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凶案现场什么的最可怕了
凶案现场,顾名思义,就是凶杀案发生的第一场地。
但根据大理刘卿事那不成器的败家子叙述,他那天闲来无事,做为一个正常的有需求的男人,他就顺便去风月楼里嫖个妓,开个心。
男人嘛,大家都能够理解。
去了风月楼,叫了熟识的春花姑娘,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照旧如常,一番你亲我亲你侬我侬你摸我摸,你付银子我数钱之后,他就打发春花姑娘先离开了,他呢,累了,于是要歇息,就直接灭了烛火,就着风月楼里的靡靡之音,做起了黄梁大梦。
一切都和以前无数次的风花雪月经历并无二致,可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醒来后不是被昨夜身边美人卸妆后的脸面惊醒,而是直接面对了一张被人几乎毁去了全部面皮的人脸。
说到这里,那刘大败家子仍然心有余悸的说道:“我本以为这是春花那丫头见我嫌弃她晨起后未着妆容的面容,所以故意的弄这么个场景跟我开玩笑逗个乐子,也就顺理成章的迷蒙着眼睛就先伸手摸了过去,谁知道不管怎么摸,手底下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坦,这才晓得弄错了人,对方不但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死人,吓得本公子差点儿缩了阳……”
说完了话,那刘大败家子还对着龙天赐挤眉弄眼的说道:“龙大将军,你也是个男人,自然是明白的,有的时候,比起自个儿的面子,男人的命根子更是重要得多,所以你若是抓到了真正的凶手,一定要记得把他交给我,本公子要交自把他阉割个干净!”
龙天赐正脸儿都没给过他一个,显然对于他如何处理真凶完全不感兴趣,甚至对于帮他洗清冤屈的兴趣也并不是很大。
他纯粹性的只希望通过这桩案子越拖越久,越拖越复杂之后,他便可以用‘家国不宁,男儿汉有何面目成家’这种绝对正义的理由,理直气壮的拖延婚事。
这刘大败家子的仇家素来不少,也说不定是哪个仇家故意弄出这么一桩人命案冤扣在了他的头上也说不定,想他龙天赐,那是堂堂镇国大将军,用来调查这桩只不过透着那么一点点诡异的案件,实在是大材小用。
但,他并不介意屈材!
原因很简单,除了可以用来拖延婚事,更重要的是,本案的案发现场是哪里?风月楼呀!!盛元皇城最多美人的烟花之所呀,和某个人前人后两张面孔的九天玄鸡不同,那里的小妞个比个的水灵,乖巧懂事又听话,男人嘛,要的不就是一朵污世解语花么?
“我说将军大人吖……”
开源颇为尴尬的看着坐在风月楼大厅里,以查案为名,喝花酒为实,正笑容满面的左拥右抱的龙天赐,此刻他正仰着头一脸享受至极的表情,任由旁边衣裳大敞的肉感艳女用娇滴滴的红唇一口一口哺过葡萄粒到他嘴里。
将军大人啊,咱们今天来这里,真的是来查案的么?!
这种纯**的场面他跟在龙天赐的身边,也并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他家将军大人脸上那种太过豪放的表情,仿佛透着未世贪欢的放荡不羁,那不是他家将军大人平日里寻欢作乐时,透着醉生梦死般欢愉的表情,更像是在不小心困在了蜘蛛网里的飞蛾,挣扎着做出临死前的最后一搏……
“废话。”
龙天赐黑瞳一眯,欢乐时光被人不识趣的打断激发出的怒气毫不保留的从话语里透了出来,“老子正打算挑个漂亮又知情识趣的小妞去凶案现场,把那天晚上刘大败家子在这风月楼里的经历,从头到尾,还原真实的演练上一回。”
噗~~
从头到尾……
想他开源平日里也看过不少的艺戏曲谈,自然明白何谓重头戏,只要把开头那段弄好了就行,后面的,随便弄弄就好了啦。
但是,如此冠冕堂皇又不要脸到极点的说词,哦~不愧是从他开源最敬慕的将军大人嘴里说出来的,简直是完美无缺的将公费私用这种事情干得既嚣张又理直气壮,真的好有男子汉气概哦!
就别提他家将军搂着那扭着腰身的解语小花朵离开之前,用那邪气四窜又野魅难驯的表情说什么‘以前还从来没有在这种案杀现场做过,如今托了那刘大败家子的福,倒有了尝试的机会,真算得上是他龙天赐从见到那只九天玄鸡以来,心情最为舒畅的一天了。’
当时他家将军那人性中又带点兽性的表情,真的是太太太太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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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也没有能够想到的是,那间让刘家的败家子倒了血霉进了监牢屋子,似乎仍然浸染着发生过离奇命案的不详冤气般,让龙天赐在踏入那间挂满了春宫壁刻,却又透着刚发生过命案不久的诡异气息的房间不到一刻,甚至他的手才刚搭上了怀中一脸羞涩,却娇媚无限的解语花的衣襟,还未来得及解开那上面可爱又可恨的襟扣之时,就听到一声熟悉到令他想发飙的声音。
“即使再如何性急,龙兄也不应如此的不知怜香惜玉吧?”
夏云深笑容儒雅的收起手中的绢面纸扇,指向还未来得及更换,仍然染着血迹的床榻,“美人如厮,虽然不求龙兄能够知情识趣的花前月下一番,但也不至于在这等粗陋污秽之地随便行事吧?”
勾了勾唇角,夏云深语话里的调笑意味更浓:“龙兄此番举动,在本王眼中看来,不禁要怀疑你是否刻意想要破坏这案发现场……”
“听你放屁!”
龙天赐毫不怜惜的抛开怀里己然情动的佳人,大步一踏冲到夏云深的面前,手指捏了又捏的克制自己想要往他脸上狠狠给上一拳的冲动,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后,从后牙槽里挤出话来道:“王爷贵为皇族,最好不要随便和本将军称兄道弟,本将军福薄,高攀不起。”
“将军此话差矣,难道将军即将过门的娘子不是本王新上任的皇妹么?”夏云深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将军大人难道不好奇本王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嘁也!”
龙天赐极其不屑的打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毫不介意的对着夏云深散发出一身浓得有些呛人的轻蔑意味,只用眼神示意对方,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男人出现在风月楼里,不是来嫖,就是被嫖,他堂堂一介逍遥王爷,难不成还是来这里兼职卖身么?
对于龙天赐那几乎嘲之入骨的讥讽眼神,夏云深并不以为的淡笑如初,甚至还好整以暇的掸了掸被龙天赐刚才冲到身边带来的那股子劲风刮乱了的长襟下摆,“其实本王也不想打扰将军大人的雅兴,只可惜,父皇偏偏认定了皇朝内外,有胆子打扰将军雅兴之人,除了本王这外别无人选,实在是令本王也颇为困扰呀,不过,到底是皇命难违,龙大将军,您说是吧?”
与语话里透出的歉意完全不相符的‘本王爷就是故意挑你性急想那什么的时候来捣乱的’表情,让龙天赐默然不语,只是在心里毫不犹豫的将皇族上下历任祖先全都骂了个遍。
去他娘的皇命难违,他龙天赐就算是公费嫖妓,可也论不到他夏云深奉旨阻挠吧?七拐八绕的说了半天,却刻意不告知自己出现在此的原因,依他平日里与夏云深数次交手的经验来看,这娘娘腔王爷此刻越是拖沓,待会儿自己就越是会被他死整到底。
“唉呀?”不出他所料,只要他沉默以对,那活像被狐狸精附身了的娘娘腔王爷就越是笑容狡黠。
“多日不见,将军倒是越发沉得住气了,莫非真的是因为即将成家,所以人也成熟了不少么?”
龙天赐皱起了眉头,颇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
夏云深笑容更深,眼角眉梢都透着一种‘折磨你,我快乐’的讯息,施施然的从一直倚坐着的长椅上站起身来,动作优雅的将绢面扇子收到了腰间,这才慢条斯理的从右手的袖袋里掏出卷裹妥贴的黄绸缎面玉扣封口的圣旨,唇角一勾,道:“镇南大将军龙天赐跪下接旨。”
龙天赐微微一愣,眼眸很快眯缝成一条线,满腹狐疑与不解的盯着笑容满面的夏云深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死娘娘腔胆子还没有大到假传圣旨的份儿上,莫不是……
啊啊啊啊啊啊!
莫不是那‘择’日成婚的日子终于定了下来?!
潇洒的一撩袍襟,龙天赐倒没有磨磨叽叽的什么不跪仇人之类的废话,说跪就跪,不但干脆,而且动作漂亮又帅气,嘴角习惯性的上扬起带有几分邪气的弧度,高举双手朗声道:“龙天赐跪听宣旨。”
“镇南将军龙天赐涉嫌泄露军机要件,特命瑞安王夏云深携九府提司捉拿归案,留待大理寺查明真相后再行定夺,钦此。”
夏云深将圣旨放到了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相信的龙天赐手上,淡笑依然的弯了弯腰,姿容暧昧的凑近了龙天赐的耳边,轻道:“看样子有人不便出现,想要借我的手除掉你呢,龙兄,你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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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那个吹,桃花那个飘,镇南大将军在坐牢。
情况相当复杂,手指触到圣旨的那一刻,龙天赐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面前微笑着置身事外的夏云深,然后窜到皇宫内院里一口咬死掉那个脑壳发昏的九武之尊,最后在宫里头,顺路一巴掌拍死那个自从认识了之后就害他一直走霉运的九天玄鸡。
但是理智压过了情感的冲动,他几乎没有争辩的跟着提刑司进了天牢。
事情往越来越诧异的地方前进前,前一天,他受了大理卿事之托查明他儿子涉嫌的命案,今天就传来消息说,大理寺那边查清了那个无脸尸体的身份,竟然是皇宫内建部总管,谁也不知道他何时出了宫,但大理寺使人在他房里竟然查出了完整的兵部内建图,而图纸上‘秘要处’三个大字被他用朱砂特意标注了出来。
今日他龙天赐前脚才刚踏进了风月楼,后脚刑部与大理寺便联合进了他负责的兵部,而那间几乎从来不受他注目,应该存放着的兵部机要布阵图,却几乎被他当成了杂物置放所的房间里那份最重要的东西——‘兵部机要布阵图’竟然不翼而飞了!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把他也牵扯了进来,不单单说是他疏于职守,更是直指他与那死掉的内建部总管勾结,企图把布阵图卖于外贼,原因很简单——大理寺的人在姬无忆的指点下,不但在那内建部总管的嘴里发现了两颗有些发臭的金牙,还发现了一张湿答答,却不影响观赏度的纸条,纸条上不是遗书,也不是陈情书,而是他龙天赐的名字。
抬眼看着满脸泪水,却显然忠心有余却智商不足的小侍开源,龙天赐头痛般的咬了咬牙,自己跟自己别扭了半天,终于阴沉着脸,怒视着从方才起便一脸忧心忡忡,仿佛看他一眼就会少一眼的开源,从后牙槽里挤出一句话来:“去,把姬无忆给爷找来。”
妈的,如果他现在不是人在监牢,他真的好想用那娘们和他八字不合,绝对的‘克夫啊克夫’这种理由把婚事给拒绝掉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