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茅山白莲教
第八章茅山白莲教
小金徽在七几年的时候,在刘师傅每月工资才拿三十一块零五毛的年代,也要五块钱一瓶。是当时出口创汇的专用酒,据说在夏天,一滴金徽酒滴在桌面上,一会就能凝固并且能扯出长线。
大金徽比较便宜,两块钱就能随便买一瓶。
到了二十世纪的现在,从前的那种小金徽已经绝迹了,可见这酒的珍贵。
銭方那里知道这些,原本他们这一门有个死规定,不许喝酒。为此,銭方长到二十过头还从没破过例。也不知道酒的好坏。
可他闻到那种诱人的香味,馋虫闹得就怎么都忍不住了,使劲又闻闻味儿,舒坦地说一声:“真香啊!”立刻把不许喝酒的教条仍的老远,端起酒杯和哥儿几个干了一杯。
都说酒是辣的,这酒也不算辣呀,入口有些甜甜的,香香的味道。銭方品了品,心里给出一个定论。
嫂子的热情还真出乎銭方的预料,坐了一大锅猪肉酸菜顿粉条,鸡蛋卷大饼,也亏她大夏天的能弄来这东西,家里没有猪肉,就去左右邻居家借了一些,一桌子的饭菜差点没把刘师傅吃穷了。
而刘师傅还兴高采烈的不断劝酒,“来,再为你会跳大神干一个。”
不会喝酒的銭方,感觉这酒好喝,也就放下心了,以为酒就是一种饮料,半斤二锅头几乎全都灌进了自己的肚子。却不知,这种酒最容易醉人。
这时候他舌头就开始打卷了。
"我…再说…哦…一次…我不是…跳…大神的,是茅山术…知道吗?茅山客…可比跳大神高啊…高啊…高级多了。跳…跳…跳大神是下九流,这是我师傅说的,我们茅山客…是座上宾…懂啊…懂吗!"
“懂了!”
刘师傅顺着銭方的话低头哈腰,其实他一点不懂,在他眼里茅山客和跳大神的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抓鬼驱邪。刘师傅是东北人,在他的脑子里,只知道跳大神。
“哥们儿!錢大师,等你在广东那面出人头地后,我们哥几个就跟着你混了,到了那面,一定要经常通电话知道吗?”
銭方的死党同样也都遭受了下岗的命运,这个时候,在他们眼里,觉得凭着銭方的本事,去了那面一定大有前途,提早就开始盘算了。
他们那面不停地唠叨,这让才经历中邪不久的嫂子听着很不顺耳,好像銭方要去的是阴曹地府,一去就不回来了,当即就说道:“哎呀!好啦!别黏糊他了,他喝醉了!你们送他回去把。”
从没喝过酒的銭方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汗衫口袋中露出一把钞票倒头就睡,这一醉,銭方就醉过去很长时间。
起来后,头还是有些晕晕乎乎,他想起了要去师傅那就和老娘打个招呼,提起行李就出去了。
“冤家!都这样了还去呀!”身后的老娘追了出来。“儿子,过两天再走把!”
“我睡了多久?”銭方诧异地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他记得当时是晚上,怎么现在又变成下午了。
“你喝了多少酒啊!你知道吗?把妈都吓死了!睡了整整两天。今天就别去了,过两天走好吗?”母亲心疼地看着儿子,拍拍他的脑袋。希望能听到銭方答应的话。
“不了,妈,我走了,等我凯旋的消息。”说罢,拎着行李出门。
“到了地方就来电话,记着,啊!”舍不得銭方的老娘,手把着门框,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了视野里才转身进门。
銭方晃晃脑袋,希望能清醒一些向着师傅住处走去。
话说銭方的这个师傅可不简单,他的出身来自于白莲教。
而现在的茅山教派正是出于白莲教在清朝之时演化出来的多个小门派中的一个。白莲教教徒们侍奉“无生老母”,信奉“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的八字真言。
据说当年白莲教似乎都想到了用妖术造反,也就是后来义和团用的刀枪不入神功。清廷当然不会等着任人宰割,对白莲教发起了多次攻击,导致白莲教险些夭折。
当时白莲教被追杀的四散奔逃,之后白莲教多数教众则已经转入地下隐秘起来,很少出来和清廷对着干,很大一部分已经转化为普通信徒。
这也导致了白莲教的内部分裂,诞生了许多分支,这些分支有清茶门教、朱家教、十字教、焚香教、混元教、红阳教、白阳教、老君教、等等教派,可谓是五花八门,就是到了现在,许多教派中还都有白莲教的影子。
白莲教在那个时代,名字实在惹眼,清政府到处抓他们。迫使白莲教则不得不依附佛教、道教以便生存,多数白莲教的教众逐渐演变为一种秘密宗教。
而銭方师傅这一派的老君教干脆就改了名字叫“茅山”,为什么呢?因为白莲教历史上曾经有个头目叫“茅子元”的,茅茅相同,暗合此意。这就是后来的茅山派白莲教。
其实这也只是茅山派起源的四种说法之一而已。只是銭方不知道罢了。
这里面还有更令銭方想不到的地方,銭方师傅的师傅,曾经是茅山派的三法师,精通上中下,三种茅山术的精髓,不知后面怎么就流落到了民间,而且銭方的师伯曾经是义和团的教练,是负责这一带义和团“神打”这们功夫的祖师。
他师傅虽然知道一些这里面的细节,可是时间过去久远,也就从没和銭方提过。老头现在也就是和几个同龄的老爷子聊聊天,喝喝茶,由于上了年纪,很长时间不外出走动了。
銭方的师傅也姓茅,当这老头的宝贝徒弟到了他家门口的时候,这个叫茅弘毅的老头和一个王姓老者正在喝酒,手边一个不到巴掌大的电炉子上,熬着灌灌茶。
“灌灌儿茶”是甘肃中部比较普遍喝的茶水,手边还放着一瓶最普通的泸州老窖特曲。
茅老头夹起一块榨菜扔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嚼着,这老家伙快九十岁的人了,还有一副好牙口,说话也中气十足。
一抬头,看见徒弟风风火火的进来,慌忙要去藏炕桌上的白酒瓶子。
“行了,别藏了,我都看见了,你骗我说不许喝酒,自己到在后面偷偷摸摸的享受,是不是有些为老不尊啊!”銭方嘻嘻哈哈地蹁腿上炕,和师傅逗着乐子。
“小王八羔子,翅膀硬了?有这么跟我老人家说话的吗?不让你喝酒是为了你好,还返回来倒打一耙。”茅弘毅挤眉弄眼的和徒弟俩叫板。全然没把旁边的老者当回事。
“我老人家就偷着喝了一小口,还让这小混蛋看见了,唉!老喽,喝个酒都走背字儿。”他拿出炕桌下面的酒瓶子,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却被銭方一把先抢过去,仰脖灌进自己的肚子。
“嘻嘻!师傅,现在能喝了把?”嬉皮笑脸的銭方,又抢过茅弘毅的筷子,夹了一大口榨菜塞进嘴里。
“你他娘的都喝过了还问个屁!哎!徒弟,你这是要干啥?怎么行李都拿来啦?”茅弘毅抬手想要给徒弟脑袋上一个亲热,却突然发现地上的行囊。转而开始惊异,想打下去的手也停住了。
茅弘毅一下就猜到什么,原本兴致勃勃的心情也黯然失色地心中有些难过,可茅弘毅毕竟是久经风雨的老家伙了,他隐藏的很好,暗自神伤地将心中的不舍压在内心深处,表面上还是喜洋洋的样子。
“嗨!你们当我是个死人啊,只管你们师徒高兴!不管我啦?”王姓老者不乐意了,用筷子叮当敲着盘子,进行示威活动。
銭方不理睬王老头,对着师傅把前天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跟师傅说了一遍,这样的经历对于銭方来说很珍惜,他想让师傅再对他前天的表现在指点一番。
茅弘毅还没开口说话,王老头先拍了拍銭方的肩膀,“小伙子,你的表现算是不错的了。”
“我?你怎么知道我表现好坏?”銭方心想,你又不是茅山客,怎么能够知道!这话,看来多半不能当真,他诧异地这样想,也是这么问的。
“我老汉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怎么就不知道?这样的场面,我看到的多了。”
王老头摆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着。“阴阳先生去处理这类事儿,丧命的有不少,多半都是刚进屋就被掐住了脖子,而你不但跟四川鬼面对面较量了半天,还跟他对了对话,他还能回答你的问题,看来你本事确实不小了,已经到了能出师的程度了。”
茅弘毅根本就没理睬王老头间接的奉承,听完一皱眉就嚷嚷:“你他娘的小王八羔子,正经路数不用,耍什么大辣子!把师傅的脸都丢尽了,以后少干这种没屁眼的事!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乱来,迟早得吃大亏。”
“好了!师傅您就别生气了,徒弟这次……。”一想到要和师傅分别,銭方心里就不是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