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生死决斗
在长剑飞起的瞬间,陈亦飞右手一晃,已将纯铁短匕取在手中。此刻他早已经算准了太阳的方向,短匕忽闪,将一束刺目的日光投射在慕容窝窝脸上。
慕容窝窝猛见青铜剑飞起,正下意识抬头观望时,忽觉一道白光刺入眼球,顿时两眼发黑,不能视物。
如此良机,乃陈亦飞刻意营造。身为后世里优秀的战士,最懂得利用大自然的一切有利条件。此刻见慕容窝窝双目微闭,自顾不暇,哪还敢怠慢。立即猱身直上,短匕如狂风暴雨般斜插入对方肋下。同时探出双手,缠绕住对方手臂,施展出“太极搏斗术”中的“缠手”技法,循着对方的力道向外疾推,又猛然横拉。
在此电光火石的瞬间,他还不忘抬起膝盖,一记重重的“泰国膝”,再次命中对方的命根。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事实上,也只是眨眼之间。
慕容窝窝发出沉闷的狂吼,整个人如一只大麻袋,被活生生掷出七八米之外。一手捂住左肋喷血的伤口,一手护住双腿间黏糊糊的部位,顿时双目一翻,就此昏迷。
场外围观者无不面色大变。陈亦飞的手法之快,下手之狠,超越了这个时代对武功的理解。任谁也想象不到,平时里温文尔雅的陈亦飞,竟会施展出如此雷霆万钧的手法。在众人眼中,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手握重兵,位极人臣的南阳君。而是摇身一变,成了一只嗜血狂暴的凶兽,一头张牙舞爪的雄狮。就连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姬明月和冷魂,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第一次生出陌生的感觉。
“他那里已经碎了,就算不死,此生也做不成男人了。”陈亦飞笔直的退向姬明月,和她并肩而立。
“这种话也亏你说得出口。”姬明月不无担心的白了他一眼,关切道:“你没受伤吧?”
“受伤倒没有,只不过双臂发麻,差点儿被他缠断。今次胜的很侥幸,多亏我分散了他的心神,让他无法施展出护体真气。”
围观众人皆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结果。
慕容勃勃面色狰狞,大喝一声,排众而出。道:“卑鄙小人,竟敢使用如此技俩,伤害吾弟。”
陈亦飞瞳孔收缩,冷哼一声,道:“你们偷袭墨僚之时,可想过卑鄙二字?”
慕容勃勃大怒,深吸一口气,肥胖的脸颊顿时涌起红潮。
“锵。”青铜剑发出清脆的鸣叫,出鞘三寸。罗冷魂跨出一步,挡在陈亦飞身前。神殿外刚刚舒缓的气氛,再度变得凝重起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东周第一高手在此。就让白灵来领教你的高招。”
阴阳圣女甩脱长袍,露出一袭鲜艳的红衣,一抬手,将后背长剑抽了出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姬明月不悦的“哼”了一声,娇声道:“想以多欺少吗?那就算我一个。”
说罢撩起披风,纤美的足尖往地上一点,一杆长达丈余的铁枪竟然灵蛇般弹射而起,准确无误的落到她的手中,顿时让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众人再次震惊。
在场者认识姬明月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只知道她是出类拔萃的歌舞名家,谁相信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姑娘竟也会舞刀弄枪?而且凭这一手隔空取枪的手法,可看出她已经跻身于一流高手之列,令在场众人自叹不如。
凌乱的脚步声在人群外响起,数十名阴阳教徒,手举长剑冲了上来。众官兵纷纷避让,反而将场地拉的更开。阴阳教徒呈半月状将三人包围,一个个严阵以待,剑拔弩张。似乎只要慕容勃勃发句话,他们立刻会冲上来,将陈亦飞砍成肉泥。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
紧闭的大门适时的爆发出一声轰响,门闩断裂,两扇门板倏尔分开。
一名身着红袍的英武女子,在数十名麻衣葛衫大汉的簇拥下,大踏步走了进来。众多大汉面无表情,目光冷冽。俱手持短剑,摆出反击之势逼向那群阴阳教徒。顿时将对方逼的连连后退,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住手,谁都不许乱动。”韩废王大惊失色,赶忙制止了剑拔弩张的场面,高声叫道:“雨儿何故来此?”
身披红袍的韩暮雨似乎没听到韩废王的问话,径直穿过人群,走向陈亦飞。一双冰冷犀利的眼神紧盯住他的双眼,半晌叹息道:“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陈亦飞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望向身旁的姬明月。姬明月臻首轻抬,道:“二公主…”
韩暮雨探手制止了姬明月,点漆般的双眸依然紧紧盯住陈亦飞,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走吧,有个人想见你。”
说罢回转身躯,再不向韩废王望上半眼,径直向门外走去。陈亦飞和姬明月对望一眼,皆感觉莫名其妙。唯有罗冷魂仍手持长剑,恶狠狠抛下两句场面话道:“尔等宵小,都听好了,日后若犯到老子手里…”
“走了。”姬明月没好气的扯了他一把,顿时将他拽了一个趔趄,半句豪言壮语咽到了肚子里。
望月楼五层的阁楼,自从陈亦飞走后,就没有接待过客人。姬明月深韵他的喜好,故刻意保持原状。即便是日日清扫房间,桌上的茶壶小盅也没变过位置。
楼上寂静一片,无人涉足。透过梨花木雕刻的轩窗,依稀可听到对面茶肆的喧嚣和谈笑声。春日的阳光透过轩窗的缝隙,将整座阁楼变的红彤彤的,情调十足。
韩暮雨背对着陈亦飞,此刻,就站在那扇雕花轩窗前。双肩轻微的起伏着,显然在准备着如何开口。
“二公主不是说有人要见我吗?为何到了这里,一言不发?”陈亦飞试探着问。
他已经看出来了,韩暮雨的情绪非常不好。从她微微颤抖的双手,起伏不定的香肩,可以看出,她此刻不仅情绪不好,而且非常激动。
“陈亦飞,你是否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韩暮雨终于开口了,语气冰冷。
陈亦飞暗叹一声,星眸闪动望向对方,道:“公主是指赵国和亲一事吗?”
“不错,我正是为此事烦恼。父王为了韩国的兴盛,非逼我北上入邯郸,去侍奉那个劣迹斑斑的昏君。不知陈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我的看法,当然要全力以赴,劝韩王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婚姻是人生大事,岂可拿来做交易?你和赵王素昧平生,彼此缺乏了解,更没有感情基础。这样的婚姻,岂不是荒唐?”
韩暮雨倏尔转身,双目亮了起来,喃喃自语道:“亦飞你这种见解实在是新鲜,我还是首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婚姻竟然需要感情基础?呵呵,身为女人,哪一个不是天生就是为男人准备的玩物?即便是我贵为公主,也不例外。亦飞此言,虽让人心动神摇,但也只能是一种虚无的理想。”
陈亦飞低下头,轻声道:“虽然是理想,却可以作为我们奋斗的目标和动力,不久的将来,希望会实现。”
“若真能实现,那该是怎么样的美好…”韩暮雨回转身躯,面向窗口,感慨道:“在新郑,只需三张牛皮,就可以换取一位穷人家少女的贞操。我曾亲眼目睹过,一名山里的女子,因不满家里三个大男人轮番施暴,像牲口一样被卖到远方。这是个男人至上的时代,女人的梦想又在哪里?”
陈亦飞再次默然。暗忖除非将来的一天,能建立起像后世那么完善的社会制度,才能真正提高妇女的地位。可是这一刻,他却不知该如何向韩暮雨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