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之乐(2)
“这不是软禁吗,”冯青一把揪住一个卫兵,挥拳要打,邝涧急忙喝住,把他拉进门,邝涧扫视了一下,不由赞道“是个好住处”,馆内古木参天,房子不多却错落有致,想不到广州城里的驿馆如此舒适,只是门外多了几个卫兵,失了雅趣,这时几个丫头迎上來,在兄弟俩前立住,轻轻下拜,说:“我们是來伺候两位大人的,”“我们不需要,”冯青一字一顿地道,邝涧忙说:“需要的时候叫你们,你们先退下,”几位丫头退了下去,
张所回到府上,一脸愁容,夫人忙问原因,张所说:“前天是苗刘的人,今天是朱胜非的人,都看中了广州这块肥肉,我是谁也得罪不起啊,”夫人一听,不无担忧,说:“夫君,奸佞当道,朝廷不保,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张所眉头一皱,说:“夫人,国难当头,怎可躲避,恩师年过七十,尚和金贼厮杀,作学生的怎可做不义之人,” “话虽如此,可大宋大势已去,广州一座孤城,又怎能保住,”夫人禁不住啜泣起來,“夫人勿急,自会有办法的,”张所慌忙安慰,
“报,有圣差到,”侍卫进來通报,又是哪家的圣旨,苗刘的人前些日子不是來过了吗,张所急忙迎到府门口,圣差竟是昔日同僚吴敏,靖康之难时,官至监察御使的他也当了金兵的俘虏,“吴大人,这段时间不是在金营么,怎么当起钦差來了,”张所问道,“张大人,若不是我见机,半路上趁上厕所的机会溜走,这个时候肯定还在北方过阶下囚的生活,哎,伤心往事,就别提了,”
张所宽慰道:“吴大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吴敏摇了摇手,说:“哪里,哪里,为皇上效命而已,”张所试探着问:“皇上,不知是哪家皇上,”吴敏道:“张大人,你不至于就这样迎接我吗,”张所忙把吴敏让进衙门大堂,请他在上首就坐,“张大人,你有所不知,上个月,张浚大人率领各路勤王之师赶到杭州,苗刘是仓皇逃命,陛下已经复辟,”“吴大人,这是真的,”张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苗刘二人,也是骁勇之将,发动兵变,欲挟天子以令诸侯,想不到个多月时间就失败了,
“当然,这次我就是來宣读皇上旨意的,”张所大喜道:“钦差大人,这真是大喜事,”吴敏问:“还有两位大人呢,”张所道:“哪两位,”吴敏道:“邝涧和冯青,他俩可是皇上特意提到的,”他们两个被自己软禁了,张所担心吴敏笑话,忙说:“我委托他俩办事去了,一时半会回不來,钦差大人有什么事,我转告他们就是,”
吴敏站起身來,走至大堂上首中央,拿出圣旨,“广州知府张所听旨:广州知府张所立场坚定,不受明受之乱之惑,特赐黄金百两,金带一根,以示嘉奖,并委任邝涧为广州市舶使,冯青为广州制置使,望三位好好建设广州,为前线抗金提供后勤保障,”
“遵旨,”张所跪地谢恩,“张大人,前线战事吃紧,我得回去办事,就此告辞,”吴敏说完便走,张所沒有挽留,送至府门口,张所回到大堂,拿过圣旨,读了又读,心中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形势终于有了好转,大宋王朝有希望了,忧的是自己责任重大,担心难以完成任务,猛地,张所一拍脑袋,不是來了两个帮手吗,他急忙召集下属,备好轿子,赶往驿馆,
一进驿馆,张所便听到有刀剑之声,邝涧与冯青正在对练,邝涧使剑,似蛟龙出海;冯青使锥,似猛虎下山,两人你來我往,虽为对练,也险象环生,令人心惊肉跳,“好,”张所站在一旁,禁不住喝彩起來,听到喝彩声,邝涧、冯青忙唱了个喏,一齐跳出圈外,
见是张所,邝涧抱了抱拳,道:“张大人,好几天不见身影,今日怎么有闲工夫到这里來,”张所忙施礼致歉道:“时局动乱,在下不得不多个心眼,多有怠慢,今日特备薄酒一壶,來邀二位到舍下一坐,略表歉意,”冯青一听,大喜,连忙说:“张大人早就应來了,把我们晾在这里这么多天,我都快憋死啦,”邝涧故意说:“冯弟,择日我请你,这酒宴可去不得,谁知是不是鸿门宴,”张所自知做得不妥,只得继续解释:“邝大人,我这样做实在是迫不得已,”邝涧冷笑道:“哦,迫不得已,”
张所说:“想我恩师,留守东京七十余天,可朝廷不思抗敌,东京陷落,二帝被劫,金立伪帝张邦昌,改国号为楚,我是痛心不已,现在又发生明受之变,国人更是惶恐不安,我不得不小心从事啊,”说到此处,张所泪留满面,邝涧说:“张大人心忧国家,可为什么在这里苟安,”张所说:“皇上派我到此,正是为了蓄积力量,以图大事,”
邝涧快步向前,握住张所之手,说:“既然这样,那我们是志同道合,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丞相大人派我们來,正是为了这个,”张所也使劲地摇着邝涧的手,大喜道:“皇上现已转危为安,重新掌管乾坤,我刚接到圣旨,朝廷委任你为市舶使,冯兄弟为制置使,你俩得好好帮我,” “我兄弟俩自当竭力,” “现在可否愿意到寒舍一坐了,”“太好了,我都忍不住了,”冯青大声嚷道,张所、邝涧二人相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