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摧枯拉朽
百数十道黑影如鬼似魅般飘掠而来，分为两股，聚往刑部大堂的前后两条街道。他们便是代号为毒牙的杀手集团成员，准备自这一前一后两个方向，强行攻入堂内，营救被关押在其中的方东震父子。
正当他们临近部堂时，忽听一阵呐喊声震天响起，跟着无数的火把点亮，火光映天，部堂的前后大门轰然打开，于其中等候多时的数百衙役和军士，如潮水般涌出。
众杀手大惊，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与刑部大堂相邻的六扇门，也是人影闪晃，脚步匆匆，百余名精英同样分为前后二股趁势杀出。
鼓声隆隆，震心动魄，刑部尚书踏步而出，看着惊惶不已的众杀手，沉声喝道：“格杀勿论！”
最后一个字落音，便听“咻咻咻”一阵利箭破风声响起，密如飞蝗的一波箭雨，冲着众杀手席卷而去！
“他们早有准备……快撤！”众杀手一面挥刃挡箭，一面往后急退，密如联珠的“当当当”声中，箭刃相交，火星飞溅，同时更有闷哼传来，乱箭如雨，纵是众杀手武功了得，也有不少者中箭受伤。
“退？杀！”刑部尚书目闪寒光，冷哼一声，六扇门的精英和众衙役军士，在箭雨骤停的那一刻，各挺手中兵刃，开始衔尾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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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城，东宫。
“玉儿，大势已去，咱们走吧。”袁啸天看着绝望又黯然的方妙玉，有些不忍地说道。
“走？又能走到哪里去？”方妙玉无力地靠在廊柱上，脸上一片凄苦，“父亲和弟弟没有救出，我娘的大仇也还未报……我……我该怎么办？”
方妙玉痛苦地抽泣着。
“你只是一个弱女子，为何这一切要你来承担？”袁啸天扶住了她，“又凭什么要你来承担？你承担不了！来吧，玉儿，咱们趁乱脱身吧……咦？他们来的好快！”
脚步声震天响起，无数卫士如潮水般往东宫涌来。
“龙腾卫石虎，特来向二位问好！”一道雄浑苍劲的声音响起，有着掩盖不住的杀机。火光闪耀之中，一人全副盔甲踏步走来，面上露出的一双眼睛，宛如刀锋般冰寒。
“龙腾卫统领石虎？是陛下派你来的么？”身陷重围，袁啸天反而变得冷静之极。
“没错！不光是石统领，还有本人卫宣！”
循声望去，另一名将军装束的粗横大汉，大步前来，身上甲衣锵锵。
“豹显卫统领卫宣？看来，我虎贲卫的众兄弟，也暂时归二位执掌了？”袁啸天神色一黯，目光投向正前方的众军士，从衣甲颜色上分辨，正是昔日自己的手下，禁军三卫之一的虎贲铁卫。
看着袁啸天，为首的几名虎贲卫头领，略一低头，拱手齐声道：“请统领见谅，圣旨直接发到我们几个的手中，当遵旨行事。”
“玉儿，对不起……”袁啸天低头想了一阵子，轻轻扶着方妙玉，颤声道：“咱们只有来生再见了……不知下辈子，你是否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因为无论生死，我们都会在一起！”方妙玉柔情似水地看着袁啸天，在这一刻，她只觉自己的那颗纷乱如麻的心，变得无比地平静和执着。“这样的结局是最好不过的。终于解脱了，不是么？”
袁啸天抬手，轻轻地抚着方妙玉的秀发和脸庞，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不过，我还是想试试。生命可贵，实际上能活下去，比什么都好……”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在方妙玉的耳旁说道：“待会儿你自行离去，不必管我，我自有脱身之策……”
“不行！我们死活都要在一起。”方妙玉立即拒绝。她知道，袁啸天此举当是拼着一死，为她创造一个逃脱的机会。
“好！便是这样！”袁啸天知道时间每过去一分，二人逃命的可能便小一分，再不与方妙玉争辩，“不过你要答应我，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要在我的三步距离之内！”
二人四手互握，均是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各自的脸上，一片毅然。
袁啸天掉转面来，目光忽变得冷冽，冲着二位统领笑道：“早就想领教二位统领的高招，奈何我们三人都身居要位，一直难以实现。此时却是良机，袁某在此，请二位赐教！”
“现在，我也不是什么太子妃。”不待二统领回答，方妙玉开口道：“咱们二对二也好，你们数千人一起上也罢，总之，我与啸天共进退！”
闻言，石虎与卫宣二人遥遥相视一眼，均点了点头。石虎看着方妙玉，沉声道：“没错，你现在已不是太子妃。也罢，咱们就成全你们俩个，我和卫宣，与你们二对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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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
“噗噗”
无数火把的光芒下，刀光寒闪，血雨纷飞，双方都有人倒地；而刑部的弓弩手，早已占据了街道两旁的制高点，箭发不停，专冲着众杀手的密集处怒射，在一上一下的夹击下，一时，众杀手死伤颇多。
“退……快退……”众杀手高呼，虽然均是紧身黑衣，黑巾蒙面，但各自惊恐莫名的眼神，显示出他们的处境极为不妙。
眼看他们快要退出两条街道，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夹杂着隆隆的马蹄声响传来，只见火光冲天，喧嚣震耳，京督府的数千大军终于也杀到了。只要封住这两条街道，众杀手将成瓮中之鳖，尽歼在即了。
“到底是谁出卖了我们？到底是谁？”众杀手大声悲呼，此情此景，足以说明官方早有准备，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他们前来送死。
“赶紧发求援信号！快……”
“撑住……跟他们拼了……”
众杀手像是陷入绝境的困兽，一面凶狠地反扑，一面商量着对策。
“咻”
数支火箭冲天直上，然后爆碎成一团团五颜六色的烟花。
“他们这是干什么？难道还有援军么？”众军士惊疑。
“唯恐他们不来。”在这一刻，刑部尚书和王都统，均是目光森寒，杀气四溢。
这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摧枯拉朽，一家振奋一家惨。
只因双方实力太过悬殊了！
众杀手已被死死地堵在两条街道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前面有数百衙役、军士和六扇门精英，后面有京督府的数千大军，而上面，则是无数的弓弩手。
如此一来，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己方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地，一百数十人，不过片刻光景，便死了一大半。官方不会给他们丝毫的机会。
“我们的援军呢？难道他们坐视不理么？”
“可能是没有看到我们发出的信号吧……”
“他们不会来了……”一名杀手长叹，“便是来了，只怕也没用，朝廷的人太多了……弟兄们，按老规矩，准备成仁吧……”
“咻咻咻咻”
“噗噗噗”
利箭如雨，射个不停。为了避免伤亡，刑部方面的人均已退下，改为众军士猛攻。他们一手持盾，一手挺枪，排开了围歼的阵形，而分布在高处的弓弩手，觑准机会猛射。
不过片刻，一百多名杀手，只剩下了十来人，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
“杀身成仁！”
仅剩的十来人，一抛手中兵刃，终于咬碎了口中毒丸。
“清理一下，我要进宫一趟。看样子，城中尚有残余的贼众，因见城上守军下城，所以没敢前来支援。”刑部尚书心有猜测，吩咐了一声后，便直奔禁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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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外的广场上，四面八方密密的禁军铁卫，围成了一个大大的人圈，如铁桶般密不透风。在圈中的空地上，四道身影在闪窜晃动，激战方酣。
龙腾卫统领和豹显卫统领，正在与袁啸天和方妙玉二人交手。四人境界相当，均已踏入炼虚高境。四人中，石虎内劲沉雄，卫宣功力浑厚，袁啸天招式精巧，方妙玉身法轻灵，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眼下四人徒手相斗，看似不相上下，实际上袁啸天占了不少便宜。因为他的十三式奔雷锻金手，正是空手的功夫。但他自己也知道，即便是胜了又如何？还是插翅难逃。何况现在，他只是有着一丝的优势。
“奔雷锻金，果然名不虚传。”石虎哈哈一笑，“手上功夫我已见识，再来领教一下袁统领的兵器之道。”
“呼呼”连出两拳，劲气如潮，袁啸天只有退避，石虎趁机身形一凝，一声龙吟响起，他的手上，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雁翎刀。
“砰”
闷响传来，一边儿的卫宣与方妙玉分开身形。前者拔出佩剑，剑尖斜指着方妙玉，寒声道：“太子妃名份仍在，奉劝二位束手就擒，如此拖延时间，又有何用？”
“我们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懈怠。”石虎跟着开口，“圣上已有严令，无论如何也要拿下二位。投降吧，我们也不会委屈你们。接下来兵刃相见，刀剑无眼，可不是领教切磋那么简单了……”
二位统领兵刃在手，各自的气势与刚才相比，又是不同，令袁、方二人，明显地感觉到一股森寒的气机和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