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南王悬重赏,雪国揭皇榜
波宁国二皇子继位的消息传來,牧苏韵一点儿也不奇怪,凭借皇后赵燕然的手段,为了除掉宁家军,可以联合暗夜和南朝两国,若是其他的皇子继了位,他才要诧异呢,
南朝宫中一切安好,只是王妃宁沁却是自那次婚礼之后,再也不曾醒來,
苏城四处的墙壁上都贴出了为王妃医病的悬赏告示,赏金已经加到了十万两黄金和三品的官爵,可是揭榜前來的不是贪图钱财,便是贪图王妃的美色,真正有些本事的也无法将宁沁唤醒,真真是愁煞他了,
那日婚礼之上,他本是叫乌衣、青月在北城王的酒杯里下了忘情的药,可是谁曾想,宁沁竟然与他换了酒杯,更让他沒想到的是,宁沁饮下了这杯酒,居然一下子昏迷至今,而北城王却也真的忘记了宁沁,
宫中的御医和乡野的郎中都已经问遍了,沒有一个人可以告诉他,宁沁究竟是怎么了,
宁沁将近四个月不吃不喝,身体却是在不断地自我恢复,逐渐愈合的箭伤和一天比一天红润健康的面色,足以证明这些,只是,她的昏迷不醒,让所有人都迷惑不解,
影子珠自韩冥山那次逃走后,竟然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无影无踪,牧苏韵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他的踪迹,却是连一点儿蛛丝马迹也沒有获得,
直到有一天,韩冥山上守墓的棺人下山來,告诉牧苏韵南王牧苏御风的陵墓旁种着的荆珠花不见了,牧苏韵这才知晓,原來闭宫不出的父王早已葬身皇陵,
南王的寝宫中,空旷飘渺的帘纱将整个寝宫隔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牧苏韵派人在里面找了很久,却是什么也找不到,不仅是雪兰裳失踪了,就连闭宫时一并进來的奴才、奴婢也都不见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给牧苏韵带來些许的恐慌,寝宫里有破绽他是早已有所觉察的,只是,他沒想到,守卫如此森严的南朝皇宫竟然是这么不堪一击,十几个人的离开竟是沒有惊动任何人,
看來,是他小看她们了,南王牧苏御风的死,雪兰裳居然可以如此明目张胆,还在陵墓里配了棺人,
是他疏忽了,荆珠花里浸着沸水离殇的解药的事他亦是知道的,早些想到宁沁和影子珠上韩冥山的目的,还有影子珠的莫名失踪,他就会很轻松地得到想要的答案:影子珠是雪国人,
长久的无影无踪和与宁沁的贴身陪伴,以及韩冥山上的失踪,都引起了牧苏韵的高度怀疑,如果可能的话,会不会影子珠就是“雪国四子”之一,
想到他一身纤尘不染的装扮,还有绝佳的医术,以及宁沁手腕上其它医生无法解读的脉象,宁家军的随军军医,沒有任何官衔却同宁大将军和其他将领无比亲近……
一切的一切都足以引起他的怀疑,之前,是因为他一直以宁沁为突破口,所以才被误导了,可是当有一丝线索出现的时候,牧苏韵绝对可以想得到,
牧苏韵不觉有些兴奋:“传令,悬赏内容加上雷海七州,”
“王上……这恐怕不妥吧,雷海七州与雷火和波宁相连,若是被分出去,很可能便是拱手让人了,雷海七州设有我南朝重要的防御工事,短时间内我朝难以在关中再建,若被其它六国获得,南朝岂不危矣,”
令刚传出去,殿外匆匆赶來的老相国便接嘴挡了下來,惹得牧苏韵心里异常窝火,
可父皇之死,宫里还沒有公开,老相国和几位辅佐朝政的重臣他是不能不尊,况且,此时父皇寝宫中已经空无一人,若是他要公开此事,也是有理说不清,只怕还会引起宫中内乱,现在,明着也只能就这么耗着,
不过,还有一点,牧苏韵沒有想清楚,那就是“雪国四子”脸上的印记,波宁国的青石黛,至今还沒有什么东西可以去掉,如果影子珠是“雪国四子”之一的话,那么他的脸上就会有当年被俘虏时,南王叫人烙下的青石黛印记,毫无疑问的是,影子珠沒有,
正当他迷惑不解时,掌事太监突然來报,说是有人揭了皇榜,叫牧苏韵亲自到宫外去接见,
牧苏韵闻言轻笑,外面的传言漫天飞,这会子敢來揭,病人还未见,先摆了这么大的谱儿,这个人,他还真要去会上一会,
出了城门,一下轿子,牧苏韵就见一顶银色的轿子停在宫门外,那轿子顶上四角缀着透明的雪花琉璃宫灯,四围是银白色的绦穗和长长的流苏,四面织锦的轿帘外罩着一层透亮的纱帘,随风飘飞间透漏出轿子中人的衣衫,
“他雪国來得倒是毫不避讳,”牧苏韵在心中暗说着,已经徒步走上前去,在那顶轿子前请道:“不知阁下是雪国何人,还请显露真身,”
轿帘自动拉开在两边,留一道雪梨纱的外帐,轿中传出话來:“南朝的雷海七州可在悬赏之列,”
牧苏韵闻言暗喜,他这雷海七州正是为他们准备的,这雪国获得消息的速度可是不慢呐,仰首接道:“只要阁下能医好本王的王妃,雷海七州连带金银、官位自是一样也不少,”
“进宫,”语毕,轿帘拉上,四股轿夫模样儿的透明空气将轿子抬起,丝绦微动,轿子便晃晃悠悠地进了南朝皇宫,
牧苏韵瞧着轻轻一笑,也上了轿子跟在它后面进了宫门,
原來的园子被毁,皇上的寝宫又不能进,这会子牧苏韵和宁沁一同住在宁心园里,叫人吃惊的是,那轿子竟是不用带路,径直就去了宁心园,
轿子一直进到宁沁的寝宫之内,这才停了下來,一袭白衣的身影自轿子中走出,头顶的斗笠帽子上蒙了白纱,从头拖到脚,不辨男女,
靠近病榻,床帏不揭自卷,床上躺着的宁沁衣衫整齐,鬓发轻挽,面色红润,呼吸虽浅,但是很匀称,不知道的还以为宁沁是在休息呢,
一滴泪点在宁沁双眸,那白衣人自回轿子中去了,牧苏韵上前去看时,宁沁已经睁开眼睛醒了,
及至牧苏韵回头要道谢时,那顶轿子已经飘然而去,唯留空气中一道淡淡的回音:“大王子不要忘了宫门外的承诺……”
听得这一句话,宁沁猛然想起方才那人靠近床前的言语:“此地非我地,明日应归來,切记,切记,”
“今夕何夕,”宁沁看着牧苏韵问道,
“五月初四,”牧苏韵有些不解地答道,
“明日……明日便是我及笄之时……”宁沁喃喃自语着复又躺回床上去,翻來覆去地想着那人的话,直至不觉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