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首长指示
苏沧月慢条斯理地喝光杯里的茶，见方烨还想得出神，就轻声提醒：“电影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方烨挥了挥手，示意她走。
听了她刚才的话，方烨再联系之前说的那些，一个清晰的思路渐渐地出现在脑海里。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如果这么做，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苏沧月掐着点进了电影院的情侣包厢，里面还没有人，而电影就要开始了。
过了一会，银幕亮了起来，序幕过后，一位梳着大背头，一脸痞笑的香港影星出现在上面。苏沧月看得愣了一下，刚才一直没注意，原来下午放的竟然是发哥的《赌神》。
这是一位她年少时很喜欢的影星，趁着等的人没来，她开始欣赏这位明星的表演。那时候的香港电影，这位绝对是一哥，只可惜他后来跑去了老美那里发展，人家老美跟东方人的欣赏眼光不一样，这位香港电影的一哥慢慢没了昔日的光彩。直到她重生前，圈子里已经基本没有他的消息了。
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飘过，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一个人。苏沧月将视线从银幕上收了回来，看了他一眼。
赵栋的脸色很疲惫，不过精神很好，还有着隐隐的兴奋。看到他的样子，苏沧月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成了。
“来了？”
“嗯。”
“没被盯上吧？”
赵栋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傲，对这个问题，他不屑于回答。
苏沧月不再说话，继续看电影。
赵栋等了五分钟，忍不住了，开口说：“我抢在他们面前找到了保险柜，里面有九十几万现金，还有黄金、首饰等值钱的东西。”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观察苏沧月的表情，见她正津津有味地看电影，跟普通女孩子毫无区别。
此时，银幕上的发哥拿着扑克牌耍了一个很帅的动作，苏沧月轻笑出声，仿佛觉得电影很好看。
赵栋暗自佩服，面对可能有的巨额收入，能做到如此不动声色，这还是一个人吗？他不再试探，接着说了下去。
“我挑了十万现金，其它东西都没有动。”赵栋将一个黑色塑料袋递了过来：“钱都在这里，按照你的吩咐，我没有拿新钞票，全是些旧的。”
苏沧月没有接，双眼依然盯着屏幕：“赵栋，现在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现在你拿到了第一笔钱，这笔钱可以帮你娘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你可以选择将那五千元钱还给我，好好地陪在你娘身边，直到这些钱花光为止。”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给了他一些思考的时间，然后又轻声开口：“如果选择继续履行我们的约定，元旦之前你就能拿到你的十五万卖命钱，而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收入。当然，这些东西，都需要你拿你的能力去换，以后我让你做的事情，有可能比这次更危险。”
赵栋小心地将袋里的钱放到她脚边的地上，轻声说：“我……”
苏沧月打断了他：“电影散场还早，先别急着回答，你想清楚了再说。”
赵栋毫不犹豫地说：“不用想了，我早想清楚了，我跟你干！”
他的反应让苏沧月有些意外，不由盯着他仔细打量。
本来在她的设想里，就算他会答应跟自己干，起码也要犹豫一下。自己早就有言在先，事情会有危险。特别是今天的事后，他应该明白，自己要求他做的，有可能是违法的事，违背他一向来的理念。
见到苏沧月的样子，赵栋有些急了，他担心她不相信自己，牙一咬，决定将事情说得更透彻一些。
“老板，我这个人没有别的本事，就一些从部队里学来的……手艺。如果没有遇到你，估计我现在正在哪个角落里蹲着，准备杀人。然后拿到酬金后，说不定还来不及帮我娘治病，就被逮进去了。”
苏沧月眼神一闪，盯着他的双眼，缓慢地说：“可你跟我干，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让你杀人。那时，你怎么办？”
赵栋一怔，苦涩地笑了：“逼急了，连明知不能杀的人都能下手，老板还担心我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吗？另外，我相信老板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呵呵，我知道了。”苏沧月轻笑了一声，又回过头去看电影：“你的意思是，你的本领放在手里，却无法产生效益，而你将这本领批发给我，我不但能让它产生效益，还能使风险降到最低，然后，大家都有钱赚。”
“老板，你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苏沧月笑了笑，伸脚踢了一下地上的黑色塑料袋：“这些钱，你先保管。今天下午四点之前，去上次的地方，会有车把你带走。走得干净些，最好让人认为，你已经在这次的事件中消失了。到了那边，把你妈安顿好，等我将事情办完后，就过来找你。还有，最迟十月底，我们就要出门，你做好心理准备。”
“是，老板！”
赵栋欣喜地应了一声，捡起塑料袋扔到了位置上，全身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很快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这家伙，居然靠着十万元钱睡着了。看来昨天晚上累得够呛，也许除了身体累，精神压力更难承受吧？
想到昨夜让他趁乱拿一些夜王的钱，苏沧月就忍不住想笑。
在这个公司、单位都没有完善的财务制度的今天，像夜王这样的地方，几十万的赃款里少了十万，又有谁能知道呢？
就算到时候黄伯青招供了夜王里还有多少赃款，警方发现数目对不上时，十有八九会认为，是那天晚上，有人趁乱拿走了。金昌十二哥，不是跑了三个么？自己的第一桶金，总算是到手了。
就是不知道，张伟这个挂着知名企业家牌子的黑老大，什么时候才会被抓起来。自己今天和方烨说了这么多，他应该能想到办法了吧？
苏沧月想到这里，又皱了一下眉头，还有一关没过。
等赵栋带着十万元钱见到他妈后，如果还没有改变主意，决定跟自己干，那时这笔钱才能算自己的第一桶金。
想要收一个人真正为你卖命，首先你得表现你的实力，让他知道，跟着你干，是他最好的选择。如果光是因为赵栋母亲的病情需要钱，迫使他跟着自己，以后他母亲去世了，这种关系也就该结束了。
这可不是她所希望的结果，她要的是一个能长期合作的、忠心的伙伴。所以，未来的路，她要开始规划了。
楚南那边倒是有一个机会，要不离开这里后先去那边看看？
电影院真是一个秘密见面的好地方，电影散场时，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涌，只要不是拉着手走，有谁知道人群中的两个人，刚才还坐在一起窃窃私语？
苏沧月走出电影院门口时，赵栋已经随着人群走远了。
现在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她只要安心等待就好。
市委常会一直开到中午十二点还没有结束，市委办公室吴主任安排了工作餐，将各位领导请到了食堂包厢里。
也许是一上午的争论让各位领导累了，中午吃饭时，大家都没有再提会上的事，反而提起了黄书记的病情。
黄琅的事，韩少军进行了严密的封锁，但还是有一些风声传了出来。在座的都是人精，特别是几个平时和黄琅不对付的常委，更是神色暧昧，话语间意所指。
下午会议继续，市委书记张强坐下后，还没有宣布会议继续，办公室吴主任进来了，在张书记耳边低语了一句，张书记交待了一句“大家先讨论”就出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张书记返回，坐下之后，这位一直面人一般的书记表现了他强硬的一面，力挺丁市长的建议，宣布在全市范围开展治安整顿，明确指出，夜王KTV的事情，要重点抓。还说，由于情况特殊，就由省里的专案小组全面负责，公安局的同志从旁协助，主要确保整顿期间，本市的治安稳定。
同一时间，作为W市“9。30”案件的专案组长，方烨也接到了上面领导的电话。领导前面说的话，都是一些勉励和布置工作的话，说完具体的事情后，领导传达了最高首长的话。
“我们国家是老百姓的国家，政府是人民政府，对于危害人民群众的地方流氓恶势力，要做到除恶务尽，绝不容情！对于纵容恶势力滋生的毒瘤，要彻底割除，清理干净。对于那些被病毒感染的周边组织，要秉着治病救人，小惩大戒的原则，挽救一个是一个。”
方烨放下电话时，脑袋还是嗡嗡响，最高首长的话和苏沧月说的话完全一样，一字不差！
“方哥，怎么了？王伯伯怎么说？”蓝玉看到他面色不对，忍不住问。公安部王自清部长，跟蓝斯启同辈，蓝玉喊伯伯。
“小蓝！”方烨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冒奇光：“如果领导的批示，你早几个小时就知道了，会是什么情况？”
蓝玉想了想，表情严肃地问：“你是指有人泄密？”
“不，不是这样的！”方烨苦恼地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述，站起来原地转了一个圈，回身看着他说：“是这样的，领导的批示刚刚到，还传达了最高首长的话。可首长的话，今天中午时，我听苏沧月跟我说起过，说得完全一样、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