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以火还君道，海上葬新兵
此次废水隔岸投毒火的突袭导致南朝和波宁损失惨重。军营因为受到毒火大面积的焚烧不得不转移。影子珠还沒有來到雷州。一切只能由几位大夫來主持。宁沁不顾宁漓的阻拦也加入到救亡的队伍中來。
宁漓见几位医者和宁沁一起又搬病人。又为他们治疗的。现下沒有什么紧急处理的战事。就脱下战袍。穿着简易的防护服号召士兵一起加入进來。救助工作顿时轻松了许多。
宁沁见了。不由开心地冲宁漓一笑。灿然若初夏季节里的白牡丹。纯澈却并无那种雍容。亲近而又别有风姿。宁漓见了远远地回她一笑。埋头更加卖力地忙活起來了。
远处替赵子崮查探消息的左将军。赵子崮之子赵海跃见了宁沁的笑容。顿时惊怔了。勾起嘴角邪邪一笑。心中已经起了歹意。
废水经受如此重创。君臣皆怒。科威隆金以杀敌一万自毁三千的办法企图挽回败局。到头來虽是重创了南朝和宁家军。但并沒有赢得什么。
科威隆金一心想要建立一番功绩。既然这样子以少换多的方法不能得到认可。那么看來紧急征集士兵组建军队的事是势在必行了。
新一波的入军征集令已经下來了。废水的城池、街道的张贴处都布满了密密的布告。凡入军者都将获得细粮五十担并举家的荣誉。可经过几天的努力。似乎收效甚微。科威隆金利诱不成。就使用强制手段來达到目的。
每家各献一男的政令一下。废水国中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各家之中的青年男子为了避难。能躲就躲。能逃便逃。这严重激怒了科威隆金。
“传令。若有家中有男而不入军者。一旦发现便斩杀其家一人做抵。”科威隆金在军中听了士兵的上报结果。怒不可遏地掀了桌子。
“是。”那士兵本就年幼。初入军营沒几日。被科威隆金这么一震慑。吓得不知所措。只站在那里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及至看到科威隆金蹿火的眼睛。这才赶忙从地上爬起來跑走了。
今日的废水整个儿陷入了黑色恐怖之中。男子白天不敢出家门。晚上百姓早早熄灯。堵上门來抵御军兵的搜缴。百姓苦不堪言。早有不服科威隆金的将士试图煽动百姓揭竿而起。
雷州境内。南朝和波宁的军队已经在新的驻地驻扎。那些在毒火中丧生的军士被掩埋在旧地的英雄冢里。排排整齐码在雷州边境上的坟墓和墓碑肃穆庄严。这些牺牲的将士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永远地守卫着国家的疆土。
新军营。宁沁听着前去探信的士兵带來的消息：废水大将科威隆金正在紧急集结新兵。强加训练。意图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新队伍的建立。借之覆灭南朝和波宁在雷州的势力。
镇国将军宁忠听了未开口。只是默默地思忖着。帐中在座的众位一面窥视着宁忠的神色。一面猜测着废水的情形。脸上神情各异。
见众人许久不开口。那赵子崮之子赵海跃有心在宁沁眼前出风头。便上前一步向宁忠彬彬有礼地辑拜：“左将军赵海跃有言请报大将军。”
宁忠抬起头看着站在中间的赵海跃。点头道：“帐中所坐皆是军中浴血奋战的将士。左将军不用客气。但说无妨。”
赵海跃施礼间斜睨了宁沁一眼。见她正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心中甚喜。不觉间飘然自高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扬声道：“废水的新兵马上就要再次來袭。我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迎战。断不可像上一回那般掉以轻心。否则。只怕这一回我们就不是只埋葬牺牲的将士。换换营地那么简单了。”
众人本來对赵海跃期许甚高。一见他走到中间。个个引颈携领地仔细提着耳朵听着。可这一番话说下來。不痛不痒。只不过摆些大家都知道的道理罢了。一个个顿时失了兴趣。
宁沁看着南朝几位大将和这几天被赵子崮策反的将士垂头丧气地样子。立时站起來重振军心：“沁儿觉得赵将军说得很对。虽然沁儿对废水军中现在的情形并不是十分了解。可但凡想要打胜的仗。沒有不是事先做足了准备的。”
赵海跃听到宁沁站出來替他说话。心中兴奋不已。盯着宁沁频频含笑。
赵子崮在旁边儿站着。看见赵海跃擅自出去冒尖已经很是不满。这会子又在众人脸前头公然与宁沁传情。心里早就气坏了。恨不得上去捉住这个逆子痛打一顿。
宁沁躲过赵海跃的目光。静静地坐下來听几位叔伯和南朝众将的谈论。一字一句都放在心上细细地琢磨着。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帮助爹爹和哥哥。
宁漓见了赵海跃的那副德行。心中恨恨地。直骂那小子是个混蛋。
很快。废水传來消息。科威隆金的新式军队已然建成。这次的废水海上军队不只是船队和水兵。更添加了陆上的接应和海上的水王军护卫队伴随着水王军的出征全程护航。
废水之军并未宣战。一路顺风而來。疾驰如飞。南朝和波宁的将士见了已经來不及驶出船队上前拦截。只能等在陆上等待他们的到來。
宁忠闻听将士來报。登时恼怒不已。操起弓弩迎出來。命令军士上船迎战。誓死保卫雷州土地。定不叫废水的士兵踏上南朝国土半步。
众将登船将要出发。却受到海上逆风的巨大阻力。简直寸步难行。废水军队近在眼前。南朝和波宁的军士顿时觉得毫无招架之力。
滞留在浅海湾里的船队全部被风浪送到了陆地上。众将无奈。只好下船准备在岸上展开厮杀。
影子珠恰巧这个时候赶到雷州。宁沁本來高兴地前去询问近日行程。一进去看见影子珠的桌子上大白天却点着油灯。又想到雷州原是盛产灯油的。附近的镇上也有许多卖油的商贩。心中不由灵机一动。急急忙忙地就要跑去找宁忠。
宁沁策马狂奔而來。见宁忠正在海岸上严阵以待。大声高呼道：“爹爹。快撤退。沁儿有办法叫咱们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获得全胜。”
宁忠一惊。忙上前扶了宁沁下马。低声问道：“究竟是什么办法。”
宁沁大口喘息着。來不及回答。只说：“爹爹一看便知。”
随后。宁沁后面有好多人带了好些桶油來。叫船上的兵士把这些油全部泼洒在海面上。只等着废水的军队接近。就让人远远地放火箭射到水中点燃漂浮在水面的油。火烧废水的水王军。
宁忠看了立时明白过來。心中大喜。即时传令撤兵。把军队撤退到海岸五里之外。又派了弓箭手备好弓弩和带火炬的羽箭候在岸边安全之处。一字排开。只等废水的船队接近岸边。就放箭投射水中。直取新军性命。
远远的在船上。大将军科威隆金已经收到前面的行船上传來的消息。说南朝和波宁的士兵不知何故。纷纷弃船而走。南朝的大船都被搁浅在了岸边。
科威隆金闻言。以为南朝和波宁的军队是因为上回投毒火的事受到震慑。唯恐他故伎重演。因此才弃船逃跑。心中更是信心百倍。以为胜券在握。连连下令加速前行。
离雷州海岸还有一里不足的时候。岸上突然射來火箭如云。齐齐落在海面上。大火瞬间烧起。包围了前面的船队。很快便与船队同燃。
军士们原本信心百倍。突然遭遇了这样的情形。慌乱间好多人跳船。淹死的淹死。摔死的摔死。被火烧死的也不在少数……一时间浮尸在海面和海岸上云集。血流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