找镇长报告情况。去找多格的哨兵队长一点意义都没有。连见习哨兵都管不好的长官，根本不值得我们去相信。”
卢恩拽着尤菲一阵狂奔，也远离了传教的人群。更多的镇民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聚在人群之中，最后也被周围的高呼的人们所感染。就像一种特殊的病毒，让这些镇民相信，比格沃斯先生有着巨大的魔力。
“看来交付任务以后还得去查一下比格沃斯教的来历，三言两语就能鼓动人心的组织真是太可怕了。”卢恩心想。
然而卢恩完全不知道，他的离开错过了什么东西，或者说，躲过了什么东西。
张狂的祭司露出了摄人心魄的笑容，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支装有碧绿色药剂的长条小试剂瓶。
“联盟是错误的，但是联盟也有拯救的价值。我们比格沃斯教确实是一个爱猫的组织，但是我们的创始人赫尔库拉早就说过了，这是一个传播爱心的组织。教徒们，让我们用爱来充满人间，拨正联盟这种漠视的态度。”
“有些新加入的教徒可能不清楚，我们是通过对猫咪的喜爱，来懂得如何对自己家人的爱，对朋友，对同事，对陌生人的爱。”
“那些犹豫的人们，请你们务必相信比格沃斯教，相信我们所信奉的比格沃斯先生！它必然会为我们带来复兴，带来救赎！”祭司带头喝下了这种药剂，碧绿色的药剂深入咽喉，冰冷的能量游遍祭司的四肢百骸。他感觉到了新的力量，精神世界里的水晶纹路也渐渐发出了湛蓝色的光辉。他升星了，成为一名四星的法师。
可惜，一个人只能服用一支。祭司无奈地摇头，片刻之后沮丧之色一扫而空，他大手一挥，“这种药剂的名字叫‘图奇’，是免费向大家提供的。喝下之后，停驻在三星大门以前的职业者都可以跨过龙门，成为一名中阶职业者。当然，最关键的是你家的猫咪会对你亲近许多，你也能从中感受温情和爱。”
听了这句话，一些卡在门禁前不得寸进的佣兵坐不住了。那些中立的佣兵只在乎钱财和自己，爱，和谐的人间？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只知道变强才是真理。什么仁慈呀，什么小猫咪，都给我滚！
再加上是免费提供的，还有不抢的道理？
穿着紫黑色袍子，上面纹着一只黄白相间的猫的教众从人群中走出。他们是早已信奉比格沃斯教的教徒，已经被祭司洗脑，发誓将生命献给伟大的比格沃斯先生。
他们推着一辆又一辆的小推车，里面盛放着琳琅满目的药剂——图奇。
群众坐不住了，带头的当然是佣兵。他们疯抢药剂，头羊效应再次出现，一些年迈的老人也加入了哄抢的队列，完全看不出来他们在不久以前还要靠着轮椅和拐杖才能走动。
“喝下他，你就可以获得力量，有勇气去面对无面者！”
“愿荣光归于比格沃斯先生，大家都能够了解比格沃斯先生所施舍的善意。”
祭司忘情地演说着，他看着一个又一个疯抢药剂的人类，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教徒们，我们在多格镇的中心，还有慈善摊位。不管是教众也好，半信半疑的人们也好，都可以得到‘图奇’的药剂。”
“荣光归于比格沃斯先生！”民众开心了，几辆小推车才多少瓶药剂，再加上佣兵们每个人都拿了三四瓶，落后的人当然没有抢到药剂。
百人，千人。民众陆陆续续地退去，奔向多格的广场。远远看去，就像是多洛特大草原的兽群迁徙。
人心汇集的力量，当真恐怖。
“啊，比格沃斯先生，赫尔库拉先生，你看到了吗？大家都是爱猫咪的，所有人都会在你们的荣光下永生，得到死亡的祝福。”
祭司激动地流下了泪水，他有些忘乎所以，同时又下达了新的命令，“赫尔库拉先生已经到达这座城市了吗？”
“是的，尼克祭司。”
“很好，让我们把图奇的药剂分到家家户户，不，我们应该将图奇的药剂分发到多格的水源，让所有人感受到比格沃斯先生的荣光。赫尔库拉先生一定很满意。”
“遵命，尼克祭祀。”黑衣的甲士缓缓退下，奔向远方。
祭祀露出了泛黄的牙齿，笑了起来。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只墨色的渡鸦缓缓在屋顶上空停驻，她的左右眼都是异常的猩红，宛如死神开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