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1
“程家被狗刨了。”
柔柔手上捏着鸽子脚上的密信,看着小轩窗下坐的仰八叉的少年,少年漂亮清冷的脸上露出苦笑,看着满院子梅花在雪中盛开:“真是春天到了,漫天飞的都是鸽子,每个鸽子腿上都写同样的话,这倒是方便了,至少不怕鸽子送错了地方。”
程家被狗刨了,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程家的产业终于还是落在那个叫花子翻身的狗剩手里,原本大家都想要看诚信伯刘公家与狗剩之间的争夺战,也因为刘公子在青楼遇刺,被狗剩救下而退出,至于刘公子引以为傲的中庸书局因为东家伤重会不会一蹶不振,就不是狗剩所要关心的了。
狗剩赢得程府产业,干净利索。
倾国倾城的面庞露出一丝笑意,柔柔坐过去为那少年捶肩膀:“公子说的很形象。”
那少年正是被老皇帝朱元璋刚刚赋予任重而道远的狗剩。
自从狗剩告别小叫花子的身份以后,每天都有不同的惊喜,做生意跑买卖,脚踢恶霸,手握青楼,抬头能面圣,低头掌握锦衣卫,混的风生水起。只是这些在狗剩眼中都不算是惊喜,最最让他惊喜的还是他的个子,终于在好吃好喝伺候下,长高了不少。
少年依然还是那个少年,能够长得高才不会失了重臣的气度。不过这个重臣的身份依旧是暗的。
“前天锦绣布庄送来了公子裁制新衣,要不要去试一试?”柔柔拿惯了利剑匕首的手指,轻轻按着狗剩的颈窝,转而按上他的太阳穴。
狗剩正舒服,闭上眼睛嘟哝道:“不去!不去!那些衣服弄得跟暴发户似得,要是穿起来,别人只会看到一个花里胡哨的大花桶在街上走!”
柔柔呵呵一笑:“公子的想法就是比别人好笑,怎么就是大花桶了?”
狗剩猛地坐起身,三两步走过去抓起那些衣服叫嚷道:“你自己看看!一个个金丝银线绣制的团绒,恰巧这领口,只怕缝了二两金子上去!再看看这袖口,叮叮当当作响,当公子是台上的跳梁小丑么!”狗剩气的将这些衣服摔在地上:“老子不是暴发户!老子就是衣不蔽体也不穿这东西出去!”
柔柔笑呵呵的翻开这些衣服,露出青葱色长衫,和灰褐色长衫,淡绿色长衫连带着还有灰白色的几件褥裤,和各种淡色内衣。
“那些不是我定制的,大约是人家锦绣布庄自己揣摩的,想要向公子示好吧!”柔柔为狗剩脱下厚实的披风:“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见见富贵,他可是在你师傅的小院等了好几天了!”
“就是不去见他!什么兄弟,出了门就恭敬起来了!真是过分!”
“他的卖身契还在你手上,叫你一声大人也不多,向你恭敬也正常,好歹是兄弟,去见见吧!”
“你倒是贤惠!”狗剩握住柔柔忙碌的手:“最近忙什么呢也不见你人影!”
“程家上下你要收拢回来,这得废多少心神?我和霏红五姐妹好歹是程府出来的,至少会比你这个天上掉下来的东家要有说服力一些。”柔柔拍开狗剩的爪子,继续帮他侍弄衣服。
“曾经机缘巧合,现在总算看到收益了……”狗剩的个子明显长高了,以前和柔柔站在一起,两人不相上下,现在整整比柔柔高出半头。狗剩很惊喜的抬着下巴在柔柔脑袋上一顿磨蹭:“公子我心里不好受啊!”
柔柔微笑,将自己放进狗剩怀里,慢慢抱着,慢慢晃动着:“不好受也要受着,不然回去做你的小叫花子?”这样温顺的性子,倒是以前不多见。狗剩却知道因为自己心烦,所有的人都收敛了性子,个个不敢胡来,就连风*骚的霏衣也一本正经的让人觉得很不习惯。
“那也是最风姿卓著的小叫花子!”狗剩叹气,看着躺椅上那件黑色袍服:“这件袍服竟然让宫里猜忌成这样,不但被怀疑是皇太子朱标诈死,还弄了一场和尚超度的闹剧,真不知道宫里的人天天都在想什么,真是闲的蛋疼!”
“别想别人了,赶紧了穿好了去见见程家的掌柜们吧!”
狗剩揉弄了一下发酸的肩膀,踢一脚地上被汗水打湿的劲装,说道:“今晚你陪我练手,崔如浩太能打了,公子都不好意思输给他了!”
“噗嗤!”柔柔笑出声来:“怎么就不怕输给我?”
“输给你不丢人,都是一个屋里混的,即便输了外人也不知道,咱自己心里清楚就好。”狗剩摸一把柔柔漂亮的脸蛋儿,吃一口豆腐,占一把便宜,在美女的娇叱下出门。
既然已经是程府的新主子,自然有一应俱全的下人有些人从月老山庄挑出来的,有些是柔柔安排买来的,总之程府的春天又开始了。
怪大叔将月老山庄训练的一部分护卫调过来在程府巡视着,管家早早的备下马车,狗剩出府的那一刻崔如浩安排的三十人中其中几人自动接手狗剩的安全工作。
马车内被安置的很舒服,座位软,内有火盆,四周包裹的严实,狗剩成了十足的富家翁。不过他心里倒是没有富家翁的自觉,因为卖酒得到的四十万两银子,仅仅剩了五万两的零头,其他全部上缴,成了老皇帝朱元璋的内库。
一百八十五万两的目标缩短成了一百五十万两,压力依然山大!
召集各个门店的大掌柜是狗剩敛财的主要目的。
马车甚是舒服,马跑得不紧不慢,狗剩靠着软垫子闭眼假寐,心里默念的却是他的八卦图的心法,脑子里演化的是崔如浩最近使出的招数,一步一步的出现在脑中,狗剩入定,不断的拆解那恼人的招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虽然进步很大,崔如浩却不满意。
狗剩曾经偷偷跟怪大叔拆招,才知道怪大叔打从一开始就是逗着他玩儿,压根没有使出全力,气的狗剩使出拼命三郎的打法,最终被打趴在地,像死狗一样喘息。
“唉,学功夫真难!”狗剩微微叹息,却又不能不学,按照朱元璋的意思,皇位更替的时候,必定会血雨腥风,狗剩怕死,为了活着也得苦练。
正想到这里,赶车的田多良跳下车说道:“公子,咱们到铺子了!”
狗剩不答话,田多良也不多说,恭敬的站在那里候着,半响狗剩才从入定中出来,掀开帘子露出一双明亮的双眸,两手一撑车辕跳下来。
“我就是狗剩!”狗剩对着门外迎接的各位大掌柜点头。