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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彻底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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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闪电霎时贯穿天地,照亮了巨大瀑布般从天而降的暴雨,

舒雅站在庭院里,那一身疏勒女子的传统连衣裙,已经湿透得紧紧贴在身上,优美无伦的身体曲线暴露无遗,长发犹未绾起,原本像野马尾鬃般垂落到地的蓬松秀发,全部淋湿、不住滴水,宛如深海的水藻紧贴着身体曲线盘绕,

闪电过后,她被无边无际的暴雨吞沒,完全看不见了,

那一刻,醉醺醺的他,蓦地惊醒,仿佛这一吞沒就再也找不到,焦灼急切往庭院里跨出几步,

这时,第二道闪电落下,她再次浮现雨中,暴雨好似一根根粗砺的银鞭,啪啪地鞭打在她身上,在她周围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可是她的眼神穿越了这样剧烈的鞭打,穿越了这白茫茫一片的朦胧,清晰地抵达他的眼睛,

那一刻,有一种痛,触到了他的眼眸,风吹动水雾扑面而來,让这种痛在眼中化为了凄楚而温柔的泪意,

突然,她从胸腔里爆发出一声哭嚎,然后踏着一地雨水,提着被雨水浸泡得又湿又重的裙摆,穿越雨幕,向他狂奔而來,

他站在原地沒有动,就那样等着她扑入怀抱,将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哭得全身剧烈颤抖,

他的手慢慢地抚上她的肩头,再顺着她透湿的衣裙沿着背部抚摸,然后,蓦地将她横抱起來,

房门被他一脚带上,

鸟形银烛台上的蜡烛被外面带进的这阵风,吹得摇曳不定,

满室都是晃动如水的朦胧红光,

他将她放在榻上,俯身吻她,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吻她的嘴唇,

五年前他们有过两次云雨,但他沒有跟她接过吻,

前几日他们有过彻夜的云雨,但他也沒有认真地跟她接过吻,

她的嘴里,全都是风雨的气息,清润幽凉的雨气里蕴含着她特有的醉人馥郁,

这个吻,点燃了在他体内所有的醉意,他开始不顾一切地狂吻她的眼睛,发丝,下颌,脖颈,耳垂,

雨水的清甜顺着她的皮肤滑入了他的口腔,

吻到她锁骨下那枚金牌饰的时候,他顿了顿,迷离的醉眼盯着那金光闪闪的项饰凝眸了片刻,项饰上浮雕着一只冲天而起的兀鹫,无比鸷猛英武,衬着她精致优雅的脖颈与锁骨,以及下面大块烧伤的肌肤,竟有一种奇异的冲击性的美感,

大漠上飞得最高的猛禽是康多,大漠上最美的女人是娜多,

这句谚语今天扶日刚刚告诉他,

不知为何,此刻想起这句谚语,他更觉热血沸腾,

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比传说中的娜多更美吧,

因为,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女人呵……

他要占有她,用最狂暴的激情,彻底地占有她,让她的身体里,灌满他的雨露,他的印痕,他的强悍,

最后爆发的那一刻,他脑子里的醉意全都沸腾起來,只一个念头在迸射: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再让任何男人碰她,

如果他死了呢,那就一起死吧……

这样想着,他在云收雨停之后,还紧紧抱着她,与她肌肤紧贴密合,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抱她呵,有过那么多次云雨了,他几乎从來沒在欲.望.发.泄之后,还如此不肯放开她,

这让她有一种彻底沉沦的感觉,彻底地沉沦在这个男人怀里,所有的过去都化为了灰烬,所有的未來都被这个怀抱锁定了,

“辰……”喃喃地,不住轻呼,有无法抑制的泪水,从紫色的眼眸一层层涌出來,

胸膛被她的泪打湿,他低下头凝视她,再次吻住了她的唇,轻拢慢挑,唇舌的缠绕再次激起更深的侵.占.欲.望……

又一次的缠绵之后,他指尖久久抚在她的胸前,“这块疤痕,其实可以变成纹身,”

她心里想,“对啊,怎么从來沒人想到,”

她身上那些酷刑伤疤大多都愈合得看不见,只有这块烙铁的疤痕,一直无法祛除,

兰韶云对这块疤痕的态度是变态地迷恋,为此还残忍地给家里的侍婢也烙上,

萧羽对这块疤痕的态度是千方百计寻求奇方,想为她治愈,

可是她的辰多奇怪啊,竟会想到纹身,

是因为他自己背上的纹身吗,

他背上有纹身,她那晚与他缠绵时就注意到了,

“你背上这个纹身,五年前有吗,”她极力回想五年前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却想不起來,

“那时沒有,”他回答她,犹带醉意的眼里,有一片回忆的光影,“越人有断发纹身之俗,刚到吴越国的时候,半身不遂,每日躺着无聊,世子便介绍人给朕做刺青,朕这次派人去吴越接南康公主,那位刺青师会一道过來,届时让她给你做,”

他说起双腿残废的那段经历,语气平淡无澜,但她却有难言的悲伤与痛悔涌上喉间,带起一阵哽咽,

他低头撩开她额际湿发,深沉如海的黑眸,凝视着她,但却沒有说话,

她伸出双臂搂在他的脖颈上,紫眸闪烁着往事的凄迷,“知道我当时为何害了你,却还要让萧羽去救你吗,”

他表情变得冷淡,“因为我长得像你的夏郎,”

“嗯……这只是原因之一,”两人之间再次提到夏语晖,气氛有些奇异,这个死去多年的人,仿佛还像鬼影般不时闪现,

他有时也会想,原來世上有人长得那么像自己,却被自己给烧死了,

“还有另一个同样重要的原因,”她痴痴地凝定他的眼眸,说,“那时,在韶云的引见下,我与兰贵妃暗中见过面,一起商定了所有陷害你的细节,但是不知为何,我们的谋划越无懈可击,我心中的悲哀就越深,

在寻找夏郎的一路上,耳闻目睹南汉被你打得节节败退,你在我心中早已是不可战胜的神,这样的神,在前线浴血,却被我、韶云、兰贵妃三人,躲在后宫,使尽阴险、下作的手段,陷害至死地,

那时,我真觉得我们三人的嘴脸好丑陋,连我自己都几乎要憎恨自己了,所以,当萧羽频频來探监看我,我就决定将他们雇了杀手路上谋害你的事,告诉萧羽,”

萧辰默默地听她说起当年的往事,忽然回想起,萧羽曾对自己说,紫瞳扔那张“害于途”的血书的给萧羽时,用无声的唇语说了三个字,

昏暗的牢笼里,她的紫眸饱含着深情与痛苦,反反复复地无声地说,“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

这个他,到底是夏语晖,还是萧辰呢,

其实那时她就已经分不清楚了吧,

“谁说我分不清,”听见他这样说,她撑起身子,将纤纤指尖轻画着他气势凌云的剑眉,“夏郎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救了我,为了报答他这份恩情,我才决意为他复仇,但是你不一样……”

她俯下脸,线条柔媚的薄唇如轻轻滑落的花瓣,细细地吻过他的眉峰、高而直的鼻梁、下巴刮过胡须留下的淡青印痕、性.感的喉结、然后再滑到他的耳垂,轻轻地久久地吮吸着,在他耳畔低柔地叹息:

“你是我的神啊,辰……”

暴雨逐渐停歇,窗外树叶上残余的雨珠,滴滴答答地发出清亮悦耳的旋律,一整夜地伴着床榻上紧拥而眠的两人,

晨风将栀子花的芬芳,从敞开的绮窗一缕缕带进來,吹得他们的梦格外香甜,

他泼墨般浓黑的长睫慢慢掀开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宝石般的紫眸,近在咫尺,光华璀璨,深情流动,

她半撑着身子,俯在他上方,不知道这样看了他多久了,

他脸上仍是那样冷,深邃的眼眸看不到底,就这样深沉地看着上方的这双痴痴的紫眸,

忽然,毫无预兆地,他手臂揽住她的后脖颈,将她蓦地拉入怀抱,然后翻身而起,将她压在身下……

早晨初醒时的爱,与昨晚的猛烈不同,而是柔情百转、细水长流的……

她起身穿衣时,他忽然从后面拉过她的肚兜系带,亲自为她系上,

她心瓣一颤,云雨之后,如果这个男人肯为女人穿衣服,而不是让她自己穿,那么这个男人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就不仅仅是停留在生.理.欲.望的层面了,

这意外的发现,让她满眼都是湿润的水意,

穿好肚兜,他从后面将她拥抱,将脸埋在她蓬松浓密的长发里,她眼里的泪,终于再也含不住,只一低睫,就大颗地滚落下來,

她转过身子,双臂缠绕上他的脖颈,仰脸,“我得先过去一趟,昨晚我是偷跑出來的,父汗一定在生我的气,”

他点点头,沒说什么,

爱的雨露滋润过的容颜娇艳如花,她带着娇嗔,媚眼横波,怨道:

“你就不担心我这一去,父汗就不放我回來了,”

他眼神依旧镇定冷酷,淡淡说,“不放你回來,只好疆场相见,你提醒扶日,别忘了左律王是怎么死的,”

简洁而平淡的一句话,却是典型的萧辰的风格,令她全身都涌起了潮水般的心动,被他一再采撷的花蕊处再次爱.液淋漓,

主动送上香唇,与他又接了一个长长的吻,直到他率先推开她,“快走吧,再不走,朕又想要你了,”

她离开后,他唤來蒋昕,

蒋昕连忙从怀里摸出昨晚皇上让他去送的那张黄麻纸,

萧辰接过,默默地看了一会儿,

这是五年前,她给他画的南汉地形图,以及南汉的军情机密,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舍不得丢弃,就算是在憎恶她到极点的时候,他也沒舍得扔,

萧辰将这张黄麻纸收好,然后紧盯着蒋昕,凝重而严厉地交待,“昨晚朕让你办的事,不得外传,尤其不要让舒雅知道,”

“是,末将谨遵圣谕,”蒋昕恭谨而郑重地低头领命,心里却泛起一阵阵叹息:明明喜欢,却又要极力掩盖和压抑,看來皇上对那个紫眼睛的尤.物,还不能完全敞开心扉,沁水啊沁水,你还是有机可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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