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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你会梳发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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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再次沉默了下來。

彼此都知道对方并不诚实。

姜阿牛也好。铳花也好。连取个假名字都懒得多敷衍的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已摆明了各自的阵脚。。你不真实。无所谓。反正我也不真实。

但慢慢的相处下來。因为知道彼此各有隐瞒。所以才会开始慢慢在意。

这种感觉。就像是找到了良木的白蚁。

因为慢慢滋生出的占有欲望。所以会一点一点的开始对目标进行蚁食。直到把彻底的把良木内在的部份完全吞食掉。把自己整个儿的埋进去做窝以示占领。否则。绝对不会甘心。

对龙天赐來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念头。

他來到东辽。除了把那个女人送來。并且在暗中制造机会让她能够接近东辽新帝。在确保两国不起锋争的前題之下。能够安全妥当地从东辽新帝的手中取得无双城的地图与钥匙之外。他不能够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暗自嘲笑自己。他又不是打算微服私访的皇帝。若是在异国他乡搞出红粉绯绯的桃**事。回到了盛元铁定会被邙无涯两巴掌拍死。

他的确很喜欢铳花。从一开始的在意到后來的心许。甚至只花了短短的几天时间。

他以前沒喜欢过女人。所以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应该花多少时间才正常。也不知道这份感觉是不是一时的迷惑。因为在此之前。他也并沒有机会和别的异性姑娘接触过。他常听夏云深那娘娘腔说。女人不过是衣服。男人身上的附属装饰品罢了。她们不需要头脑。只需要装点好自己。照顾好男人和家庭就是了。

他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可到底哪里不对。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來。

他要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并不清楚。

可是他要的女人。只能有一个。

一旦他认定了的。就只有那一个。与他并肩而立。共度人生。

他绝不会像他爹一样。自认为情义两全。可实际上却负了她娘一生。什么太子太傅。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从不认为他这样的爹能够教得出怎样的国之栋梁來。更何况是未來的天子。

他十岁那年偷跑出來。私自跑到了无尘山庄拜下了邙无涯为师。后來又得了一个夏云深这么一个师弟。

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他有了想要和他爹做对的念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师兄弟的情义作祟。但比起那个只知附庸风雅吟诗作赋。却根本不知百姓之意人世之义的太子來说。如果有一天盛元皇朝要换人当家作主。他希望那个人是夏云深。

城府深。为人也够狠。

韬光养晦有时候不止是一种美德。更是一种生存策略。

。。。。。。我是作者停更这么长时间很不好意思的分割线。。。。

不得不夸赞龙天赐天生极佳的方向感与出色的直觉。因为他居然仅凭着那本旅游指南。竟然真的将她带到了燕荡山脚下。

艳无双撩开车厢与车驾处的隔帘。慢吞吞地从车厢里走下來。拍了拍坐出了皱摺的裙角。仔细地捋顺了之后。这才抬头望向夜色中的燕荡山。

山崖高立。

他们到达之时正是夜半。漫山的夜雾凝成浓重的黑气。绕着山腰向上延伸。单凭人的双眼。只能够看到山脚向下不到半里之处的景。再远。便又是一片浓重的黑色。渐渐与夜空连成一体。区分不出哪里是山。哪里是天。

她抵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眸瞳在夜色中闪闪发亮。燕荡山。她终于到了。

伸手拉紧了胸前的衣襟。她转头望向龙天赐。“接下來的路。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了。辛苦阿牛哥在这山脚处等上几天。最多三天。若是三天后。还沒有见到我的话。那……。”

“先别说那么多了。好不容易赶到了这里。咱们先弄点吃的。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爬山啊。”

龙天赐笑眯眯地朝她摆了摆手。将她想先行一步的念头与她的话头一起打断。牵起从李家村买來的马车。走了几步。系在了离山脚不远处的大树下。转身又从车里抱出一大堆早就备好的木柴。算了算距离。离了马车大概十步左右挖了个地坑。把木柴统统丢进去。燃点起了一个不大的火堆。

他笑眯眯地递了个小木桶给她。毫不客气地吩咐道:“往东边……呃。往你的左手边走大概不到一百米。你能够看到一个小溪沟。來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水在月色下看着透亮。估计也是干净的山泉。你去弄一桶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看着艳无双捧着木桶好似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模样。他笑着把她往外推了推。带着些笑意继续说道:“放心吧。就这么一点路。你总不会再走迷了吧。左右不过一百米。你一转头就能够看到我的。等你打了水回來。我们晚上咱们将就着从李家村带來的米和腊肉。凑合着弄些热肉粥吃。”

艳无双抬头看了看他的笑脸。再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空木桶。略一思索。转身朝不远处在夜色下还闪着粼粼波光的小溪沟走去。

罢了。上山之后。她不一定能够回得來。索性就再陪他一会儿吧。

今晚的月色其实很好。璀璨的夜星围绕着妩媚的明月。

她打水归來。正看到龙天赐一身简陋的血红色薄衫。坐在火堆边上。手里握着一把小刀。将一块半黑半白的陈年腊肉切成片。让它们就这么落在他脚边处的一口铁锅里。

铁锅破了个口。是临走的时候李老头友情赞助的。刀也是钝的。走的时候她看到他特意借了块磨刀石磨了半天。可也沒磨出什么亮色來。估计是钝得不能再钝了。倒也能够凑合着切切腊肉。砍砍小柴火。

月华之下。火熖旁边。龙天赐就这么简单地几个动作。却透着一种霸气外露的男子气概。她忍不住有些好笑。笑自己这莫名其妙的联想。居然能从这闭上嘴。认真做事时候的话痨狂身上看出别样的风采。

她大概是中邪了。

看到她回來了。龙天赐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木桶。将里面的水全倒进了锅里。然后将锅架在了火堆上刚搭起的铁架子上。顺手将木桶又递到她的手上。不客气地吩咐道:“去。再走一趟。”

等她再回來的时候。看到他正拿着打理好了的野菜叶子往锅里投。瞧见她了。也只是朝她笑着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他的旁边來。

“刚摘的鲜野菜。沒毒的。”见到她一副戒备的模样。似乎极为小心翼翼的坐到他的身边。龙天赐忍不住叹了口气。指了指不远处地上明显空了一小片的土地。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温言细语的对她说道:“以前我也上过战场打过仗。吃惯了硬干粮和野菜汤。分得清什么是有毒的。什么是沒毒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瞧了眼他放进去的野菜叶子。偏着头看向他。“燕荡山上的雾是有毒的。这山脚边的野菜什么的。最好还是不要吃的好。”

“不会有事的。”龙天赐不甚在意地朝她笑了笑。安抚道:“我摘的时候就注意过了。菜叶上有菜虫啃过的痕迹。再说了。你听。这山虽静。夜虽宁。要是还是能够听到夜鸟啼叫的声。所以这菜叶十有**是沒毒的。”

她不太认同的看着他。“但。还是小心为妙吧。”

他一脸无所谓的笑着。“如果凡事都这么认真谨慎。小心翼翼的过日子的话。那该活得多累呀。阿花妹子要是真不放心。又不怕吃我的剩饭的话。那不妨一会儿你阿牛哥我先吃给你看。要是我吃完了半个时辰后还生猛地活着。那你再放心的吃剩下的。如何。”

“算了。少吃一顿沒什么关系。”她好不容易才到了这山脚下。怎么能够忍受着光看着它。而不进山的冲动。

艳无双站起身。仰头打量着身后不远处巍峨耸立在夜色中的燕荡山。一撮秀发在山风的吹拂下。淘皮地滑到胸前。

“唉唉。”龙天赐慌张地站起來。开始叙说在早在路上就编好了的借口。“这大晚上。咱们吃过了饭。先就在这山脚下歇上一晚。等明天一早。太阳出來了。咱们再上山也不迟啊。”

到时候他们还可以趁着山野无人打扰。一起赏个日出什么的。甭提有多浪漫了。

“沒有咱们。只有我。”艳无双摇摇头。长发飘逸飞扬。发尾在夜色中勾勒出美丽的弧度。“山中浓雾有毒。山上也是毒物横行。你如果进山。只有死路一条。”

“阿花妹子怕我拖累你。”龙天赐瞪着她。“这山中有毒。我进去只有死路一条。你就会沒事么。”

“我不怕毒的。”她简单地解释着。“我从小就开始服用毒物。一点点的慢慢习惯。一般的毒物伤不了我。我不会有事的。”

“你……。一个人。真的不会有事么。”他被拒绝得很干脆。连一点余地都沒有给他留下。她说得对。她是有备而來。而他是彻底沒辙了。只能够痛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只能够站起身。望着她在夜色下晶亮的眼睛。语带艰涩地嘱咐道:“那你小心。我在山脚下等你。你要是找不到人就迅速下山。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再找些帮手上去。这世上高人那么多。不一定……”

“我沒有时间了。”她这次出來也是偷跑出來的。若是她五哥知道她背着他打算解开身上的蛊毒。后果……。她无法想像。

“放心吧。我沒事的。”看着龙天赐一副坐立不安。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只差沒绕着她打转的急切模样。她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温柔地安抚他道:“最多三天。我一定会下來的。”

想了想。她又加了句。“若是……”

“我等你。”

龙天赐打断了她接下去想要交待的‘遗言’。 从怀中掏出一块司南递到她的面前。斩钉截铁地叮嘱道:“燕荡山的另一边是悬崖。上山下山只能从这边走。也只有这一条路。这司南你收着。它的用法我教过你了。但是等你回來的时候。到了山脚下就开始叫我的名字。这样就算你走偏差了。我也能够找到你。”

“你考虑得真周到。”她叹服着从他手里接过司南。

她的身高不高。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比她高出一大头。而且她总爱低着头。所以很多时候。他都得低头才能看清她的脸。

已经很多次了。可是不管看多少次。她还是那么美丽。

她不爱笑。除了那次他晕死过去前。他几乎就再也沒有见过她笑起來的样子。

此刻月光之下。她一头如云的长发依旧沒有梳理。还是散披在她的肩头。他第一次认真的仔细的打理着她的模样才发现。其实她的脸蛋看久了会觉得带有一点孩子气。肤色健康细嫩又娇滑。脖子修长。曲线很美。一直延伸到她的衣领里。

一股热气忽如其來的直窜他的脸庞。让他难以站稳。心头涌起一股的奇异的灼热感。

“阿牛哥。你沒事吧。”

龙天赐迅速回神。瞧见她偏着头好奇地望向自己。称得上风华绝代的美丽容颜略带孩子气的执着。

突然之间。他内心里涌出一股想要抱住她的冲动。而且还在不停地膨胀延续著。

可是。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我在想……”他喉口努力地动了动。嗓音带着几分压抑:“我从李家村弄來了一把梳子。阿花妹子。你要不要梳梳头再上去。啊……我沒有什么别的意思。我也知道你说过你五哥那什么不让别人碰你的头发。我只是觉得这山上树木太多又沒人打理。害怕树枝什么的勾到你的头发就不好了。那什么……。嗨。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他越说越结巴。说到最后。已经是有气无力地垂着头。丧气地咕哝着。“别理我了。阿花你走吧。我等你就是了。”

“你会梳么。”

她耐心地等他说完。偏着头想了想。慢慢地倾身上前。面露认真地望着他。又问了一遍:“我不会梳。所以有梳子也沒有用。阿牛哥。你会梳么。”

龙天赐像了吓了一跳。看着突然凑到他面前的女子。磕磕巴巴地说:“会。简单的。男人的头式会梳。可是女子的……”

“这样啊……”艳无双皱起眉头。想了想。又问:“那阿牛哥你会编辫子么。”

“会。我会。”

他几乎要跳起來了。但还是极为克制地、慢慢地、充满珍惜地绕到她的身后。掏出怀里还透着他体温的木梳。与她相隔只有两个拳头远的距离。伸手将那一头乌黑柔顺地秀发拢在手中。低声喃语道:“阿花妹子。你阿牛哥我是个粗人。要是一会儿我梳头的动作大了。拉痛了你的头发。你记得喊我一声。”

“好。”她温温柔柔地应道。将头微微向后仰起。

。。。。我是温情时间大家放松一下的分割线。。。。。。

龙天赐的心跳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这是第一次。她们的距离第一次靠得如此之近。近到他可以明显瞧见她唇角向上微微勾起。似乎在……笑。

唾液不停地蔓延在他的喉舌之中。一时之间。让他分不清楚这是因为刚溢出來的肉粥香气。还是因为她身上的香气。

他梳头的动作放得很慢。遇到打结的发丝。就停下梳子。用手轻轻地理散开來。再遇到。就再停再理。直到头发顺滑到再无一丝打结的痕迹。直到披散的发丝在他的手中编成了一条歪歪斜斜的粗麻花辫。

“好了吗。”感觉到头上的动作停了下來。她听到一声撕帛的裂响。好像是他撕了衣裳的一角在她发尾扎成了结。

“有点难看。不过应该不会散开的。”狂乱的心跳慢慢回稳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着向她解释道:“我手粗。以前也沒有练习过。娘在的时候看过几回。这还是头一回在大姑娘头上编弄呢。”

她转身站到他的面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嘴角荡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沒有关系。我很喜欢。”

她的眼眸很黑很亮。即使在这夜色里。依然显得亮晶晶水汪汪的。

不能冲动。不能惊了佳人。

龙天赐不停地吞咽口水。不停地在内心里提醒着自己。然后挣扎着将视线从她小巧柔软的唇瓣上移到她漂亮秀气的鼻子。

他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久到艳无双忍不住好奇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担心地询问了好几次。他才回來神來。

“阿花妹子啊~”他豪迈地伸手抹掉了鼻端还新鲜热呼地两道血条。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五哥说得对。其实你不笑的时候更好看。”

天知道。刚才她只不过对他这么稍微地笑了笑。他的血管都要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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